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果然,剛一進去就見柳負裹的嚴嚴實實的泡在溫泉裏,正嚼著葡萄,悠悠閑閑的好不自在。
他訕笑一聲,在一邊的美人榻上坐下,攤開折扇輕輕扇風,道:“你這日子簡直賽神仙啊。”
柳負瞟了他眼,回答說:“你不也可以,何必羨慕我。”
“那對父子可找到了?”
“沒有,哪找去,人海茫茫的。”
“我可以幫你找,我那邊有朋友。”段子晨一副社會大哥的模樣,頂起一片天。
柳負撇了撇嘴,道:“可以啊,找不到別怪我不客氣。”
“你看你看,我好心幫你,你卻找我麻煩,我也是沒事找事。”
“這不是你最喜歡做的麽?”
“得得得,我是說不過你,不貧嘴了,今天是找你說正事。”
柳負用腳有意無意的撩撥水中的一株溫水蓮,白皙小巧的腳,看的段子晨那叫一個心癢癢。
說說實話,他看了不少美人,但都覺得不及柳負,論才情智慧她都是拔尖的。最主要的是他們來自同一個地方,共患難相互扶持,所以他們兩人是最合適不過了。
再說他也十分了解她的性子,雖說嘴上不正經,但卻正義善良,要是最後兩人能走到一起就好了。
見段子晨盯著她眼都不眨,柳負抬手將水潑過來,凶巴巴的說:“喂!盯著本小姐看什麽看?”
“啊,我是想事情想的出神,你那平板身材有什麽可看的。”段子晨故意裝作一臉鄙夷的樣子。
“我平板?我看你眼睛長腳底板了,說,什麽事?”她懶得鬥嘴,累得慌。
“說正事,最近出了件奇怪事。”
見段子晨一臉認真,柳負也跟著認真起來,不似方才嬉笑打鬧的模樣。
“什麽事?”
“吳員外家死人了。”
“切,死人不是很正常麽,有什麽可大驚小怪的。”
“你聽我說完,死的人很奇怪,像是……”
“什麽啊,快說!你便秘啊!”
“呸呸,能不能說點好聽的,我這不是怕嚇到你麽,死的人被喝光了血,而且是被咬了,像是僵屍做的。”段子晨終於一口氣將話說完。
柳負難以置信的皺眉,這個年頭還有僵屍?別逗了,以為是拍電視劇呢?
“你說這事奇不奇怪?”段子晨一臉神秘的問。
“嗬嗬,不奇怪,我才不相信有什麽牛鬼蛇神。”
“哎呀,你看你這個人,我們來到這裏就是最好的證明,一切皆有可能,everythingispossible。”
“滾滾滾,有多遠滾多遠,大晚上沒心情和你說鬼故事。”柳負有些煩躁的從池子裏走出來,繞過屏風換好衣服。
等她一出來,段子晨便走到她麵前,不放棄的說:“我沒說謊,這是真的,不信你可以和我去看看。”
柳負用哪裏涼快哪待著的眼神瞅了瞅他,說:“是不是感覺維密太粗製濫造,所以改行拍電影了?”
“哎呀,你怎麽就不相信我呢,是真的有,去看看就知道了。”
“大半夜的,我真沒什麽心情和你玩,我要睡美容覺了。”她伸了個懶腰,朝臥房走去。
段子晨這個人,就是屁事多,而且特別的好管閑事。家住大海上的,管的那叫一個寬,從城東的李大嬸家生孩子,到城隍廟的和尚尼姑偷情,他通通要摻和。
見自己不被搭理,段子晨氣憤的哼了聲,自言自語道:“你不去我去!”
原本要踏進房間的柳負,突然轉過身,道:“站住!”
段子晨立刻跑到她麵前,興高采烈的問:“是不是後悔了,我們一起走吧。”
“別誤會,出去的時候記得把大門關上。”
“哼!不相信我你會後悔的。”說完段子晨氣衝衝的離開。
柳負勾唇一笑,她才沒時間瞎攪和,還是好好睡上一覺舒坦。
“天幹物燥!小心火燭!”
三更天了,打更夫的聲音響徹街道,一聲一聲的。更夫是個半瘸子,走路一拐一拐的,看上去怪可憐的。
“天,唔唔!”沒等喊出聲,更夫的聲音便消失在街道上,緊接著就是脖子被踩住一樣,發出短暫的嘶鳴,一切又回歸平靜。
冷,好冷,柳負不斷抱緊身體,感覺整個人掉進了冰窟窿,怎麽會這麽冷?可怎麽也睜不開眼睛,感覺渾身像是被什麽控製了。
慢慢的她聽見細細碎碎的腳步聲,由遠及近,最後腳步聲的主人在她麵前停下,居然將她公主抱了起來。
好冷,可抱著她的人卻十分灼熱,她下意識的朝著對方的懷裏窩了窩,想吸取更多的溫度。她能感覺到對方是個男人,因為手臂是那樣的健碩有力,胸膛是那樣的寬闊。
那個男人似乎抱著她去了什麽地方,一步一步的,可她怎麽也睜不開眼。
“不好了!不好了!死人了!”
隔著幾層牆,就聽見大街上有人在叫喚,也正好將夢打碎,她猛的真開眼,才發現是睡在床上,不是在男人的懷裏,更不是在冰窟窿裏。
緊接著小丫鬟走了進來,慌慌忙忙的點上燭火,一臉驚恐的說:“小姐,死人了。”
看看天色,已經由漆黑變為深藍,看樣子是要天亮了。她最受不了就是古代人的這一點,不喜歡睡懶覺,每天四點多就起來了。
“哪裏死人了?”她問,該不會是自己府上吧?
小丫鬟衣衫有些淩亂,神情慌張,看樣子也是剛從床上爬起來。她名喚秋畫,是柳負的貼身丫鬟。
“回小姐,是在府中,太可怕了。”
一聽,柳負直接掀開被子,跳下床,神色凝重的問:“怎麽回事?死的是誰?”
“回,小姐,不是府中的人,可屍體卻出現在府中。”
柳負皺眉,用最快的速度套上衣服,也不顧頭沒梳臉沒洗,便大步走出房間,朝著案發地點衝去。
人死在正廳通往她院子和花園的三岔口上,而且死者不是別人,正是每天晚上負責打更的瘸子。
怎麽會這樣?她府中一向是守衛森嚴,就算大晚上也有人輪番值班,而且一個在大街上打更的,怎麽會莫名其妙出現在這裏?
“快,快去找段子晨。”柳負一邊讓人找段子晨,一邊命人將屍體蓋上,保護案發現場等官府來定奪。
慘了慘了,這可是一件大事,要事處理的不好,她可是要吃官司的。
不一會段子晨來了,看著他那兩熊貓眼,柳負嚇了一跳,感情他昨晚真的沒睡?
“什麽情況,更夫怎麽會死在你家裏?”段子晨皺眉。
“我哪裏知道。”
段子晨冷靜下來,說:“先不急,等官府來人再說。”
柳負擔心的問:“子晨,我該不會惹上官司吧?”
“不會不會,這麽多人都為你作證呢,又不是你害的人。”
“可是屍體出現在這,該如何解釋。”
“放心,花錢肯定能解決。”
想想也是,不管是現代還是古代,有錢能使鬼推磨。
不一會官差就到了,檢查一番將屍體帶走,同時也將柳負和發現屍體的下人帶了去。段子晨不放心,硬是塞了銀子才跟了去。
好好的人死在自己家裏,柳負也是蒙了,不過去衙門的這段路到讓她變的清醒了些。好好的屍體出現在她家,那一定是有人想要栽贓她,可想想她並沒得罪誰。
仵作對屍體進行檢查,最後確定是被勒死,因為脖子上有明顯的痕跡。而且屍體已經完全硬化了,判定大概是三更天時候死的。
柳負皺眉,段子晨臉色也不好看。
今天知府大人起了個大早,開堂會審,屍體、柳負、還有發現屍體的下人,卻都被帶到堂上。
衙役站在兩邊大喊威武,柳負心中閃過一縷煩躁,目光是不是落在身邊更夫屍體上。
她還是第一次見到死人,隻見那人全身都僵硬了,皮膚泛著嚇人的青白色,手彎曲著像是要抓住什麽東西,麵目有些猙獰,看上去怪嚇人的。
“堂下可是柳負及其家傭?”大人開口了。
柳負站直了身體,拱手作揖道:“正是。”
其實這個大人她還蠻熟悉的,因為經常收受段子晨的賄賂,這樣的貪官她不怕也不敬。
“恩,如今在你家中發現死者,你可有什麽要說的?”
“回大人,民女並不知情。”
“大膽!屍體在你家中發現,你說你不知道,我看就是你謀財害命!”
“好,大人請問,我為什麽要謀財害命,區區一個更夫,我貪他什麽錢財?”她看這個大人也是財迷心竅了,這樣的話也能說出來,她會去謀一個更夫的財?
可這位大人偏偏一口咬定,就是柳負謀財害命,最後還將她關了起來。
段子晨想要上前說話,卻被柳負用眼神製止住。其實大人的意圖很明顯,就是看他們兩人有錢,想趁機拿巧,好多坑點銀子。
牢房可不比家裏,又臭又陰暗,又潮濕,簡直就像豬圈。要不是她之前和段子晨喜歡野外生存,早該受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