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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3章 針畲千湯

  「千針之舞?」

  安化侍聞言詫異,他已經熟讀鬼天書,立刻知曉了長魚寧在說什麼。

  「你的意思是,他的鬼魄難道是針畲千湯?」

  「不錯,號稱鬼道四大鬼府中防禦最強的針畲千湯!」

  長魚寧的面色有些不大好看,不過和此時此刻的安化侍比起來,已經算是面色紅潤有光澤了。

  針畲千湯的名號,在鬼天書記載中可謂是響噹噹。

  據鬼道古籍記載,最為頂級的鬼府一共有三種,一為玄陰之胎,二為玄煞之胎,三為玄剎之胎。

  此三者皆為鬼府變異所致,乃是鬼府中世間難尋的上品。

  安化侍的蛇魔陰胎就是最為頂級的玄陰之胎,只不過安化侍一直都找不到將其完美覺醒開發的方法,因此到現在依舊難以發揮出燭九太陰的赫赫凶威。

  而這針畲千湯所化鬼府,乃是僅次於玄陰之胎的另外兩大鬼府之一,玄剎之胎的一種!

  機緣這種東西真的是無處不在,安化侍之前就聽陸某人跟他說起過,若是今後遇到另外兩種頂級鬼府修士,在修為不能完全碾壓之前萬萬不可動手,即便是得罪小人也不要得罪他們,足見這種鬼府修士有多麼恐怖!

  安化侍撇撇嘴稍顯無奈,真的是怕什麼就來什麼,老陸的話令安化侍對柳下厭孤徹底正視起來,眼下的情況也由不得他再對其輕視半分。

  高空之中。

  黑月之下。

  此刻的柳下厭孤好似一隻巨大的雪白刺蝟。

  他整個人都被針畲千湯完全包裹,遠遠遙望過去熠熠生輝,在這渾濁黑暗的中元之夜閃爍著獨到的冷漠暗光。

  那些美輪美奐的流轉光影令安化侍緊張,因為他知道那是針畲千湯每一根尖刺發出的奪命凶芒,越是看似美好的柔和光輝,越可能隱藏著難以想象的殺戮手段。

  安化侍說實話並不知道針畲千湯究竟是什麼,僅僅從外表來看,只能感覺到柳下厭孤的頭髮變得極長極多,將自身完全籠蓋成一隻巨大蠶蛹。

  這種比鐵桶還要完備的包裹好似鐵壁銅牆,安化侍總算是明白了,之前每一拳如此夯實的打擊感的確都已命中,只不過卻全部都打在了這些堅不可摧的銀髮上。

  「比精鋼鐵骨還硬的頭髮.……頭皮受得了嘛……睡覺不會扎嘛?」

  安化侍略帶無奈的調侃了一嘴。

  可能是聽到了他說的話,此刻高天之上巨大的繭開始緩慢蛻化,逐漸收縮分裂再次化成一頭雪亮如刀的長發,將裡面完全包裹的柳下厭孤完全顯露出來。

  可以看出,此時此刻的柳下厭孤完全沒有外傷,徹徹底底在方才天崩地裂般的狂暴攻勢中笑到了最後。

  只不過若說無傷也是不可能的,柳下厭孤的面色煞白宛若病入膏肓,捂著心口不再能保持之前的高傲姿態,很明顯安化侍的紫炎著實令他吃了不小的苦頭。

  安化侍見狀稍稍鬆弛了幾分神情,畢竟這表明自己的努力也沒白費,柳下厭孤並非如傳言中那般絕對防禦,自己依靠現如今的修為是可以重創一位以防禦著稱的巨擘的!

  「好一個魔宗之子,果然手段凌厲殺伐果斷,像是我道中人。」

  柳下厭孤過了許久才開口說話。

  安化侍此刻也恢復了一些氣力,撐開太陰蛇眸盯著他的唇間,能清晰看到他牙縫裡已經有污血湧現,只不過全都被柳下厭孤硬生生咽了回去,沒有在場面上落一點下風。

  「血梟大將不愧為玄剎陰胎鬼修,小爺我今日算是長見識了,不過你這縮頭烏龜秘術小爺不太適用,雖說我也喜歡往棺材里鑽,可單方面挨揍這事兒我可干不出來,畢竟丟不起這個人,我還是很要面子的。」

  安化侍嘴上不忘逞強,不過其窘態已經被柳下厭孤盡收眼底。

  「魔宗之子,不用再白費力氣拖時間恢復真元了,你的確是我見過最強大的宗師境修士,只不過眼下你再無一戰之力,而本將卻依舊生龍活虎,恐怕就算我不使用敗亡之眼,僅僅用鬼滅之舐也能將你瞬間斬殺了。」

  柳下厭孤說得完全都是實在話,安化侍聞言亦是一臉苦笑,只不過他生來倔強根本學不會低頭,此刻亦毫不屈從按向了身上凸起的複雜銘文。

  羅睺明禪十三道!

  「別囂張,我剛剛也測算過,如果我真的全力施為,應該有超過半數的機會將你斬落!」

  柳下厭孤對安化侍的羅睺功法並不了解,一時間自然不會對這句狂言有多在乎,不過當他望向安化侍那雙倔強的眉眼,不知為何卻莫名感受到一股噩兆臨頭的心悸感觸。

  這感觸令他捉摸不透卻又不敢輕視,像他這種活了兩千年的老傢伙,能夠走到今天神識感觸絕不會錯,此時此刻的安化侍,恰恰給了他一種危及生命的不確定感!

  安化侍此刻虎牙緊咬,他的確準備放手一搏。

  羅睺明禪十三道強行提升修為,再配合上舒華黎浩然九式的中三式刀招,未必不可將這血梟大將徹底拿下!

  當然這麼做的代價也是很大的,羅睺功法可不在乎你有多少壽元,即便你是擁有萬載壽元的老祖級人物,只要施展滿十三次羅睺功法,那麼迎接你的只剩下必死無疑之境地,除非有至高存在願意將他們的壽元以無上秘術傳渡給你。

  當然,這種傳渡壽元的事情完全是傻事,而達到高深境界的傻子已經幾乎不可見了。

  安化侍對此倒是並不在乎,因為他知道自己的次數還算多,此番就算施展羅睺也不會死,況且相比之下,八步趕蟬和他欠老陸的恩情更加重些。

  一念及此,安化侍不再猶豫開始緩緩吟誦,誰知下一刻便被一股無形之力粗暴打斷了施法。

  「凌虛子前輩?」

  安化侍對如此濃郁的道宗氣息十分敏感,立刻看向望月悟道中的老瘋子凌虛子。

  「唉,為何這世間還有這麼多痴人。」

  凌虛子空靈一嘆,輕輕撫手將安化侍送到長魚寧邊上,隨即雙腳離地緩緩騰空而起,朝著柳下厭孤的方位飄然而行。

  「眾生皆不易,能不損則不損,沒必要為了一場比斗而徒增蹉跎,京佐那孩子也如你這般爭強好勝,只不過他沒有你這般多機緣,當然也沒你這般動不動就胡亂犯傻。」

  凌虛子的態度擺的很明朗,安化侍能聽出他言語中對自身的關切,當即心頭一暖點頭應和下來。

  反觀柳下厭孤此刻卻一臉驚懼,之前所有的囂張狠辣盡皆化為木然。

  他望著那位徐徐隨風而上的老者,望著他破衣爛衫卻自有清氣流轉的逍遙姿態,一股從頭淋到腳的恐怖感覺驟然出現,隨著二人的距離不斷拉近而越來越濃。

  「你別過來!」

  柳下厭孤瞬間撐開針畲千湯,化作滿天無盡的肅殺銀針朝凌虛子爆裂激射,霎時間鋪天蓋地的奪命銀髮好似暴雨梨花,瞬間將扶搖而上的凌虛子打成了篩子!

  「前輩!」

  下方的長魚寧見狀驚聲大叫,安化侍卻在一旁輕輕拍了拍她。

  「無礙,柳下厭孤根本傷不了掌教大人。」

  「師父,可是血梟大將他明明這麼強.……」

  「強個屁,在凌虛子前輩面前,他簡直跟我一樣弱。」

  「師父,你這麼說就有些妄自菲薄了,在修行方面你已經是阿寧的標榜,若是你在生活方面也能像老爺子這麼強,徒兒就真覺得你完美無敵了。」

  長魚寧說得極為認真,安化侍聞言卻滿臉黑線。

  「等會.……我在生活里哪方面弱了……你給我說清楚……就算我某些方面經驗少,你也不能說我比這個老瘋子差,他多大我多大?他有多強你咋知道?」

  「我猜的,我看師父你現在就挺虛的,最起碼現在看起來你比老爺子弱,再者說老爺子比你大,這是不爭的事實啊。」

  長魚寧擺出一臉天真無邪,依舊用那雙漂亮的死魚丹鳳眼瞄著安化侍。

  安化侍卻被她搞得再次抓狂,伸手欲拍她的頭又怕拍疼了,半晌后只能悻悻然盯著高天自己生悶氣。

  「你給我記好了,老爺子是年齡比我大,是年齡!以後把話給我說全乎了!」

  「徒兒記住了,老爺子年紀比師父大,還比師父強!」

  「.……」

  懟天懟地懟空氣的安化侍,此時此刻總算是相信命運的報應了。

  一想到今後就算問鼎天下,也可能被長魚寧每日一懟氣得七竅生煙,這種日子光是想想就讓安化侍想切腹自盡。

  不過說起來,安化侍對長魚寧還是不反感的,因為他能清晰感受到這段日子以來自己的心態變化。

  更準確來說,最起碼他不孤獨了。

  而孤獨,才是安化侍現在最恐懼的東西。

  除了自身的變化,安化侍也感受到了凌虛子的變化。

  此刻高天上的銀針暴雨還在洶湧狂灑,好似萬劍歸宗一般將凌虛子徹底包裹,卻根本難以阻礙凌虛子一分一毫!

  一股青黑相融的真氣緩緩從凌虛子身上冒出,安化侍緊緊盯著那股真氣的色澤,眼底閃過一抹難以言喻的狂喜。

  「難道說……前輩真的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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