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一個時代的結束
七點時分，雨終於停住了。
小院子裏那幾棵從渦潮村移植來樹木，由於疏於打理，枝葉橫斜，探到了走廊的簷下。
於是房簷漏下的雨水，間或一響，緩慢而規律地敲打在樹葉上。
聽得久了，仿佛心跳都慢了下來。
院子裏麵已經點起了燈籠，燈籠上畫著漩渦一族的標誌。
這是漩渦一族古老的傳統，每當族人要去世，那麽就會在院子裏點起紅色燈籠。
一場雨後，天氣已經不是那麽悶熱了。漩渦水戶在床上中掖了掖自己的被子。
在她麵前的桌子邊，玖辛奈小心的倒了兩杯小酒在杯子裏。然後酒杯中，沁出一點濃鬱的香氣。
然後玖辛奈將一杯遞給了水戶，另一杯則遞給了她旁邊的宇智波辰。
水戶舉著杯子想要喝下去，可是卻突然咳了起來。玖辛奈趕快上去給水戶拍了拍背。
宇智波辰拿著杯子露出擔憂的神色。
咳完的水戶，舉著酒杯然後喝了一口。喝完酒的水戶發出舒服的聲音。
她抬起頭，看見宇智波辰和玖辛奈的神色，不禁笑道：“我還沒有死呢，你們這副表情是幹嘛啊。”
“小鬼，你快點喝啊。這可是當年柱間留下來的，一直深埋在地下。在其他地方可喝不到這樣的好酒。”
“不知道為什麽這酒少了不少，肯定是被綱手給偷喝了。你現在不喝，以後可就再也沒有機會喝了。”
對於水戶的灑脫，宇智波辰已經不是第一次體會到了。他點了點頭，然後仰頭喝了下去。
“說起來這酒，我本來也是不喜歡喝的。後來呢，柱間經常和斑喝的爛醉如泥，然後他就被斑給撿屍了最後徹夜不歸。”
“我好奇之下，就嚐了嚐發現這味道確實不錯。”水戶笑著說著往事。
“奶奶您的身體可以喝這酒嗎？”玖辛奈有些猶豫。
“我的身體很好，趁著還沒有死，我要把以前想做的事都做一遍。”水戶讓玖辛奈再給自己倒了一杯。
聽到死字，玖辛奈的眼睛立刻紅了起來，隻是忍著沒有哭。她強忍著，接過杯子，又給漩渦水戶倒了一杯。
“算起來，玖辛奈你離開渦潮村也已經三年了。”水戶笑了然後繼續喝了口酒。
“你還習慣木葉的生活，還有某人嗎？”
水戶調笑著玖辛奈。
“奶奶，你就會嘲笑人家！不理你了。”玖辛奈作勢揮了揮拳，紅色的頭發，隨之而動，仿佛一朵火紅牡丹。
“你看看，這姿態這氣勢。嘖嘖，才說了一句話，就開始維護起別人了。這讓我這老太婆都很羨慕。”水戶笑著，嘴裏依然搶白不住。
原本紅著臉的玖辛奈，卻忽然停了下來，怔怔一會兒，道:“可我畢竟……隻有您一個親人了。”
水戶怔住，望向玖辛奈的臉。
紅色的頭發，精致的外貌，還有暴力的性格——和自己小時候簡直一模一樣。
可現在，玖辛奈坐在她麵前，臉上是悲傷神色。
當年柱間死的時候，她也是這樣的悲傷，沒想到一晃眼已經到了她要死的時候。
水戶默然一刻，然後拍了拍玖辛奈的頭道：“玖辛奈，沒有人會是不死的。我也不能陪你到天荒地老。能陪你到現在，我已經很開心了。”
過了一會，水戶笑道，“玖辛奈，你去幫我拿一下卷軸，我放在綱手那裏了。”
玖辛奈點點頭，她知道水戶奶奶要和辰單獨說幾句話。
房間裏麵變得有些安靜。水戶掀開被子，示意宇智波辰扶她起來。
水戶站了起來，漩渦一族的長裙，次第揚起，仿佛一朵睡蓮展開繁複花瓣。
她走到桌子旁邊，讓宇智波辰也坐下。
“辰，你知道尾獸是什麽嗎？”
“知道。”
尾獸這個詞在忍者之間，並非是什麽隱秘。當年初代大人分封尾獸，這在曆史書上都有記載的。
“人們想要利用尾獸的力量，然後把人作為一個容器，將尾獸封印在體內這就是人柱力。”水戶繼續說道。
“那你知道玖辛奈來木葉的是為了什麽了嗎？”
“是成為九尾人柱力嗎？”宇智波辰猶豫了一下然後回答道。
“沒錯。是接替我成為第二任九尾人柱力。”
“其實人柱力是非常痛苦的。一個野獸封印在自己體內，還有可能要忍受著別人的冷眼和異樣的眼光。我這樣讓玖辛奈成為一個人柱力，你恨我嗎？”
宇智波辰搖了搖頭。九尾代表著力量，如果掌握了九尾的力量，則可以保護好自己。宇智波辰完全沒有必要去恨水戶。
水戶笑了一聲，“你知道我為什麽和你說這麽多東西嗎？這些雖然是村子的絕密，但我更相信的是愛。以你和玖辛奈的關係，早晚會知道這一點的。”
“作為九尾人柱力的我，擁有著可以分辨人的善惡的能力。我能感覺到你和大多數人不一樣。而且你很有天分，未來的實力不會弱的，你會擁有足夠的實力去保護玖辛奈，不讓她受傷。”
“最重要的是人柱力比一般人更加敏感，更加缺少愛。如果想要快樂的活下去，需要一個人來嗬護人柱力。”
“木葉可以保護玖辛奈的安全，卻填補不了她內心的空白。”
“所以我想拜托你，在我死了之後可以替我繼續照顧玖辛奈。”
……
當宇智波辰走出小屋，玖辛奈正坐在走廊的台階上，雙手抱膝，默默地看著遠方的夜景。
因為已經是夜晚，白天又下過雨，空氣微微有些冷。從院子的位置望過去，正好可以看見火影岩。
宇智波辰在玖辛奈的旁邊坐了下來。
“其實我是騙人的……”玖辛奈哽咽著說道，“我很害怕。”
“在渦潮村的時候，我就目睹過這麽多親人死去。我以為自己已經可以堅強了，其實根本沒有……水戶奶奶是我害死了她，如果不是我，她還可以在活一段時間的。”
宇智波辰抱著這個女孩，女孩則不停的哭著。
一個星期後，漩渦水戶在自己的小院離開了人世。玖辛奈成為第二代人柱力。
一個時代終於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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