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蠢貨！你怎麽沒死！
“蠢貨，你怎麽沒死！”承王冷酷地看著花若雨，緊咬的牙縫裏森然逸出這幾個字。
花若雨微微一怔，仰視著這個曾經對自己溫言細語的男人，她心中一寒，連眼淚都凝在了眼眶裏。
“王爺……我是奉你的命令來解決鳳凝煙的，現在我被她害成這樣，你卻問我怎麽沒有死？”
承王俯身低聲道：“我要你把她解決掉，你不但沒有辦到，還暴露了自己，連累本王！你以為你撒謊說有了身孕，就能免於受刑？如果父皇和太後知道你已經懷孕，就會知道你還是秀女的時候就與我私通！你覺得父皇會怎麽想！”
花若雨一陣眩暈，沒想到自己渾身都紮得鮮血淋漓，自己的夫君竟隻顧著計算得失利弊，仿佛根本沒有看見她受了傷。
不，他當然看見了，隻是他關心的隻有他自己，其他的人和事，他都不在乎。
花若雨淒然一笑：“王爺，這次是若雨大意了，以為鳳凝煙一定會被毒蛇咬死，沒想到她還活著……我也沒想到莊少卿竟如此大膽，敢對承王側妃用刑，在那一刻我必須想辦法自保，我有什麽錯……”
“你錯就錯在蠢鈍如豬！”沈幽篁一把扯著她的胳膊將她拽起來，咬著牙在她耳邊冷聲道，“你口口聲聲說嫁給我之後，也一樣可以幫我對付沈淩絕、鳳凝煙，現在呢？本王看不見你的利用價值！”
他的手指幾乎捏碎了她的骨頭，花若雨痛苦地顫抖著，卻不敢叫喊出聲，怕引來別人的注意。
她落淚道：“王爺……你不要這樣對若雨，我們是夫妻啊……”
為什麽沈淩絕和鳳凝煙有名無實，他卻對她好到骨子裏。
可她早就把清白之身交給了沈幽篁，在他眼裏卻連個棋子也不如！
沈幽篁冷笑：“夫妻？你想得太多了，本王還沒有妻子，你不過是妾室。想要當正妃，也要看看你值不值這個價！”
花若雨緊緊咬著嘴唇，卻不敢在他麵前露出一絲一毫的怨恨。
“王爺你放心，我會證明我的價值！”
沈幽篁神情這才慢慢緩和，突然溫柔一笑，扶住了她的身子：“好，那本王就等著看愛妃的表現。”
花若雨一步步挪著前行，腦海裏閃過剛才沈淩絕寵溺鳳凝煙，抱她走出牢房的情景，她暗暗發誓，總有一天，會讓沈幽篁冊她為正妃，為皇後，永遠不能輕易離開她！
不到中午，沈淩絕和鳳凝煙就離開了皇宮。
皇帝並未留他們用午膳，因為他這兩日身體一直不好，貴妃白天來事疾，夜晚由宣婕妤等妃嬪輪流事疾，整個乾元宮都是藥味。
他強打精神，和沈淩絕夫婦說了會兒話，就已經虛弱得很。
走出乾元宮，鳳凝煙的眉頭也沒舒展開。
“皇上進來經曆的大悲大怒實在太多，他長期用丹藥，本就外強中幹，現在看來，怕是……”
時日無多了。
這句話她當然不敢說，對沈淩絕也不能說。
沈淩絕默然片刻，點了點頭：“我明白……父皇如今最憂心的還是南疆軍情，南疆的穩固，對他就是最好的藥。”
鳳凝煙握緊了拳頭，捶了捶自己的肩膀：“放心吧！我保證把最好的藥給皇上帶回來！”
二人攜手離開皇宮，景棋、阿遙他們都已經在宮門口等候了很久，一路上大家有說有笑地回到王府。
跨火盆，掃晦氣，沐香浴，著新衣……
當鳳凝煙再走下琳琅閣的樓，已換上一身鮮紅的女裝，襯得麵若桃花，精神百倍。
她足尖邁出裙擺，紅色繡鞋上兩隻燕子翩然欲飛。
身後輕紗裙擺，搖搖曳曳，從光潔的樓梯上一階一階滑落下來。
長發在身後用絲帶輕束，如瀑布一般垂墜亮澤。
沈淩絕回頭望著她時，不禁一呆，那豔紅的身影，點燃了他的目光。
他走過去握住她的手，笑容飛揚：“娘子不愧是大玥第一美人……”
鳳凝煙赧然一笑，拉著他入席。
午膳後，日光正好，沈淩絕便擁著鳳凝煙在王府裏散步。
她幾天來在玉慈庵憋悶壞了，又住了一天一夜的大理寺監牢，實在需要煜王府的好景致來洗滌一下心靈。
這時節菊花開得正好，順著路邊的菊花從，鳳凝煙不知不覺就走近了菊園。
遠遠看見菊園的入口，她不禁心中一痛，想起綠若在此被打撈上來的情形，忍不住轉身，走上了另一條路。
沈淩絕輕輕撫著她的肩膀：“別難過了，我已命人為綠若選了最好的墓地，讓蘇挽與她結了陰親，活埋在她身邊……”
“那都不及綠若活著好，活著，我必要替她選一個最好的男子成親……蘇挽配不上她……”鳳凝煙知道沈淩絕這樣做，都是為了讓她安心和忘卻悲傷，“但還是要謝謝殿下。”
二人一邊聊，一邊走，不覺走到了青萍苑附近，這是徐嬤嬤住的地方。
青萍苑外是一個偌大的荷塘，中間一道原木橋，通往裏麵的小樓。
徐嬤嬤此生在宮裏看盡了富貴榮華，所以老來居住的地方，便不要半點浮華奢侈，前有池塘養魚蝦，後有田地種莊稼，是這個煜王府裏的‘世外桃源’。
走到籬笆門外，隻聽樓後傳來母雞下蛋的“咯咯”聲，徐嬤嬤正罵著：“這隻蠢母雞，又不知將蛋下到哪裏去了！”
鳳凝煙聽了，忍不住一笑：“咱們去幫徐嬤嬤找找雞蛋？”
沈淩絕望著她，寵溺地搖了搖頭，走上前推開了柴門：“也好，反正閑著也是閑著，就依你。”
這時，木橋上一個黃色的影子一晃就跑到了沈淩絕跟前，歡喜地繞著他轉著圈，搖著尾巴汪汪地叫。
“老黃忠，怎麽又胖了。”沈淩絕蹲下來，摸著那黃狗的頭，不經意露出一絲孩子般單純的笑容。
鳳凝煙不知怎麽，竟被他這恬淡的微笑感動了，低頭看那黃狗，竟發現黃狗也咧著嘴像是在笑。
她心中一軟，也試著伸手摸了摸那“老黃忠”，黃狗竟伸出舌頭想舔她的手心。
她覺得很癢，笑著縮回了手：“這老黃忠為何不認生？”
沈淩絕微微一笑，偏了偏頭，曖昧地上下打量著她：“或許是因為，你身上有我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