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笑裏藏刀
花月潯勾唇一笑,目若朗星,璀璨奪目,即便是站在夜幕中,也像啟明星一樣耀眼。
月光在她周身渡上一層柔和的光暈,就像從天而降的神仙。
“王爺去了便知。”
“要是本王不去呢?”齊炎不怒而威。
花月潯玩味的說:“若是王爺不去,在下自然會想別的法子。”明明是威脅,卻被她說的像問候。
“那本王倒要看看,你有什麽法子。”
語畢,齊炎甩袖而過。擦肩而過時,花月潯勾起淡淡的一抹笑,英俊貌美卻又不失詭計多端。
柳燁羽走後,皇太後也回去休息了,留下皇上與王皇後兩人,說說心裏話。
皇上一生風流多情,真心愛過許多女子,每一段都能譜寫成情書佳話,但都如流星般,轉瞬即逝。
唯獨王皇後例外,她是最長情的一個。這些年不論後宮如何變動,她的位置始終如一。這也得益於她的兩個兒子。
看著深愛的多年的女子,皇上感覺回到兩人相識的時候,變的溫柔許多。
頗為感慨的說:“一眨眼這麽多年過去了,朕的孫兒居然都這麽大了。”
王皇後嫣然一笑,接話:“是啊,遙想當年,感覺與皇上才剛剛成親。”
“這麽多年了,跟著朕你覺得苦嗎?”
王皇後點頭,回答:“苦,這後宮佳麗三千分盡了皇上的愛,作為國母,臣妾得到很多,也失去很多。”
說到失去,皇上不免想起太子生母的事,神情有些愧疚。
“說到這,讓朕想起太子生母。。”
王皇後輕歎口氣,所有的往事雲煙,都似乎隨著那聲歎息遠了。
“都過去了,不提也罷。”
皇上握起王皇後的手,雖然都老夫老妻了,但心底還是燃起純真時期的火花,他感謝這個女人。
“朕想清楚了,以太子之才能不可勝任國君,朕希望承澤會是將來的君主。”
王皇後驚訝,不解的問:“皇上為何這般決定?”
皇上起身來到窗邊,看著天上圓月,說:“朕一直覺得對不起他們母子,一心希望玉景繼承大統,但江山社稷豈可玩笑。”
“皇上的意思是立儲承澤?”
“沒錯,玉景之所以消失,定與玉觴宮有關,也正好趁著時機,扶承澤上位。”
“這恐怕不好吧,若是他日太子回來,定會心寒。”
“心寒就心寒吧,他不做君主不會影響安定,若是承澤不做,朕百年之後,不能保證他會安心啊。”
王皇後有些自責的說:“都是臣妾管教不當,承澤自小野心大。”
“這不怪你,性格使然,承澤是諸多皇子中,與朕最像的一個。”
“是啊,妻妾成群。”王皇後打趣說。
“愛妃怎麽又說些這些。”皇上故作不悅。
“好了,臣妾不說就是了,那皇上是不準備尋找太子了?”
皇上點頭:“不找了,炎兒剛回來不久,朕不忍心讓他在外奔波。”
王皇後皺眉,有些於心不忍。“這樣會不會太狠心了。”
“生在皇家,朕必必須要狠心。朕的兒女眾多,少那一兩個也不算,隻要朕在意的平安就行。”
聽皇上這樣說,王皇後隱約的擔憂。雖然他也不希望太子回來,但這話從親身父親口中說出,那未免顯得人情涼薄。
倘若換做她的兩個孩子,皇上會不會也這樣做?
皇上走回矮榻坐下,眼角眉梢帶著淡淡的笑意,看不出任何擔憂。
作為男人,他先是一位君主,再是一位父親,而且他並非真心疼愛所有的孩子。
當初太子丟了,他是著急,但那是因為國家安定。可如今一切有了更好的對策,他第一個不希望太子回來。
柳負在城中瀟灑多日,卻不見下令繼續尋找太子。這閑灑的日子她自然喜歡,可心中還是掛念太子。
她不好親自去問,便準備找齊熙探探情況。生門生路的去了皇宮,在小太監的帶領下,找到了瑞熙宮。
心悅在院中澆灌花草,見她來了十分驚喜,跑過來詢問:“大人,您怎麽來了?”
她一邊打量瑞熙宮前院,一邊回答說:“我來找公主說說話,她在嗎?”
“在,要是大人晚來,公主可就出去了。”
“出去找慕容垂?”
心悅狡黠一笑:“大人小聲些。”
柳負聳了聳肩,踏進齊熙閨房。
她正在裏麵查看嫁妝單子,生怕皇上不給足夠的嫁妝,還沒嫁過去,就開始巴夫家。
見柳負來了,她放下手中冊子,一臉歡喜的說:“姐姐怎麽來了?”
“不瞞你說,我是來找你幫忙的。”
“哦?什麽忙,姐姐盡管說。”
“也不算是什麽大忙,就是想讓你問問太子爺的事。”
“熙兒光顧著高興,居然將太子哥哥的事忘了!”齊熙有些懊惱。
柳負拍了拍她,說:“還是終身大事要緊。”
“我這就去問父皇,讓派人找太子哥哥。”
齊熙拖著寬大的衣裙,二話不說去了禦書房。看著她的背影,柳負心間有種淡淡的悲涼。
到底是生在薄情的皇家,一個生死未卜,其餘的夜夜笙歌,兄弟姐妹尚且這樣,真是人情冷暖。
此時皇上正在禦書房召見齊炎,父子倆關著門說話。齊熙火急火燎的跑去,被總管攔下。
“公公為何攔我?”
“公主息怒,睿王爺在裏麵。”
聽說齊炎在裏麵,齊熙不再嚷嚷,放低語氣對公公說:“那本公主在這等著,你去忙吧。”
“是,公主。”
公公領了命退在一邊,齊熙好奇,便靠著門上聽,裏麵的聲音不大,勉強聽得清楚。
“父皇的意思是?”
“就此作罷,朕會派人暗中盤查。”
齊炎頓了頓,“可這危及太子性命。”
“好了,這件事不要同任何人說起,包括你的二哥。”
“是,父皇。”
良久,皇上重重的歎了口氣,語重心長的說:“太子與你們不是一路人,他不回來是好事。”
聽皇上說不讓太子回來,齊熙直接衝進去,大聲質問:“父皇為什麽不讓太子哥哥回來?”
“放肆!”
見狀,齊炎轉身對齊熙說:“膽敢對父皇無理,還不快跪下!”
“哼!父皇偏心,根本不配做父皇!”
“大膽!”皇上廣袖一揮,怒視著她,眼中閃過一抹狠意。
齊熙十分倔強,即便這樣還是昂首與之對望,好不服軟的說:“剛才你們的談話我都聽見了,為什麽不繼續尋找太子哥哥,為什麽說他不回來是件好事?”
皇上極力隱忍,總管見狀,立刻將禦書房的大門關上,避免被閑雜人聽了去。
見他不說話,齊熙再次質問:“父皇為什麽這麽偏心?”
啪的一聲,皇上直接一巴掌過去,她被一個不穩跌倒。
“放肆!朕如何,是你該過問的嗎?”
“為什麽不能過問,父皇偏愛三哥二哥,對太子哥哥這樣薄情,還是一位父親嗎?”
“朕先是皇上,再是父親!”
齊熙咬牙道:“父皇若是不將太子哥哥找回,我就昭告全天下,讓天下人都知道你是一個冷漠偏心的皇上!”
皇上握緊拳頭,眼中的狠意慢慢變成嗜血的光芒,沒有人可以撼動他的名聲和天下。
見狀,齊炎一步擋在齊熙麵前,開口求情:“父皇息怒,九妹不過是一時任性,言語莽撞了些。”
皇上眼神冰冷,充滿殺意,對他說:“炎兒,你讓開。”
齊炎回頭看了看齊熙,並沒有讓開,回答說:“父皇,將這件事交給兒臣。”
他一再為齊熙求情,皇上的怒氣才慢慢褪去,恢複為以往那個看上去十分仁慈的君主。
過了氣頭,齊熙心有餘悸,剛才若不是三哥護她,不知會發生什麽。
隻見皇上背過身去,良久才出聲:“熙兒你回去好好閉門思過。太子的事你就當沒聽見,不準對任何人提起。”
“熙兒做不到。”
“若是做不到,那你這輩子都別想嫁給慕容垂!”
皇上走了,齊炎看她,冷聲道:“不會有人護你下次。”
說完齊炎也走了,留下她一人。萬萬沒想到父皇拿她的婚姻做要挾,目的是不讓太子哥哥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