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 厭惡？
就如同現在的她，明知道不應該沉浸在這樣抑鬱的氛圍中，但就覺得這是對她自己的懲罰，將自己的心困在這樣一個悲痛的氛圍不願意走出來……
杜青眼看著鳳一日漸消瘦，給自己壯了壯膽，到了獨孤湛另外命人搭起來的一個營帳：“王爺……您，不去看看王妃嗎？”
獨孤湛皺了皺眉，這些日子他在營中走動，總能聽到那些將士在談論什麽遮天蔽日的黑氣，什麽妖魔來襲，還說他的王妃神通廣大，一人之力救了他們這麽多人……
可他腦海中卻記不起一絲關於他有個王妃的事情，他也去那個營帳看過，隻不過是個弱女子，病秧子，沒什麽特別的。
怎麽現在杜青都來問他關於那個女子的事情了？
不過，既然這麽多人都說那個女子是他的王妃，那，作為他的王妃就該有王妃的樣子！那副要死不活的樣子給誰看？戰場本就不是女人該來的地方！
獨孤湛走到杜青身旁：“既然你都來說要本王去看看，那就去吧。”
杜青低著頭，正好看見了獨孤湛的手，原本應該有一條長長的紅線，是那日那名南蠻女子下的絕情情蠱，現在那條紅線，似乎不見了。
杜青也顧不得禮數，抓起獨孤湛的手想要看得更清楚一些。
獨孤湛疑惑地看著杜青，不是要他去看那個王妃，現在抓住他是要做什麽？
獨孤湛見杜青如此仔細地觀察他的手掌，倒也發現了他食指末端多了兩個魚鱗狀的紅斑：“杜青，本王這手指上的是什麽？有何不妥嗎？”
杜青一拍腦袋，他怎麽就把王爺中蠱的事情給忘了……
這些日子，又是經曆了群魔亂舞，又是王妃重傷，失去了孩子，王爺讓他照顧著王妃，他倒是把這件事情給忘記了！
“王爺，這是絕情情蠱，中蠱當日，王爺並沒有什麽不適，王妃當時昏迷不醒，王爺就讓臣先救治王妃，後來發生了太多事情，這件事情，臣……”
獨孤湛挑了挑眉，看著自己手上的這個紅斑：“其實，本王現在也並沒有什麽不適。”
“當日，王爺手上是一條紅線三個魚鱗狀紅斑，如今隻剩下這兩個紅斑，這蠱毒已經在發揮作用了，而且已經開始進入最後階段。
王爺近日可有什麽異樣？”
獨孤湛心頭生出幾分煩躁，也不再看著自己的手：“能有什麽異樣，要真說有，就是莫名其妙多了個弱不禁風的王妃。”
杜青愣了一下，怪不得王爺最近都不去守著王妃了：“王爺，您，是不記得王妃了嗎……看來這就是絕情情蠱的效果，忘記自己所愛之人。”
獨孤湛有些好笑地看著杜青：“杜青你是讀醫術讀傻了？就那樣的女子，會是本王所愛之人？
既然你們都說她是王妃，本王去看看便是，何必編排出這麽離譜的話來，這紅斑，想來也就是蚊蟲叮咬罷了。”
杜青知道，他現在說什麽，王爺都不會聽了，蠱蟲本來就是很神秘很神奇的東西，能控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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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思維也不奇怪，當然也不排除是王爺沒有了與王妃之間的記憶之後的感覺……
畢竟，現在的王妃，也不過是一個很普通的失去了孩子的母親，背負著別人所無法體會的壓力，也背負著別人所無法體會的痛苦，就像是蒙了塵的珍珠，再不複之前的美麗光輝。
獨孤湛來到了鳳一的營帳，這邊境之地，水都是重要的物資，鳳一也有些日子未曾好好梳洗了，要說這數日未曾下過床的人，倒也不至於蓬頭垢麵，但形象上總歸算不上好。
再加上那蜷縮在床上一副自怨自艾，愁眉苦臉，瘦弱的樣子，真是一點都不討喜。
這要是放在之前，獨孤湛肯定是很心疼，但現在的獨孤湛，麵對鳳一，就是對著一個陌生人，這樣的觀感，自是生不出好感來。
獨孤湛眉頭緊皺，這就是他的王妃？比之前他來看她的時候，更糟糕了！
鳳一察覺到獨孤湛的目光，看向他，他的眼中全然沒有了憐惜和愛意，隻餘嫌棄和……厭惡？
眼淚似是決堤一般，她並不想在他麵前流淚的，可他的眼神就像是擊潰她心中最後的一絲念想，連獨孤湛都厭惡的她活在這個世上還有什麽意義？
這樣的念頭一出現，情緒更加不受控製。
獨孤湛眉頭皺得更緊：“哭什麽。作為本王的女人，整日便隻知道哭嗎？
聽杜青說，你的傷已經好了，既然你是來前線除妖的，妖你也除了，傷也好了，就趕緊回去，戰場不是女人待的地方。
成日在軍營裏哭哭啼啼，像什麽樣子。”
鳳一有些不可置信地看著獨孤湛，她的爺怎麽會說出這樣狠心的話，這還是那個與她一同經曆了那麽多艱難困苦的獨孤湛嗎……
獨孤湛有些不耐：“這麽看著本王作甚？傷好了就趕緊收拾好行裝回西泠去。”
鳳一失聲了，連反駁的機會都沒有，隻能看著獨孤湛就這麽離開了……
失去了聲音，失去了孩子，現在，連獨孤湛也失去了，她活著還有什麽意義，死去也許真的是一種解脫吧。
鳳一將裝藥的碗摔碎，拿著那碎片慢慢地往手腕靠近。
獨孤湛回到自己的營帳，內心的煩躁一直無法平息，隻要一想起剛剛那個女人無助、絕望的眼神，還有他落荒而逃般的舉動，那樣的女人，他怎麽可能會喜歡！
獨孤湛冷著臉到了校場：“來幾個，練練手。”
校場上，獨孤湛和將士揮灑著汗水，紓解心中的煩悶，營帳中，鳳一在手腕上剛劃了一個小口子，看著湧出的鮮血，忽的想起了那日，被墨逸用瓶子收走的那滴血，手上的動作便停了下來……
杜青擔心失了記憶的王爺會說出什麽讓王妃傷心的話，王妃現在的狀態受不得任何刺激了，在王爺走後他就趕緊來了王妃的營帳，果不其然，就看見王妃竟然打算割腕自盡！
“王妃，你這又是何苦呢，有什麽想不開的呀，活著才能做想做的事情，死了就什麽都沒有了，而且王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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