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恩威並施
太後看著冷紫鳶卻惋惜地搖了搖頭：“哀家本愛你之才情，奈何你空有滿腹經綸，卻是個將蠅頭小利揪住不放的蠢物，去六尚局罷！”
冷紫鳶一愣，頓時癱倒在地：“太後！太後饒了臣女這一回吧！臣女以後一定……”
她高聲喊叫，卻還是被太監們給架了出去。
一個剛封了五品昭儀的人，轉瞬間就被打成八品女史，今後一輩子都要在六尚局做苦工，為奴為婢。
這結局，嚇得秀女們一個個噤若寒蟬，一口氣都死死憋著不敢喘。
“殺雞儆猴”的手段，總是百試不爽。
太後對鳳凝煙果真是言聽計從，而這煜王妃果然也和傳說中一樣，不但在戰場上殺人不眨眼，就連在京城，也不顧及王妃身份，打人殺人實屬尋常。
誰惹她，誰就得慘、慘、慘！
花若雨沒想到鳳凝煙竟然狂妄到這種地步，當著太後的麵，竟然敢拔劍殺人。
她一陣心慌，深深低下頭。
李婉姝見花若雨死死低著頭，屁也不敢放，她就像沒了主心骨，立刻慫了。
鳳凝煙心中隻是冷笑，都是欺軟怕硬的家夥！
她目光落在花若雨頭頂，輕移蓮步，端莊優雅地走了過去，手中佩劍低垂在地，劍尖從紅毯上劃過。
那吹毛可斷的利器，無聲無息把紅毯割裂成兩半。
花若雨低著頭，看著鋒利的劍尖從她的膝蓋前麵劃過去，嚇得差點蹦起來。
鳳凝煙卻突然一轉身，把佩劍丟給那個侍衛，慢慢走上台階，回到太後身旁，跪地請罪。
“太後，孫媳鬥膽在您老人家麵前拔劍，實屬不得已，請太後責罰。”
太後見她幾個眼神動作、幾句話就鎮住全場，不禁滿意地點了點頭。
不愧是寧南軍少帥，鳳凝煙和這些秀女同樣都是十五六歲的年紀，卻比其他人更有掌控局麵的能力，也識大體。
她明知道太後不會怪她，但卻自己跪地請罪，免得太後難做。
太後如今執掌鳳印，就該賞罰分明，對於鳳凝煙剛才忤逆不敬的行為，不罰，難以服眾。
“好，那哀家就從權輕罰，罰你到玉慈庵，替哀家齋戒禮佛、添油灑掃三日。”
鳳凝煙一聽，淩雲山上的玉慈庵是清靜之地，能去那裏修身養性，還能在淩雲山遊山玩水，這算什麽懲罰啊？
她感激太後的仁慈，跪地謝恩。
宣婕妤扶起了鳳凝煙，看了看還跪在地上的秀女們，問太後：“太後，這些滋事的秀女該如何處置？”
太後看了一眼鳳凝煙，想聽她有什麽高見。
鳳凝煙乖巧地一笑：“太後能寬容孫媳，那就連這些秀女一並原諒了吧？這次教訓不小，想必她們以後該懂得恪守本分，不敢再犯。”
秀女們誰也沒有想到，剛才她們異口同聲要趕走的人，現在竟然會替她們求情，一個個又驚又喜。
太後聽了鳳凝煙的勸，心中舒坦得像是吹著三月裏的微風一般舒服。
這鳳丫頭做起事來，老成持重，大方得體，倒是比皇後和淑妃更會恩威並施。
何況法不責眾，處置一個冷紫鳶足以，要處置所有的秀女，可就牽扯到更多前朝和地方官員，引起的麻煩和不滿太多。
太後冷冷掃了一眼眾秀女，佯作不悅地道：“哀家就給煜王妃這個麵子，這次就饒了她們！”
鳳凝煙微微一笑，轉身麵對秀女道：“先前瓏繡宮有傳聞，說本王妃給太後諫言，不給大家高於五品的位分，這話不錯。”
此言一出，眾人皆驚。
知道內情的太後、宣婕妤和花若雨都詫異地看著鳳凝煙，沒料到她竟然會主動背這個鍋。
秀女們也茫然對視，不敢相信，她竟然如此幹脆，承認幹過這件壞事，這不是招人恨嗎？
鳳凝煙接著又道：“相信大家都覺得很奇怪，本王妃為何提出這種建議。大家看看冷紫鳶就知道，知人知麵不知心，單憑才藝、對答、容貌，根本無法判斷一個人的品行修養，所以，在大家資質相近的情況下，短時間內難分伯仲。”
花若雨心中不服，對於鳳凝煙這一套歪理，她隻想冷笑，但卻找不出半點不合情理之處。
別人也是一樣，想想冷紫鳶，再想想自己也不比別人差多少，立刻被鳳凝煙說服，紛紛點頭。
花若雨見李婉姝都點頭認同，氣得臉色發青。
鳳凝煙將花若雨的妒恨表情盡收眼底，就走了下去，到了秀女們麵前，繼續一本正經地說瞎話，為太後洗白。
“所以本王妃就提出，令所有秀女以低階位分入宮，每隔半年有一次晉升機會。即，由太後和貴妃娘娘依照諸位平時的各方麵表現來評定，誰該晉升、誰該降級，以此督促妃嬪自律。”
以李婉姝為首、得到冊封的秀女們一聽，立刻興奮不已，心中各有計較。
“半年就可以晉升一次，那真是太好了，我們隻要好好表現，巴結太後和貴妃就可以啦！”
“對啊，不管能不能承寵，隻要做好自己本分，位分慢慢就能提高，月例銀子和待遇自然也一樣，還怕什麽呢！”
鳳凝煙離得近，聽見這些人低聲的議論，不禁微微一笑：“所以呀，請各位妃嬪珍惜機會，要時刻感念皇恩，好好侍奉皇上、孝敬太後，後宮姐妹和睦相處。”
眾秀女一聽，急忙叩首在地，高呼“謝太後恩典！皇上萬歲萬萬歲，太後千歲千千歲！”
太後和宣婕妤已經被鳳凝煙一番豪言壯語給唬得一愣一愣的，聽見一群人高呼千歲，才一下反應過來。
“免禮，平身！”
所有人歡天喜地站起來，隻有花若雨跪在地上，恨得心口都是疼的。
鳳凝煙伸手輕輕扶起花若雨，寬厚地一笑，低聲道：“表妹，姐姐還沒恭喜你成為承王‘側妃’，現在你可以出宮了，看來昨日在蓬萊軒外，我與你一番長談，你是聽進去了。我替貴妃娘娘謝謝你。”
“謝我？”花若雨心中一驚，腦筋一轉，立刻覺察出一絲不對，眼神變得怨毒至極，“你……原來你是故意跟我說那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