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起點
看著這城下的蠻夷,那浩浩蕩蕩的蠻夷,看著不下數十萬之多,而他們的麾下則是隻有不足兩萬乞活軍,就這麽一個對比,他們簡直就像是一個挑戰巨獸的頑童一樣。
不過現在沒有一個人感覺到害怕或者恐懼。
“冉閔將軍,法正先生,這裏就交給你們兩個人了!”韓龍毫不客氣的將自己的指揮權交了出去,他這個雖然文不成武不就,但他有一個最大的好處,那就是他知道什麽人善於做什麽事情。
而他韓龍最善於做的事情就是撒手掌櫃的。
將所有事情交給法正和冉閔這一文一武兩個人就是他韓龍最應該做的事情!
而冉閔看著這般輕鬆就將自己手中權利交出來的韓龍,也是頗為驚訝,但是當他看著毫不猶豫就同意下來的法正他的心思就更加的驚訝了。
等到韓龍帶著鄭眾離開之後,他才輕聲朝法正問道。
“孝直先生,你不應該先拒絕一番麽,主公雖然大度,但是這兵權之事畢竟是大事,若是主公心中”
“你看惡來他們驚訝了麽?”法正輕笑著點了冉閔一句,然後就直接從他的身邊走過去了。
這個時候,冉閔才突然想起來,當韓龍將手中的兵權全部交還給冉閔和法正的時候,韓龍身邊的親將飛廉和惡來兩父子一點反應都沒有,反而是這很正常一樣。
這代表著這不是一個個例,而是很正常的做法。
這就讓冉閔十分的驚訝了,作為一個君主,韓龍若是能夠這般的信任麾下之人,實在是有些讓他不敢相信了。
“莫要多想了!”剛剛身體好一些的王平輕笑著走到了冉閔的身邊,“對方要動手了!”
聽到了王平的話,冉閔這才緩過神兒來,看向了這城下,那群蠻夷士卒已經衝殺過來了。
“防禦!”冉閔不再多想,一聲大吼,這麾下的眾多士卒就已經列陣完畢了,刀盾和弓弩兩方兵馬已經依靠著城牆緩緩而立。
“敵方二百步!”張嶷已經作為瞭望走到了那瞭望口上,看著緩緩走過來的蠻夷士卒,直接開始了他的報步。
聽到了兩百步距離,所有的刀盾兵已經緩緩的退到了弓弩手的後麵,而弓弩手也已經分成了三個隊列。
“敵方一百五十步!”張嶷再次大吼一聲,這一次大吼過後,一捆捆的箭矢就已經挪到了弓弩手的腳邊,用城牆的垛口支撐著!
“敵方一百步!”張嶷第三次大吼,冉閔的手臂已經高高的舉起來了,而城中那摸金營也做好了準備,楊元和黃三兩個人已經拭目以待,等待著妖獸掘地而入,然後封鎖地脈。
“敵方八十步!”一聲大吼,張嶷的雙眼已經變得赤紅了起來,他手中的戰刀已經完全出鞘,隨時做好了廝殺的準備。
“準備!”冉閔作為主將也已經深吸了一口氣,再下一步,就是射擊了,第一排的弓弩手已經將箭矢搭好,後麵的弓弩手也都做好了準備。
“敵方五十步!”
“射!”
“殺!”
張嶷,冉閔和無數弓弩手士卒幾乎同時發出了怒吼手,第一排的弓弩手已經將手中的箭矢射了出去,一隻隻的弩箭落在了下麵那些蠻夷大軍的身上。
這些箭矢都是那鎮東將軍胡潤澤精心準備過的的箭矢,每一根箭矢都是做工精良之物,經過了百年的時間滄桑它們都沒有任何的損壞。
而這一刻他們將手中的箭矢射了出去,那些蠻夷士卒本就不是真正的精銳主力,這麽長時間他們都沒有承受過這種打擊了,匆忙之下還真的是損傷了不少人。
不過傷亡和疼痛並沒有激起蠻夷士卒們的恐懼,反而是激發了他們的凶性!
“吼!”一名名蠻夷士卒發出野獸一般的嘶吼聲,然後大叫著朝著這崮山關而來,嘶吼著互相攀爬著朝著城牆上攀附上去。
城牆上麵的士卒就像是看不到這些一樣,弓弩手一批接著一批互相換下來,三段射之法在這裏不斷的運轉著,一隻隻箭矢在距離城牆五十步之內的距離,殺傷力之大,便是那皮糙肉厚的蠻夷之輩都感覺到疼痛。
“噗嗤!”又是一名蠻夷被一箭射穿了大腿,鮮血不斷的滴答在地上,劇烈的疼痛讓他不斷的嘶吼,而他沒有恐懼和害怕,反而等著猩紅的雙眼朝著那崮山關的城牆不斷的挪動著腳步,緩慢而又堅定!
“噗嗤!”又有一支箭射穿了他的眼睛,從他的後腦穿了出來,這種傷勢他是絕對活不下來的了,可是即便如此他也沒有害怕,反而是在死前最後嘶吼了一句。
冉閔看著城下的蠻夷,心中越來越冷,他和這群蠻夷交手很多次了,他知道這群蠻夷也會恐懼,也會害怕,但是這群蠻夷卻是不會在大軍衝鋒的時候倉皇而逃。
蠻夷的人數越多,他們的膽子越大,像這種程度的大軍衝鋒,除非是真正的大恐懼之外,想要讓他們這蠻夷大軍徹底的喪失勇氣,那是真的沒有可能的。
“弓箭手後撤!”冉閔大吼一聲,讓麾下的弓弩手緩緩退了下去,“刀盾手上前,防禦!”
城戰之中威力最大的就是弓弩手,當然若是還有火油和防守器械的話,定然還能夠做的更好,隻不過可惜的是沒有這種東西。
冉閔麾下的弓弩手也都是半吊子,他麾下的乞活軍都沒有什麽太好的成分,底子最好的就是一群潰軍。
就憑借著他們,想要快速有效的殺傷敵人實在是不太可能,最後他們守城依靠的還是要看刀盾兵這種硬碰硬的兵種。
蠻夷開始靠著蟻附的辦法一一爬上城牆,而城牆上麵的士卒也毫不客氣的衝過去將他們砍殺,或者推搡下去。
王平,張嶷,乃至於冉閔自己都毫不客氣的衝殺了過去,這種時候已經沒有了什麽所謂的陰謀算計,這就是靠著勇武和血氣將敵人殺死,這就是最好的辦法。
“殺!”冉閔天賦異稟,每殺一人他便大吼一聲,他大吼一聲,他麾下的大軍士氣便壯大了一分。
每當他麾下的士氣壯大一分,他冉閔的氣力就再大一分,而當他的氣力打了一分之後,就會再有一個人死在他的手中。
這種良性循環看在了不遠處觀察著這場大戰的韓龍等人的眼中,其中鄭眾的眼睛微微眯了起來,“主公好眼光,這冉閔的天賦確實是太好了一些,這廝現在已經進入了良將的門檻了。
隻要他繼續按照這個方向走下去,很快他就能夠成為主公麾下的再一員猛將,縱然比不上徐榮將軍等人,恐怕也不會比曹真乃至於李陵將軍差上分毫!”
鄭眾如今已經走到了金丹之境,加上他跟隨韓龍的時間最長,韓龍麾下眾多將校鄭眾也是最為知根知底的存在,所以鄭眾說冉閔已經到了臨門一腳的地步,那就真的是到了臨門一腳!
便是韓龍也點了點頭,“冉閔的確是不錯,孤王現在倒是有些放心了,有冉閔和他麾下的乞活軍,再加上這崮山關本身的險峻,想要將這裏守住並不算難。
孤王倒是有些擔心此時在雙子峽的伍子胥和在遊蕩的徐榮將軍他們怎麽樣了!”
“主公莫要擔憂,徐榮將軍和伍子胥先生兩個人都是走的上古將門路子,他們的能力比之其他將軍都是更要強上一籌不止,而且麾下還是他們順手的士卒。
便是進取不足自保也是綽綽有餘的!”
鄭眾隻能輕聲安慰起來,說不得什麽別的。
韓龍點了點頭,他也知道此時自己這裏還是問題,過多的去關心別人那才是真的無用,所以幹脆就直接朝著身邊的惡來說道。
“惡來,去城牆上助陣!”
“諾!”惡來領命而去,手中那血色長戈再次變化出來,此時惡來經過了這麽長時間的廝殺,相信這一場大戰過後,他真的能夠在朝歌城的眾將之中走到前麵。
畢竟他惡來是不需要帶兵的,他是一個純粹的武勇之將。
“飛廉!”韓龍看著惡來前去之後再次將飛廉叫了過來,“去告訴楊元他們,那些妖獸失蹤了,讓他做好準備,小心謹慎!”
“諾!”飛廉也不敢大意,聽聞之後二話不說就快速跑了下去。
得到了飛廉提醒的楊元等人心中就更加的緊張了,握著那小小授印的手也是布滿了汗珠,滿臉通紅的仿佛發了高燒一樣。
“元哥兒!”就在這種緊張之中,突然有個小子大吼了一聲, “下麵有動靜兒!”
“元哥兒!這裏也有!”
“遠哥!還有這!”
不斷的有麾下的小家夥告訴楊元的腳下出現了動靜兒,甚至於還有地麵已經開始有了破土而出的架勢,而這個時候楊元已經徹底的慌亂了起來了都,眼珠子亂轉, 手中的授印想要落下又不知道該不該落下來。
口幹舌燥的楊元就在即將崩潰的時候他突然聽到了一個聲音。
“別慌,我讓你封住地脈,你再動手!”
說話的是法正,此時他已經出現在了這裏,滿臉的笑容讓楊元長長的出了一口氣,“見過法正先生!”
“莫要說話!”法正輕輕的搖了搖頭,看著那城中的地麵,也是一副蓄勢待發的模樣。
“砰!”一聲響動,第一個大洞就出現了,然後一頭猙獰的妖獸從地麵上爬了出來,同時它身下的大洞之中還能夠看得出來有很多很多的蠻夷正在往外麵攀爬。
“殺”緊張的楊元剛剛要將自己手中的授印祭出去,就被法正給摁住了。
“住手,等著某家的命令!”
法正的話讓楊元將自己的氣勢收了回來,同時這個大洞之中的蠻夷已經開始爬了出來,嚇得一名名摸金營的小孩子趕緊滿臉恐慌的往兩邊跑去。
“轟!”
又是一個大洞從這城池之中出現,同時一聲聲的悶響,一個個的大洞幾乎同時出現。
滿臉猙獰的妖獸,全都是獰笑的蠻夷就這麽出現在了這崮山關的城池之中。
“動手!”法正這個時候才大吼一聲,讓身邊的楊元猛地將手中的授印祭了出去,一下子將這崮山關之中所有的地脈土地都定住。
那剛剛被掘地獸挖出來的大洞就在這一瞬間被埋住了,大地都猛烈的塌陷了幾分,就在剛剛的那一瞬間,這崮山關之中已經又不知道多少的房屋轟然倒塌了。
而那些還沒有來得及掏出來的蠻夷也根本就是沒有機會逃跑了,直接被這大地掩埋,被楊元這一擊之下,生生的活埋了。
而法正的這一聲大吼不單單是對楊元說的,就在楊元弄塌了這無數的坑洞的時候,法正身後的那一個黑袍之人也猛地衝殺了出去,黑色鬥篷之下直接發出了一聲猛烈的嘶吼。
“吼!”這一聲沙啞的嘶吼才真的不像是人的聲音,整個黑鬥篷人就直接衝到了距離自己最近的妖獸麵前,然後一下子就撲在了它的身上。
那妖獸看得出來,它很痛苦,那嘶吼聲不斷的從他嘴裏發出來,同樣的在楊元等人的眼中,那妖獸已經是快速的變得幹癟了起來。
幹癟了,一隻妖獸就這麽在眾人的眼前直接變得十分的幹癟了起來,所有的血液和精華仿佛是被這黑袍之人給吸收幹淨了一樣。
“咕咚咕咚咕咚”楊元等人甚至是可以感覺得到那黑袍人的喉嚨在湧動,那大口的鮮血被他吃下去。
這個過程看似漫長實則隻有片刻之間,就這麽片刻之間一頭十分猙獰的妖獸就這麽成為了一具幹癟的屍體,這一幕著實是嚇壞了所有人。
而就在那黑袍人爬起來的時候,一股濃鬱的黑色霧氣直接從他的身上彌漫了出來,然後快速的覆蓋了這小半個城池,所有逃出來的妖獸和蠻夷就被這黑霧覆蓋住了。
“啊!”
“吼!”
“吼~”
一聲聲的嘶吼聲,有為數不多蠻夷的聲音,更多的還是掘地獸等妖獸的,不斷的嘶吼,不斷的哀鳴,沒有一頭妖獸能夠從那黑霧之中衝出來。
短短的一炷香時間,所有的妖獸就不再發出任何的聲音了,他們就此消失了一樣,而很快那濃鬱的黑霧就消失了,露出了裏麵的清醒。
那黑袍人似乎更加的雄壯了起來,而他的四周全都是屍體,幹癟的屍體,妖獸的,蠻夷的,他們的眼睛瞪得特別大,似乎是有什麽十分恐怖的事情在他們身上發生一樣。
而他們現在的模樣更是驗證了他們的這個情況,若非是大恐怖的事情,他們還真的變不成這個樣子。
此時所有人看向那個黑袍人,乃至於看向法正的時候,都是不由的倒退幾步。
飛廉也是猛地吞了一口口水,他發現這次主公找到的這幾個人都是十分的彪悍,一個冉閔一個法正那是相當的強悍大
剩下的那兩個人到現在他還沒有看出有什麽特別之處,不過就是法正和冉閔還有這將近兩萬乞活軍士卒,足夠說明他們此行不虛了。
“回複主公吧,就說城中無憂!”法正說完了這句話就飄飄然而去了,留下飛廉在那裏惶然的點了點頭。
城牆上麵的大戰越發的激烈了,冉閔帶著麾下的乞活軍不斷的和那些蠻夷交戰,為了能夠更好的抵擋,冉閔將所有的長槍長戟都撤下去,然後換成刀盾。
這樣做唯一的目的就是更加的容易防禦,同時後麵的弓弩手還能夠再次攻擊的機會。
韓龍已經將惡來拍了下來,而惡來也沒有讓他們失望, 他沒有選擇在城牆上固守,而是直接一腳踏出一下子就踩在了那群正在攀爬城牆的蠻夷身上,然後就這麽從上到下的殺了出去。
他惡來的《殺決》是最適合以戰養戰的,隻要對方不能將他一擊必殺,並且他惡來的體力支撐的住的話,他就能夠不停的打下去。
手中的長戈不斷的揮舞,一個人在下麵將自己送到包圍圈的惡來,已經再次出現了那濃重的血色霧氣,然後不斷的廝殺之間不但的有蠻夷士卒被他殺死,然後被他吸收。
因為惡來的存在,城牆上麵的壓力的確是小了很多,不過就算是如此,這城牆上也是頗為危險。
張嶷和王平兩個人此時已經是渾身浴血,兩個人都是手持長刀,殺伐驍勇不似常人,他們的腳下已經有了不少的屍體,而他們的麵前則是更多的蠻夷。
“殺!”下麵的惡來在廝殺之間,身上的血色霧氣再次一陣收縮,一個似有似無的鎧甲在他的身上浮現出來。
清晨的大戰開始,夜晚降臨的時候,這次蠻夷第一次沒有停下自己的腳步,沒有撤回去,而是借著夜色繼續朝著城牆上麵廝殺起來。
“吼!”一聲大吼,一名數十丈高的妖獸突然直立起來,用手臂猛烈的捶打著自己的胸膛,然後雙眼赤紅的就朝著那崮山關的城牆衝殺了過來。
這一刻無論是城牆上麵的冉閔還是下麵的惡來,都被這突然出現的妖獸給鎮住了。
“孽畜!”就在這妖獸即將衝到惡來的麵前即將衝到那城牆的時候,兩個人同時出現在了它的麵前。
“戰!”鄭眾手中光芒閃爍,那劍氣蛟龍再次出現,不過這一次他似乎是做不到一擊必殺了,在那巨大的妖獸麵前,這劍氣蛟龍第一次讓人感覺到了渺小。
“殺!”另一個人是法孝直,他大吼一聲,那黑袍人再次出現,同時還有那黑霧籠罩,直接將這巨大的野獸覆蓋住。
劍氣蛟龍和黑霧的籠罩讓那妖獸再次發出猛烈的嘶吼聲,聲音無比的淒厲,讓城牆上麵的眾人不禁生出希望,希望法孝直和鄭眾兩個人能夠將這巨獸殺死。
“吼~”又是一聲大吼,那劍氣蛟龍轟然破碎了,鄭眾直接飛快的退了回去,臉色蒼白毫無血色,這一下便是沒有重傷也沒有了再次進攻的力氣了。
而緊跟著那黑霧也在這一刻轟然破碎,那黑袍人直接倒飛回去,看這模樣是被妖獸直接擊飛了,而法正也是在這一刻被轟退了數百步之多。
巨大的妖獸仰天嘶吼,身上也是傷痕累累,多出傷口都是深可見骨,整個身體似乎都沒有幾塊好地方了,但是這依舊是威風凜凜,一聲嘶吼便是讓眾人心驚膽戰了起來。
看到它再次將自己的目光瞄準了那城牆,便是冉閔也緊張了起來,他已經做好了隨時出擊直接硬抗的準備。
可是就在冉閔要準備動手的時候,城牆下麵的惡來突然大聲的嘶吼了起來,然後毫不顧忌毫不猶豫的朝著那妖獸衝殺了過去。
“砰!”惡來幾乎算是被擊飛一樣,可是在他被擊飛之後他直接殺到了眾多蠻夷之中,然後不斷的吸收他們的血氣,等到自己的傷勢一好立刻就繼續和那妖獸糾纏。
妖獸想要衝鋒,但是惡來不厭其煩的騷擾和襲擊,讓它變得越發的憤怒,最後幹脆就要一口將他吞下去。
但是當這妖獸開始和惡來糾纏的時候,惡來身上的血色霧氣猛地壯大起來,然後這血色霧氣直接包裹著著巨大妖獸的腿部還有那周圍的蠻夷。
一聲聲的死後,還有不斷的巨響證明著這大戰越來越激烈,而那血色霧氣也越來越大了起來。
黑夜之中,惡來一個人拖住了一頭巨大的妖獸,冉閔則是在城牆上點燃了無數的火把火盆,將這城牆上麵照耀的如同白晝一樣。
“殺!”蠻夷不斷的衝擊,士卒不斷的防禦,他們都是一天未曾吃東西,也未曾喝上一口水,他們和那些嘴裏叼著不知道哪裏弄出來的血肉的蠻夷不一樣,他們能夠堅持到現在完全就是因為自己的毅力。
“砰!砰!砰!”城牆上那一麵已經有些殘破的戰鼓再次被挪到了鼓架上,然後韓龍走到了那戰鼓的麵前,用力的輪動那兩隻鼓槌。
他並不會擊鼓,這大軍出征,大軍征戰,擊鼓可以讓士卒心中熱血升騰, 可以讓自己麾下的士卒變得士氣更加的高昂。
可是這種擊鼓是有方法的,並不是亂敲一汽,擊鼓講究的是一個酣暢淋漓,是一個一鼓作氣,若是不會的話很快就會因為那城中的鼓槌而變得雙臂腫脹不能自已。
韓龍不斷的敲打著戰鼓,他不知道這鼓點如何,他也不知道這戰鼓如何敲打才是對的,不過他知道自己總是應該做什麽。
現在若是上了戰場,他的身邊還要有人時時保護,反倒是讓冉閔束手束腳,可若是就這麽看著也有些不太好,所以他便看到了不遠處那有些殘破的戰鼓。
戰鼓聲猛烈的響了起來,每一擊都像是敲打在士卒的心中一樣,而韓龍的雙臂很快就變得有些腫脹了,兩隻鼓槌是真的頗為沉重,再加上那反震之力,韓龍此時已經是額頭冒汗了。
可是他仍然沒有放棄,他仍然是不斷的敲擊著自己的戰鼓,一下,兩下,三下
甚至於他的鼓聲都沒有變得緩慢,他的牙齒已經咬出鮮血了,滿臉都是通紅,雙臂甚至都看到了顫抖,可是他仍然沒有停下。
士卒可以不吃不喝堅持廝殺,他也可以不吃不喝陪著敲打戰鼓,鼓舞他們的士氣。
鄭眾和法正已經去後麵養傷了,楊元仍然在小心翼翼的防範這地下,不單單是城中,他們已經是連同整個崮山關及其後麵都要防範。
畢竟現在他們的士卒經不起這腹背受敵。
“吼!”突然城下的廝殺傳來了變動,那巨大的妖獸在惡來的血色之霧中大聲的嘶吼,然後轟然倒塌了下來。
偌大的妖獸就這麽倒在了地上,它的血肉,它的骨骼,乃至於他的靈魂和妖丹,都在快速的融化著。
這頭妖獸還沒有化形,但是他已經到了化形的邊緣,他的勢力便是鄭眾和法正聯手都沒有辦法,最後是惡來用一命換一命的辦法才拿下的。
這種辦法也就隻有惡來能夠成功,因為他不怕換命!
“啊!”痛苦的吼叫聲不斷的從血霧之中傳出來,那是惡來的聲音,他似乎在經曆著什麽痛苦的事情,血霧也是忽大忽小,而且此時的血霧再次恢複了那腐蝕的功能。
不斷都有蠻夷在這血霧之中慢慢的被定住,被腐蝕,被融化。
這一幕讓正在攻城的蠻夷有些慌了,他們不明白這是怎麽回事,但是他們看到那妖獸就這麽死了,就這麽融化了,還有和那妖獸一樣的自己的同伴也這麽慢慢消失了。
這讓蠻夷也有些擔心了起來。
“啊!”突然那惡來發出了一聲震天一般的嘶吼聲,然後那巨大的血霧先是猛烈的膨脹起來,然後快速的縮到了方圓之地。
等血霧散去,這才露出來了那惡來的本尊,此時的惡來似乎已經完全的變了一個人一樣。
三丈多高的身形,還有無比粗壯的身子,一身幾乎覆蓋了全部身體的血色鎧甲,還有一杆造型十分古樸的血色長戈,而他的左臂上也似乎多了一麵小巧的圓盾。
“殺!”顯露身形的惡來直接大吼一聲,然後手中長戈猛地橫向揮掃而去,數名蠻夷都還沒有來得及做出反應就被攔腰斬斷,而這一刻他們的身子在落地的時候已經是完全的幹癟了下來。
“血月!”惡來一聲大吼,天空之中皎潔的月光直接變得血紅了起來,然後血色月光照耀之下,無數的屍體變成了一具具的幹屍,然後無數的蠻夷也發出了痛苦的嘶吼聲,仿佛他們體內的血液要噴出來一樣。
“吼!吼!”
遠處傳來了一聲巨大的吼叫,一隻蒼鷹妖獸直接飛上了九天之上,然後張開自己的翅膀仿佛遮住了天空上麵的血色一樣,這才讓眾多蠻夷輕鬆了片刻。
“找死!”惡來看著擋在自己上麵的妖獸,臉色猛地一愣,手中血色長戈直接被他拋飛了出去,長戈化成了一道血光,直接將那蒼鷹妖獸的胸膛炸裂。
不過即便如此,大批量的蠻夷也已經退了出去,飛快的朝著後方跑去。
看著已經安靜下來的戰場,所有人都是長長的出了一口氣,看到惡來直接坐到了地上,那一直護衛著韓龍的飛廉也被嚇了一跳,和韓龍說了一聲之後就直接飛撲而去。
韓龍將兩隻沉重的鼓槌扔到了地上,此時他兩條臂膀已經是完全臃腫了起來,無比的疼痛。
大戰結束,冉閔開始安排大軍慢慢的打掃戰場,這一戰他們死傷不少人,不過不要緊,蠻夷死傷更加多。
而且因為他們撤退的太快,所以蠻夷的屍體都留在了戰場上,這足夠他們做很多事情了。
“起京觀!”冉閔一聲令下,一名名滿心都是怒火的士卒開始將那些蠻夷的屍體分割了起來,將他們的頭顱砍下來,將他們都屍體摞起來,然後築起一座十分高大的京觀。
“安排他們燒火做飯!”韓龍看著一瘸一拐走到了自己麵前的鄭眾,也是輕笑著撞了他一下,他是很像拍打鄭眾的肩膀的,隻可惜他的肩膀是真的抬不起來了。
“諾!”
這一夜就在這種安靜之中慢慢的度過了。
第二日的清晨,他們是被那蠻夷的嘶吼聲吵醒的,冉閔等人已經嚴陣以待了,在昨天晚上,冉閔再和惡來商議之後,在征求了韓龍同意之後,也將那惡來的《殺決》傳承了下去。
乞活軍麾下最為精銳的千人,被傳授了《殺決》的前兩層,至於他們能夠走到那一步,那就是他們的事情了。
之所以不全部都傳授下去,主要也是因為他們絕大部分根本修煉不了這種功法。
《殺決》並不隻是所謂的殺伐之法,他們更多的還是毅力,若是沒有惡來這種極大的毅力控製自己的心智,他們還沒有大成就已經變成了一個個隻知道殺戮,不分彼此的殺戮機器。
所以想要修煉《殺決》需要的東西很多,便是整個乞活軍,這一千人最後能夠修煉入門的,在韓龍和惡來看來,恐怕也不會超過百人,這個數字還是有些誇大了。
至於和惡來相比較,那還是不要想了,這種程度靠的不僅僅是廝殺和運氣,更多的是跟在韓龍身邊,各種好東西都少不了他的。
為了能夠更好的保證韓龍的安全,在惡來跟隨韓龍的那一天開始,李儒就已經或多或少的開始在他的身上更多的傾斜資源了。
這種待遇便是鄭眾和飛廉都沒有,因為惡來是韓龍身邊最堅定的一道門戶。
第二日的廝殺依舊慘烈,不過因為有了惡來的加入,一個已經不下金丹修士的殺伐之將,在戰場是是十分恐怖的,雖然這不是夜晚無法讓他再次施展那種血月魔力,但是也因為惡來的存在,距離夜晚還有不少的時間,他們蠻夷就開始撤兵了。
這不得不說是一個好消息,但是有好消息自然也有不好的消息,不好的消息就是他們的糧食徹底的不夠了。
這崮山關的背後有著足夠多,足夠富饒的土地,但是縱然是有著這麽多的土地,他們手中沒有足夠的糧食,那也是沒有任何的辦法。
就在今天晚上,在他們看到自己的晚飯之中已經出現野菜這種東西的時候,已經有士兵將目光看向了那群蠻夷的屍體!
並不是他們毫無人性,而是那些蠻夷就是將他們這些九州人當做食物的,不止是屍體,還有活人,甚至還有孩子,嬰兒等等。
所以他們自然而然的也將他們的肉,想象成了自己的食物,隻不過他們畢竟還是知道禮義廉恥的,在看了一會兒之後直接嘔吐著暫時放棄了這種想法。
“主公!”就在韓龍愁容滿麵的時候,外麵突然傳來了一陣陣的叫聲,然後飛廉便飛快的跑了進來,“主公,有人來投!”
也難得飛廉這般的興奮,他們在這裏這般辛苦的堅持,目的就是為了吸引人前來投奔,讓這裏成為嶄新的起點,能夠讓他們慢慢的完成光複整個雁門郡的任務。
若是他們在這裏堅持,卻是一直都沒有人來,那麽他們才是真的失敗了,因為他們不單單會被活活耗死在這裏,這雁門郡也就真的沒有任何的希望了。
“請進來!”韓龍不想管他們這是如何來到這裏的,不過隻要是能夠出現在這裏,就說明他們的計劃沒有問題,這崮山關周圍的山上絕對還有這活人的存在。
這雁門郡也就還有著希望的存在!
很快,那前來投奔的人就被飛廉帶了進來,初次見麵,韓龍是有些恍惚的,因為他這段時間看到的一直都是滿身血汙,或者幹脆就是渾身煞氣的士卒,百姓更多的是驚慌和狼狽。
像現在這種,渾身上下濃烈的鄉土氣息之人,還真是沒有見到過。
那褲腿上還有這不少的泥土,真的像是剛剛從農田之中幹完農活出來的,是真的不容易。
“老夫賈思勰,見過王爺!”此時這崮山關的城牆上已經有他獻王大旗,還有在剛剛他來的路上,飛廉也已經告訴了他韓龍的身份,他自然也知道自己應該稱呼什麽。
雖然這麽多年他一直沒有怎麽在涪陵王朝聽過獻王的名號,但是不代表他不知道這是有一個獻王,因為韓龍在飛狐峪建城的事情可是鬧得沸沸揚揚的。
不少人責怪他肆意出兵,在飛狐峪建城絕對是給了蠻夷口實等等。
當時那個時候對於這位獻王那還真是群起而攻之,便是百姓也經常說他年紀不大口氣不小,仗著自己皇子王爺的身份,竟然不知道好歹的去挑釁那無邊草原上麵的存在,還真是可笑至極!
可是緊跟著朝歌城的建立,朝歌城的繁榮,丘居力麾下烏桓大軍的覆滅等等慢慢的傳到了著雁門郡,很多人多朝歌城,對這位獻王爺都改變了自己的看法。
沒本事惹出一堆禍事讓別人解決的那是禍害,但是有本事將自己惹出來的事情解決掉的那就是有本事。
這就是最基本的道理了。
雖然還是有很多人說韓龍這種行為是惹怒了無邊草原上麵的存在,遲早會出事兒的。
但是同樣也有很多人不擔心,他們覺得英雄當如此!
其中冉閔就是如此,而現在這個賈思勰雖然沒有參與這種爭論,但是現在看到這個獻王成為了雁門郡的希望,心中也滿是感慨的。
“賈思勰?”韓龍看著麵前這個如同老農一樣的人物,嘴角帶著微笑,“老先生願意相信某家,那自然是再好不過,今日韓龍可以向老先生保證,定然會給老先生和您身後之人,一個穩定的環境!”
到了這種時候,什麽多餘的寒暄都是在胡扯,最簡單也最直白的才是最有用的,韓龍的保證十分的簡單,不過能夠在這種時候做出這種保證已經十分的難得了。
賈思勰也是頗為感激的點了點頭,然後輕聲說道,“剛剛來的路上,看到諸位的飯食都十分的簡單,可是這軍中無糧了?”
賈思勰的話算是說到了眾人的心中,一個個的臉色都變得有些難看了起來,並不是責怪賈思勰,而是實在有些無奈了。
“老先生說的對,我軍中都是一群死中求活之人,說實話,糧草之事便是朝歌城也隻能勉強夠用,朝歌城的大軍都在並州的北部,南部腹地隻有我們這些人!”
“王爺豪氣,敢於這種時候深入腹地之中,王爺斷的豪氣!”賈思勰朝著韓龍躬身行禮,然後繼續說道,“小人帶著的都是一群隻會麵朝黃土背朝天的老農,實在也沒有什麽能夠幫助王爺的。
就這麽一身種地的本事,若是王爺願意收留,我等願意奉上所有糧食,然後在這崮山關後麵找一土地,為大軍耕種,不知可好!”
賈思勰說的很是委婉,其實隻是想要告訴韓龍,他們不想上前線打仗罷了。
“有多少力氣重多少土地,戰事上交一半,戰後之事到時再說,至於戰長殺伐之事,和爾等沒有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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