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六章 是個狠人
齊欣抹掉臉上的淚水,調整著自己的心情,等到眼睛周圍的紅色消失,鼻尖也沒有酸楚感,麵無表情的出了審訊室的門。
擅長察言觀色的獄卒,明顯感受到齊欣的臉色比方才進去之前更為陰沉,於是小心翼翼的迎麵而去,微微彎著腰,恭敬的喚道:“公主。”
齊欣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冷聲說道:“薛彩霞死了。”
獄卒聽後,恐慌的睜大眼睛,畢竟人未招供便沒了,不管是於貴妃還是齊雲天,都會怪在他們的頭上。
齊欣從袖子裏麵拿出供詞遞給獄卒,冷聲說道:“這是薛彩霞的供詞,隻需要按個手印,就可以了。”
獄卒當然明白齊欣的話中之意,小心翼翼的接過,微微彎腰,低聲下氣的說道:“奴才鬥膽一問,薛彩霞的死不會引旁人懷疑吧?”
齊欣嘴角勾出一抹冷笑,說道:“父皇可不會管宮女的死活,他隻需要有人認罪便可,就算是問,就說薛彩霞對不起本公主,在招供之後就自殺了。”
“奴才明白了。”獄卒點了點頭,回答著。
齊欣沒有再說什麽,而是提著裙子朝外走去,生平第一次感覺到心情十分沉重,看著天上的太陽,有些刺眼,不適應的半眯著眼睛。
琉璃快步上前攙扶著,柔聲詢問:“公主,您沒事吧?”
緩和了幾分鍾的齊欣,慢慢的睜開了眼睛,自嘲一笑的搖了搖頭,長歎一聲,向前邊走著,邊有氣無力的說道:“本公主手上雖沾滿了鮮血,可卻從未害過身邊之人,彩霞與我們一同長大,本公主這心裏.……”
說到此處,淚水情不自禁的在齊欣的眼眶中打轉,她的心情自然難受。
“琉璃,本公主現在滿腦子都是彩霞的恨容,她怪本公主沒有救她。”齊欣終究忍不住淚水,從眼眶中落了下來。
琉璃看著也心疼,蹙著眉頭,安慰著:“公主您也盡力了,彩霞泉下有知後,便不會怪您的。”
“嗬嗬!”齊欣自嘲一笑,抹去臉上的淚水,“你知道本公主這心裏有多無奈嗎?連自己身邊的人都保護了,”
“公主,這圈套本就是為彩霞而設,若今日彩霞不死,恐怕明日公主便會被拉下水。”琉璃輕聲安慰著,“公主,以後有朝一日,哪怕是需要奴婢去犧牲,奴婢也義無反顧。”
“不!”齊欣聽後,厲聲反對,“琉璃,本公主身邊就隻剩下你了,你不能死,知道嗎?”
“後宮險惡,不知道有多少雙眼睛放在您的身上,奴婢的存在就是為了保護公主,讓您一生周全。”琉璃無力一笑,看著齊欣,輕聲說著。
愁眉苦眼的齊欣,認真的望著琉璃,嚴肅道:“所以你更不能死,知道嗎?本公主一定要替彩霞報仇,一定不會放過柳負那個賤人!”
“好,公主,奴婢會一直都在。”攙扶著她的琉璃,語氣堅決,說著。
朝華殿側殿內,伴隨著咳嗽聲,柔月落慢慢的睜開眼睛,她覺得這一覺,睡了好長的時間,她夢見年輕時與齊雲天美好的回憶,可夢醒後,卻全是赤裸裸的傷痕。
“皇貴妃,您醒了。”一直守在床邊的柳負,驚喜的說道。
柔月落疑惑不解的皺起眉頭,納悶的反問道:“皇貴妃?”
“絮芳,去準備清淡的米粥。”柳負連忙吩咐著,隨後將柔月落扶了起來,拿起一個枕頭放在她的身後,讓她靠著舒服一點,又將昨日發生的事情講述了一遍。
“皇貴妃位同副後,看來王氏的後位危險了。”柳負輕輕一笑,說道。
柔月落倒很冷靜,表情並未多大變化,隻見雙眸變得更為冷漠,無所謂的一笑:“對於我來說,哪怕是讓我做皇後,我也不稀罕了。”
柳負自然理解,畢竟最愛的人,已經不在了。
端著托盤進來的絮芳,將碗遞給了柳負。
“我自己來。”柔月落上前搶過,說道。
欲言又止的絮芳,躊躇許久,低聲稟告著:“皇貴妃,娘娘,薛彩霞死了。”
此話一出,柳負和柔月落頗有些驚訝的對視一眼,完全出乎她們意料。
“昨日去牢房,不還是好好的嗎?怎麽今日突然就死了呢?”柳負不明白的反問道,她知道獄卒們下手狠辣,可也不會讓犯人丟掉性命。
“薛彩霞可招供了嗎?”柔月落關心的反問道。
“兩者消息,是一起出來的。”絮芳低聲說著。
這讓柳負和柔月落更加疑惑不解了。
“據說是齊欣下的手。”絮芳緊接著又補充了一句。
這句話才是讓柳負和柔月落震驚住了,意味深長的對視許久。
“薛彩衣可是齊欣近身的人,她也下去得手?”柳負故作驚訝的睜大眼睛,不可思議的微蹙眉頭,反問道。
絮芳似笑非笑,回答著:“畢竟謀害皇貴妃乃是大罪,誰不知道刑房的可怕,白的都可以變為黑的,齊欣是聰明之人,自然懂得棄卒保帥這個道理。”
柳負聽後,不免長歎一聲,感歎道:“這齊欣倒是個狠人。”
“負兒,經過此事,你日後更要小心齊欣了。”麵色慘白,虛弱無比的柔月落,握起柳負的手,安慰道。
柳負心裏自然清楚,感激的點了點頭,回答著:“皇貴妃放心吧。”
畢竟在這後宮中,誰不是個狠人呢?隻可惜溫子苑不在了。
“絮芳,去庫房裏麵拿盒燕窩出來,送給薛彩衣。”感到愧疚的柳負,微微蹙起眉頭,長長的歎了一口氣,說著,“這個局終究是我設的,害死薛彩霞的人終究是我,到底還是沒有遵守與她隻見的諾言。”
“娘娘您不必自責,這後宮本就血雨腥風。”絮芳屈膝領命,心疼的安慰著。
柳負點了點頭,揮了揮手,說著:“我知道了,你先去辦事吧。”
“負兒,命人送我回宮吧。”柔月落揚起一個疲倦的笑容,說道。
“皇貴妃不如多住幾天,待身子好了再回去吧?”柳負擔憂的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