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是我殺了沈荻！
明明是太子對沈淩絕和鳳凝煙趕盡殺絕，預謀逼宮篡位，可是沈幽篁顛倒黑白，添油加醋，讓原本無辜的人，變成了“計謀深沉、居心叵測”，讓一心為國除害、保護皇帝的沈淩絕、鳳凝煙，變成了麵目猙獰的“竊國大盜”。
皇帝、太後全都傻了眼，看看義憤填膺的沈幽篁，再看看麵容冷峻的沈淩絕，真真假假，虛虛實實，根本沒有人能分得清。
“為何會這樣……”皇帝聽罷，心痛得幾乎暈倒，“淩絕，你素來淡泊名利，從不爭權鬥狠，朕以為你根本無心於這皇位……你既然不服太子，有正當理由，彈劾他就是；你若是想要皇位，跟父皇要，父皇難道會不給？你為何要比自己的兄長反叛弑君！”
沈淩絕緊緊咬著牙，寒心至極。
父子之間以往的信任，已經蕩然無存，他不由想起母妃臨死前絕望的眼神。
這一切，都是因為皇權之爭！
在權力驅使一切的帝王之家，沒有父子，隻有君臣。
自幼失去親人，在他心中埋下的怨恨，終於再也壓製不住。
“父皇，你終究是不相信兒臣，就像你當初不信我外公杜相國，不信我母妃一樣……兒臣從來沒有為一己私欲，覬覦過您手中的皇權！”
“今天就算沈荻親自站在這裏，指著我沈淩絕的鼻子說，是我殺了他，我也要說，我沒有！父皇不信兒臣，何不將兒臣也貶為庶民、流放邊疆！”
“你！”皇帝氣得臉色鐵青，差點背過氣去。
太後嚇了一跳，忙拍著椅子扶手道：“絕兒！不準說這種渾話！沈荻的死究竟是怎麽回事，還是要等大理寺詳查！你這樣說，不是氣你父皇嗎？”
貴妃也握著皇帝的手道：“皇上，您不要偏聽一麵之詞。煜王向來是您最寵愛的皇子，他若要爭儲，早就在朝中爭取表現，拉攏朝臣支持，太子哪裏還有監國的機會？他根本沒有必要等到太子羽翼豐滿之後，逼其謀反啊，皇上三思……”
連太後和貴妃這樣的後宮妃嬪都能冷靜地想一想，可是皇帝卻不相信自己的兒子。
鳳凝煙心中不禁冷笑，權力果然是最能迷惑人心的東西，連血脈親情都能硬生生地斬斷。
皇帝喘著氣，問沈幽篁：“承王，你說的證據，何時能送入京城？”
“啟稟父皇，卷宗和證據，是八百裏加急傳送，兩日後應該能送達京城。”
沈幽篁垂下眼瞼，故作悲傷地答道。
花若雨站在沈幽篁身旁，雖然臉上沒有笑意，但眼睛裏卻充滿了蔑視和冷笑。
這次證據確鑿，沈淩絕和鳳凝煙，你們是無論如何都脫不了罪了吧？
“好！傳朕旨意，審案期間，將煜王沈淩絕關押關雎宮！王妃鳳凝煙押送大理寺女囚監牢待審！”
皇帝毫不猶豫地下令。
“父皇！”沈淩絕悲慟地望著皇帝，閉上眼睛搖了搖頭，淒然一笑，“父皇，你竟已昏庸至此！”
這時，鳳凝煙卻突然推開沈淩絕，站了出來，冷冷一笑道：“不必那麽麻煩，還勞師動眾的審。我承認，是我鳳凝煙派人殺了沈荻！”
這句話震驚了所有的人。
皇帝難以置信地看著鳳凝煙，太後和貴妃也一臉的茫然之色。
沈幽篁和花若雨沒想到，剛才怎麽用刑，鳳凝煙都不承認罪名，現在竟自己走出來認了殺害沈荻之罪。
花若雨知道鳳凝煙是李代桃僵，要救沈淩絕，她不禁慌了：“鳳凝煙！你胡說……”
鳳凝煙眸光一冷，望向花若雨，眼神猶如夾雜著冰雪的凜冽寒風，嚇得花若雨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沈淩絕一把拉住了她：“不要亂說話！這是死罪……”
鳳凝煙笑道：“殿下，真的是我派人做的。我知道朝中還有太子黨餘孽，沈荻及其黨羽必不死心，就算沈荻被廢，也會伺機反撲。而他對殿下懷恨在心，他活著，我們便寢食難安，幹脆除之後快！隻不過我知道殿下心軟，本來打算先斬後奏的。”
她這番話，是順著沈幽篁的陷害說的。
她不能讓沈淩絕被誣陷，所以一人攬下了這樁大罪。
她望著沈淩絕，微笑的眼眸裏，充滿希望，仿佛在告訴他，隻要你安然無恙，就有機會證明我的清白！
沈淩絕緊緊握住她的雙肩：“煙兒……”
鳳凝煙微微搖了搖頭，眼神中充滿了懇求，求他不要逞一時意氣，不要在這種時候傻乎乎說什麽“共同進退”。
沈淩絕的手指不禁顫抖著，將她的肩膀都捏痛了……
這時，貴妃望著他們二人癡癡相望的樣子，潸然淚下，忍不住走下來，跪在皇帝麵前：
“皇上，太子豢養殺手在先，犯下貪汙罪在先，指使李鈺誣陷臣妾假孕在先，這麽多的惡行，難道是煜王逼他做的嗎？若是揭發沈荻的罪行，都成了別有用心，難道讓煜王和王妃明知皇上身處危險，也要袖手旁觀、不管不問？”
她轉頭看著沈幽篁和花若雨，恨恨地道：“有的人假仁假義，為沈荻喊冤，卻不知當初是誰在沈荻身邊出謀劃策的！皇上要追究，也該追究太子黨；要信，也該信舍命救了皇上的人啊！”
貴妃雖然珍惜自己如今來之不易的尊貴身份，可是她也知道，沈幽篁就是太子的毒牙，隻有沈淩絕和鳳凝煙才有拔掉這毒牙的能力。
唇亡齒寒的道理，她在決定親近鳳凝煙的那一刻，就已經很明白。
太後聽了，也覺得很有道理：“皇上，絕兒從小忠義孝順，哀家覺得弑兄這種事，絕不會是他做的……”
皇帝聽著貴妃和太後你一言我一語的求情說理，早已失了方寸。
“夠了！都不要再說了！”皇帝心中煩亂，一站而起，喝道，“既然煜王妃已經承認，那依然收押大理寺女監。至於煜王……在案件查清之前，禁止他離開京城！”
說著，他便拂袖而去。
鳳凝煙聽見皇帝終於放過了沈淩絕，欣慰地一笑，緊緊抱住了他。
“殿下，你要好好保重……”
話還沒說完，禁軍已將她拉開：“煜王妃，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