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七章 這份福氣擔待不起
柳負聽後,陷入沉默,隻見懷中的柳燁羽身體一顫,緊接著又抱得更緊了,她知道他是來要人的,畢竟他又當爹又當娘將柳燁羽養大,找不到他,自然擔心。
“我知道了。”柳負聲音低沉無比,有氣無力的吩咐道,“讓他在前殿等著。”
“是。”盛安又屈身行禮,快步離開了。
柳燁羽抬起腦袋,可憐兮兮的望著她,撒嬌賣萌的說道:“娘親不要趕我走好嗎?”
“羽兒現在長大了,不許再鬧著小孩子脾氣了,父王接你回家,以後要乖乖聽他的話,知道嗎?”柳負舍不得的望著他,低聲叮囑道。
她見含淚的他,又有大哭的舉動,於是緊皺眉頭,嚴肅的說道:“不許再哭了。”
柳燁羽強憋著淚水,可憐巴巴的望著柳負。
女人起身牽起他往前殿走去,隻見齊炎身穿深色長襖,一隻手負於身後,背對著她,站在正殿中央,大概是聽到腳步聲,於是轉過身看向女人。
兩人見麵有些尷尬,可又強裝著無事,女人停在了男人麵前,絮芳和盛安也侯在殿外。
“羽兒,過來。”男人並未理會女人,目光看向柳燁羽,低聲命令道。
柳燁羽見他嚴肅淩厲的表情,嘴巴又撅了起來,看了看齊炎,又不舍的看向柳負。
“過來!”齊炎又是一聲命令,帶著一絲不耐煩,不悅的蹙起眉頭。
“父王。”不想與柳負分開的柳燁羽,低聲輕喚道。
話音剛落,隻見齊炎的眼神變得更加淩厲和堅定,就算是大人見後,也感到恐懼,更別說是孩子了。
柳燁羽不願的鬆開柳負,一步一回頭的看著柳負,最後走到齊炎麵前,低下頭,喚道:“父親。”
“到本王身後來!”男人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眼神轉移到女人身上,低聲命令著。
柳燁羽乖乖的走到齊炎身後,隨後又使出了殺手鐧,大哭!
“不許哭!”齊炎低聲喝道。
可是柳燁羽哭得更加凶了。
“給本王閉嘴!”齊炎陰冷的表情,不耐煩的低聲怒吼道。
這個聲音,著實嚇住了所有人。
“喂!有什麽話不能好好說嗎?他還小,你這樣會嚇著羽兒的!”終於看不下去的柳負,瞪大了眼睛,不滿的阻止道。
男人冷哼一笑,帶著嘲諷:“本王如何教育孩子,跟貴妃娘娘無關!”
“齊炎,教育孩子就是要有耐心,不能一味地吼!不然孩子長大後會叛逆的,而且你會給他留下陰影。”柳負白了他一眼,沒好氣的說著。
“嗬嗬,羽兒已經不小了,怎能動不動的就哭,本王可要改掉他這個壞毛病。”齊炎冷聲說著。
這句熟悉的話,柳負當然知道是出自於她的口中,可是這也得分情況,她也算是看明白了,齊炎罵的根本是柳燁羽,而是她!
柳負不想和他吵架,於是揮揮手,說著:“罷了,是我多管閑事,你走吧。”
“娘親!”柳燁羽怯怯的喚著。
“羽兒,她日後不再是你的娘親。”帶著怒火的男人看著女人,冷聲說著。
柳燁羽泣聲反對道:“不,她就是羽兒的娘親。”說完又衝到柳負麵前,抱住她的雙腿,泣聲哀求道,“娘親,我們一起回家好嗎?不要丟下我和父王,好嗎?”
“羽兒!”隻見齊炎的雙手緊握成拳,強忍住心中的怒火,“不準再叫他娘親,你的娘親早就死了!”
“齊炎,你這是什麽意思?”柳負急了,不滿的瞪大眼睛,質問道。
“沒什麽意思。”齊炎淡淡的說著,故意裝作滿不在乎的模樣,再次看向柳燁羽,低聲警告著,“柳燁羽,本王再說最後一次,你過不過來!”
柳燁羽當然知道齊炎是真的生氣了,垂頭喪氣的回到他的身邊。
“若貴妃娘娘喜歡孩子,大可以跟皇上生一個,羽兒天生可憐,早早沒了母親,之前能得到貴妃娘娘的寵愛,是他的福氣,可從今以後,這份福氣我和他擔待不起。”齊炎說著,可卻心如刀割,難受得緊。
柳負聽他這番話,委實氣人,說道:“你這話中帶話什麽意思?”
“本王不過是實話實說,貴妃娘娘不要多想。”齊炎漠不關己的說道。
柳負白了她一眼,懶得與他多言。
“貴妃娘娘明日便要進宮了,本王和羽兒就不打擾了。”齊炎緊接著又說了一句,故意諷刺著他。
柳負第一次知道齊炎竟然是這麽小氣的一個男人,非常鄙視,當然也生氣,於是附和道:“也對,本宮明日便要進宮,自然要好好準備一番,到時候本宮就等著睿王的拜訪!我這個做小媽的,一定會給你這個大兒子準備一份大禮!”
齊炎並未回答,而是牽起柳燁羽離開了。
絮芳和盛安自然將她們的對話聽得清楚,又長歎一聲。
“父王!”柳燁羽雖然年紀小,可人小鬼大,上了馬車後,便不滿的嘟起嘴巴,對齊炎意見很大,問道,“你明明喜歡娘親,為什麽還要惡言相逼呢?”
齊炎愣了愣,心疼的看著鬧著脾氣的柳燁羽,聲音也軟了下來,說著:“羽兒,以後隻有父王一人了。”
“娘親真的不能再回來了嗎?”不甘心的柳燁羽嘟起嘴巴,說著。
齊炎苦苦一笑,其實今日柳燁羽翻牆而入,也是他安排的,為的就是在柳負入宮之前,再看她一眼,她知道,縱使距離相近,可那高高紅牆裏麵裝著無數多規矩。
“父王,孩兒不想讓娘親嫁給皇爺爺。”柳燁羽鑽進齊炎的懷裏,舍不得眨眨眼睛,低聲說著。
“父王也不想。”齊炎說著,他現在十分後悔,可皇命難為。
柳燁羽見後,又是含淚的說著:“父王,羽兒討厭皇爺爺!是他搶走了娘親!”
齊炎心疼的捏了捏他的臉蛋,低聲安慰著:“羽兒,這些話,日後不能再說了,知道嗎?”
他也恨,也悔,可隻能強憋在心裏麵,誰又懂得表麵漠不關心的他,心頭有多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