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6章 魔宗之子(今日三更萬爆)
「屬下.……遵命!」
冷汗。
溫白書和林奕此刻凌空拜服滿是冷汗。
二人的心中滿是惶恐不解,說起來他們對安化侍的了解也不算深,除了仇恨外基本沒有太多熟知,因此此刻著實是內心糾結又無可奈何。
「不管是你們還是安小友,今後皆是同創我魔門大業的中流砥柱,不管他現在究竟抱著何般心態,終有一日會主動來找到貧僧歸入魔門,一切因果看似縹緲不定,實則都在遵循著既定法則自行輪轉。」
再次留下一句難以琢磨的話后,令狐睛明化作一陣黑霧散於塵埃之中,那股時時刻刻縈繞不絕的魔宗威壓也徹底消失不見。
「魔祖走了。」
林奕二人過了許久才敢直起身子,他們顧不上享受這種極為難得的自由狀態,此刻面面相覷皆有一臉苦悶。
良久,二人還是什麼話都沒有說,更沒有去談論關於安化侍的一切。
畢竟就像令狐睛明所說那般,在絕對的魔門大業之前,一切個人恩怨都完全上不了大雅之堂。
白玉樓的事端就此暫歇,令狐睛明用一甲子的光陰順利重生,遠赴西南某處不可知之地與舊水老祖辯難,將已經霍亂不堪的紅塵大世暫且拋諸腦後。
可這方大世之中的每個生靈,還在迷惘追尋中沒有意義的活著。
整方世界所有舊水老祖廟全部崩塌,這事情說大可大說小可小。
四大王朝皆感應到了此事,態度也是出奇的一致,那便是任其施為毫不管束,畢竟有的是不敢管,有的是沒那個力氣去管,說到底牽連到舊水老祖的事情,這世上也真沒有哪方勢力敢橫插一腳。
至於那些因為祖廟崩塌而惶恐不安的百姓就更不用管了,信仰這東西就好比南平京的桃花,沒有人會因為殘花敗柳而傷感過一個春秋,畢竟來年新芽吐冒之際便會有新的桃花,喜新厭舊也是凡俗之人一以貫之的常態了。
因此不管怎麼看,這都不算個事兒。
只不過令狐睛明這次辯難的結果,不用想也能清楚會影響整方大世的氣運走向。
此事暫且不提,畢竟五百年並不算短,四大王朝里還有諸般值得言說之事。 ……
中元之夜這晚不光有魔祖降世,此時此刻的南疆酆都城深處,也在發生著一場高歌猛進的血勇屠殺。
「噗通!」
「噗通!」
兩顆長著長臂猿猴模樣的腦袋重重摔在地上,他們信天翁一般碩大的口器直接被摔成粉碎,一股股墨綠色的濃厚血液滴淌出來,漸漸在他們的腦部周圍匯聚成一道方圓。
「清剿完畢,應該沒有其他傢伙了。」
安化侍利落抽回斷裂脖頸上的鬼徹,扛在肩頭朝不遠處的姜京佐點了點頭。
長魚寧和凌虛子此刻躲在一處黑色洞窟前偷瞟著他,那座洞窟漆黑碩大無邊,裡面隱隱泛著一股極為濃烈的腐爛氣息,好似亂葬崗一般令人滿溢遐想。
此刻的月光已經被完全遮蔽,安化侍和姜京佐紛紛燃燒自身玄青道宗真氣,成為了這片黑暗世界中僅存的光源。
就在剛剛半個時辰內,他們一同下潛了大概三百多里,此刻遙望上方已經伸手不見五指,著實已經深入到了酆都城的極深之處。
那座巨大的洞窟便是驚煞門所屬領地,只不過原先此地隸屬於封回門,自從封回門覆滅后便一直被驚煞門所佔據。
安化侍和姜京佐絲毫沒有留手,長魚寧對原本的自家地盤摸得門清,一路帶著兩位煞星殺了個囫圇通透,一刀一劍硬生生將整個驚煞門據點掀了個底朝天!
驚煞門門主並不在此地,據守此處的僅僅只有八位門中長老,最高修為不過大宗師境中期,此刻已盡數成了安化侍的刀下亡魂。
選擇這條通路也是事先商量好的,畢竟此地的防守勢力最為薄弱,而他們恰恰最需要的就是計算時間損耗。
當然,即便是驚煞門門主此刻趕來也無濟於事,畢竟之前安化侍已經遇見過玄血童祖,對鬼宗八大門主的實力大概有所揣測,完完全全都不是現如今安化侍的一合之將。
「這裡已經沒什麼了,繼續往前吧。」
姜京佐輕輕揉著自己的右臂,自始至終他都沒有解下鬼剎劍上的鎖鏈,完完全全將它當成了鈍器驅使,一路到現在也都是靠古劍自身重量來砸死鬼物,著實和安化侍的進攻方式大有不同。
姜京佐還是一臉的不苟言笑,安化侍聞言緩緩點頭,招呼上長魚寧二人速速跟進,四個人衝進巨大的洞窟朝更深邃的黑暗不斷進發,幾乎沒用幾次呼吸便來到了一處嶄新地域。
四周是伸手不見五指的迷濛黑暗,長魚寧雙手搓捻祭出一道碧綠紙鳶,往前遞送飄飄蕩蕩一路搖曳,隱隱中可見前方逐漸亮起幾抹燈籠的暈光。
慘綠色的燈籠,於前方懸空漂浮星羅棋布,無根無源。
一座極度巍峨的連綿府邸在綠光中隱現,飄飄蕩蕩浮浮沉沉,看起來如夢似幻又極為恐怖真實。
「這就是四大鬼將之一的鬼將府?」
「沒錯,我們這次躲不開,目前已經派兵前往長峰峽的鬼將府邸完全封閉,只有剩下的兩座鬼將府邸還保持貫通狀態。」
「明白了,這府邸貌似是漂浮在水上。」
安化侍毫不避諱地撐開太陰蛇眸,巨大的澄黃色妖異眸光將眼前大片地域瞬間照亮,果然發現如此巍峨的鬼將府竟懸於一方綿延無盡的黑水之上,也不曉得當初建造此地的工匠究竟有何般詭譎的心思。
巨大的液體水潭綿延足有數千丈方圓,也不曉得是如何在如此深邃的地底凝聚匯成,看起來有些像是開鑿出來的地下暗河,卻又不見源頭不見湍流,反倒像是一大塊凝固不動的內陸死海。
搖搖晃晃,安化侍越看反倒越覺得腹中飢餓,不由得想起溫叔牙在小時候帶他吃的驢皮凍和龜苓膏。
那座漂浮的巨大鬼將府外形極其尖銳,看起來好似無盡白骨堆疊凝成的一座龐大骨山,主體亦好似一隻剝了皮的巨大公羊頭顱,兩側的兩座偏殿則像極了兩隻筋肉不多的爛熟羊蹄。
那些慘綠色的燈籠緩緩遊盪在鬼將府四周,無根無源也不曉得用何物做填充燃料,晃晃蕩盪寂靜無聲,好似黃泉擺渡一般映物無聲。
鬼將府邸四周沒有絲毫鬼物遊盪,那些低階鬼物也完全沒有資格在此間地域擅闖遊行,越是這般越顯得詭譎莫測,畢竟這隻能說明寄居此間者身份地位非比尋常,擁有令一眾邪祟仰視凌駕的孤高之感。
「那不是水。」
一直沒有說話的姜京佐此刻低聲否定了一句,隨即輕輕聳動了兩下鼻尖。
安化侍見狀倒是頗為稀奇,畢竟他很少見姜京佐的表情有顯著變化。
「是屍蠟融化匯成的油。」
姜京佐又極不合群的補了一嘴,立刻令安化侍緊皺眉頭。
安化侍看了看長魚寧,長魚寧此刻亦緩緩點頭,不過很明顯鬼將府已不是她的級別有權擅入的了,也即是說到了此地之後,接下來的一切都需要他們徑自摸索。
「姜前輩,我們是直接進去還是……」
「不用那麼麻煩,直接叫出來干一架便是。」
姜京佐還是一如既往的威武霸氣,根本不去問安化侍的意見心思,抬起右臂朝向黑暗碩大的漂浮鬼府凌空一抓。
「轟——」
遠處的龐然大物瞬間劇烈震蕩,姜京佐對真氣掌控妙入毫顛,僅僅只將其根基動搖,卻不傷害其中一草一木,不過這種公然挑釁的行為比破壞更加具有羞辱意味,震懾而不傷,往往最能體現出凌駕其上的輕視。
「姜前輩好手段,不過鬼將應當非比尋常,之前我和其中一位打過照面.……」
「無妨。」
安化侍說到一半的話再次被姜京佐打斷,還好安化侍已經跟他混熟了,不然還真跟他相處不來。
不過說起來,姜京佐這種人的確能給到安化侍足夠的安全感。
即便眼下他已經能夠獨當一面,可畢竟是一路上踽踽獨行的孤客,眼下望著一臉淡然的姜京佐,那股久違了的庇護感再次升騰起來,令他一時間又想起了曾經的幾位老者。
只不過安化侍沒時間去想這些,被完全撼動的鬼將府中升起一絲狂怒,隨即便隱隱蘊透出一片攝人心魄的巨大威壓。
「姜前輩,看來鬼將要出來了,阿寧,你知不知道是哪位鬼將寄居在此?」
「師父,應當是血梟大將,就是之前我們見到的那位,除他之外還有一位夜梟大將也未出征,出征的是孤梟大將和鸞梟大將。」
「他嘛.……」
安化侍聞言心中微凜,之前這位血梟大將柳下厭孤,給他帶來的印象還是足夠凝重的,當然凝重不代表懼怕,安化侍對眼下的自己還是有幾分把握的。
「姜前輩,他快要出來了,我們是否聯手直接拿下他?」
「不能。」
姜京佐緩緩搖了搖頭,安化侍聞言頗為詫異,便見姜京佐輕輕抬起兩根手指。
「不是一個,是兩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