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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八章 孤獨

  燕沁看著南竹決沒心沒肺的模樣,嘴角抽了抽,但是礙於自己現在是個啞巴,隻能麵無表情地盯著他。


  “兄弟?你怎麽不說話?”南竹決小聲道。


  “他是個啞巴唄。”一道囂張的聲音出來,兩個人循聲望去,果然是那個圓臉少年。


  “你怎麽知道他是個啞巴?”南竹決問。


  “他哥說的。”圓臉少年指了指青予安。


  南竹決看了青予安一眼,但是青予安現在的外貌過於平平無奇,然後就把目光移到了燕沁身上,“那你會寫字吧?”


  燕沁點點頭。


  南竹決眼睛一亮,從桌上拿了張紙唰唰寫了一行,遞給了燕沁。


  燕沁接過來一看,隻見上麵寫道:‘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麵時那把瓜子嗎?’


  燕沁臉色一變,抬頭看向南竹決。


  南竹決衝她挑挑眉,沒心沒肺地笑著。


  燕沁提筆寫下兩個字,遞給他。


  南竹決看著燭台兩個字,笑道:“還挺醜的呢。”


  ‘你怎麽認出來的?’


  南竹決目光深沉道:“我自然有我的辦法,畢竟我隻是個平平無奇有十三位未婚妻的平凡人罷了。”


  燕沁:“……”


  衝你這話就知道你這人腦子不太正常。


  這時候刀燁已經進了屋子,屋子中大概有近百名新弟子,皆正襟危坐,齊刷刷地盯著他。


  “上課。”刀燁連眼神都沒給下麵的弟子們,拿出書就開始講課,行事作風非常具有刀燁的風格。


  南竹決開始不停地朝燕沁的桌子上投放小紙條。


  燕沁閑著沒事做,更不想聽課,於是興致勃勃地開始和南竹決聊天,並且試圖向南竹決傳遞消息。


  然而她剛寫下有關的信息準備扔給南竹決,一隻手便橫插進來按住了她的紙。


  燕沁轉過頭,就看見青予安冷若寒霜的臉。


  “……”


  行吧。


  她不管怎麽樣都沒有傳遞消息是真的,隻能任由他抽走了紙條。


  等一節課過後,燕沁還沒來得及同南竹決來個眼神對視,就被青予安直接拉了出去。


  燕沁沒想到青予安直接帶著自己來到了清華山。


  清華山依舊是人煙稀少冷冷清清,連之前的小路上都長滿了雜草,粗粗一算,她離開清華山已經近三個月了。


  三個月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但是發生的事情卻多得數不過來。


  “你帶我來這裏幹什麽?”


  青予安解開了她無法說話的法術,然而她一說話還是疼得厲害,聲音也十分沙啞。


  “不想上課。”青予十分誠實地回答道。


  果然是個意料之外但是有情理之中的答案呢。


  燕沁聳了聳肩,她也不想回去上課,當然並不是她對刀燁這個小師弟有什麽偏見,但是有一說一,刀燁長得好看是好看,講課實在太過枯燥,便是燕沁有著師姐濾鏡也沒有辦法違心地誇讚。


  當然也沒辦法聽課。


  枯坐幾個時辰什麽都不能做還聽不進去簡直是種非人的折磨。


  燕沁沿著上山的路回到了自己的小院子,青予安熟門熟路地跟著她進了院子,甚至還十分順手地關上了院子門。


  燕沁轉身冷眼看著他。


  青予安笑道:“怎麽,不歡迎我嗎?”


  “不歡迎。”燕沁道。


  青予安完全不甚在意她的拒絕,反倒是先她一步進了房間。


  燕沁蹙了蹙眉,跟了上去,一進門卻看見青予安正站在書架旁邊,手中拿著本攤開的書,垂眸仔細地看著。


  燕沁不想搭理他,卻聽見他開口道:“你還留著?”


  他手中拿著一遝信紙,那信紙早已泛黃,單單看著便知道已經年代久遠。


  燕沁一時之間竟然沒有想起這本書中夾的是什麽信紙,直到青予安將信攤開放在書桌上。


  燕沁低頭看了一眼,一時說不上心底是何種滋味來。


  那一字一句她都熟悉無比,當年陌上川在暮靄洲私自離開,她遍尋不得隻能回到清華山,每年隻能收到他一封信……


  “其實當年我寫了許多封,一天一封甚至幾封,但是每年送到清華山的隻有一封。”青予安平靜道。


  燕沁蹙了蹙眉,卻沒問出口。


  “我怕你找到我。”青予安道:“但是又忍不住想同你說許多話。”


  燕沁麵無表情道:“現在說這些有意義嗎?”


  “隻是看見這些想起來了。”青予安笑著望向她,“那你能告訴我,為什麽還留著這些東西嗎?”


  燕沁毫無感情道:“我隻當陌上川已經死了,而你,便當燕沁也已經死了。”


  青予安臉色微變。


  燕沁垂下眼睛,嗤笑一聲:“不過是輪回中的一世罷了,當真便太可笑了。”


  她說完,便推門走了出去,全然沒有理會青予安逐漸冰冷的神色。


  與此同時。


  弟子院。


  “竹決,你在找誰?”雲隨風拉住四處亂跑的南竹決,疑惑道:“快要上課了。”


  “方才坐在我旁邊的那個人。”南竹決皺眉道:“被人拉走之後就沒再回來。”


  “那人不是他兄長嗎?許是人家兄弟倆有事情。”雲隨風道。


  “肯定不是他兄長。”南竹決神色嚴肅道:“那是燕——”


  他說了一半,卻警惕地望向四周,明智地沒有說出來,隻是道:“他一個啞巴肯定不方便,我還是去找找他吧。”


  雲隨風雖然不讚同,但是也沒有阻止他,反而道:“我和你一起吧。”


  大抵總有那麽一種人喜歡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熱情而正直——比如雲隨風。


  但有時候這種人有時候也不那麽令人喜歡。


  比如雲隨風正直地告訴老師有同學明目張膽地翹課。


  目睹了這位仁兄全程騷操作的南竹決一臉黑線,在雲隨風征求了老師的同意之後,請假翹課帶著他一起去找人。


  南竹決:“……雲兄,偷偷溜走也不會有問題的。”


  刀燁長老向來不在意這些問題,實在沒有必要多此一舉。


  “那怎麽行?”雲隨風皺眉道:“無規矩不成方圓,更何況刀長老也不是不通情理之人,隻要同他仔細說明情況,長老是會批假的。”


  南竹決微笑著咬了咬牙。


  批假是批了,但是刀燁扔給了他們兩個一遝作業!

  不是一份,是一遝!

  南竹決無可奈何地同雲隨風一起在清華宗內找人,雲隨風卻帶著他徑直前往了清華山。


  “為何來此?”南竹決疑惑道。


  “直覺。”雲隨風皺了皺眉,“我感受到了一股非常邪惡的氣息。”


  南竹決:“……”


  雖然不知道為什麽但是總覺得這位兄弟說話的腔調十分奇特。


  “我們上去吧。”雲隨風握緊了手中的劍,“竹決,一定要小心。”


  南竹決點了點頭。


  兩個人對視了一眼,便各自隱匿了氣息悄無聲息地上了山。


  燕沁正坐在院子裏曬太陽,闔著眼睛打瞌睡,青予安在屋內坐在窗邊翻書,不時轉頭看向燕沁。


  如果單單看這樣一幅場景很是歲月靜好——如果忽略地上密密麻麻的蛇群的話。


  一條小蛇正咬著燕沁垂下來的頭發撒歡,不小心扯疼了燕沁,她疑惑地睜開眼,整個人險些昏過去。


  “青予安!”她怒喝道:“它們怎麽跟來了!?”


  青予安無奈道:“它們一直跟著我,我現在法力全失,無法命令它們。”


  “這到底是群什麽東西?從哪裏來的?”燕沁將咬著自己頭發的小蛇扯下來,正想無情地將它甩出去,那條小蛇卻用豆豆眼辜地望著她。


  燕沁:“……”


  並不覺得可愛甚至頭皮發麻。


  她毫不留情地將小蛇扔出去,小蛇被甩到樹上,掛在樹杈上耷拉著尾巴,衝著青予安委屈地嘶嘶叫了兩聲。


  青予安從屋內出來,走到燕沁身邊,將正纏著她腳腕的一條蛇扯起來扔開,一直圍著燕沁不放的蛇群默默地爬開,不敢再靠近一步。


  “它們是我養來解悶的。”青予安道:“若說從哪裏來,它們從嚴格意義上來說是我身體的一部分,當年我用一部分骨血造的。”


  燕沁:“……”


  青予安簡直無時無刻不在刷新她的三觀和認知,他現在似乎徹底破罐子破摔完全不會掩飾自己的本性,甚至變本加厲。


  青予安坐了下來,手下盤著一條小蛇,他伸手輕輕地逗弄著,低笑道:“從前在青離宮沒有人理我,我想找人說說話都沒有辦法,有一天我突發奇想,便割破手指,用血做了條小蛇陪我。”


  “後來那條小蛇很快便沒了靈氣消散了,我空閑的時間實在太多了,你隻是偶爾才會過來,我便琢磨出辦法,造出來一條生出靈智的小蛇。”青予安托著腮笑道:“然後我就慢慢地造了許多條,有時候一天一條,有時候一年才造出一條……它們與我骨血相同,同根同源,是以這麽些年誰都沒有發現它們的存在。”


  燕沁看著圍繞他周圍的密密麻麻數不清多少的蛇群,心底忽然湧上來一股說不清的滋味。


  一個人要孤獨到什麽地步,才會想出這種辦法……


  “可是最後我才發現,不管我造出多少,自始至終也不過是自言自語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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