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羞羞的事情
“你……你怎麽不早說!”
鳳凝煙剛才哪能想到,殺了老虎還要奪皮?此刻聽沈淩絕這麽一說,一想自己剛才在老虎身上戳的洞,當真覺得肉疼無比。
她急忙跑回那老虎身邊,看看流血的傷口,發現沈淩絕刺的劍痕是快準狠,傷口很小。
可她留下的傷口……
那可真是又大又亂又深,一塌糊塗,一言難盡。
“好好一張虎皮……”她嘟著嘴,跟自己慪氣,“父親的帥帳裏若是能有這樣一塊虎皮來坐,一定會舒服很多……”
沈淩絕笑道:“寧南郡那種四季如春的天氣,用了虎皮,不長熱痱?”
鳳凝煙哈哈一笑:“不管虎皮怎麽爛,還是先宰了再說,這貨想吃了咱們和馬,咱們用不著跟它客氣。”
兩人三下五除二就把一整張虎皮給割了下來,在溪水旁翻來覆去洗幹淨,晾了起來。
這時候天色已經蒙蒙亮,大約是卯時了。
沈淩絕吹了一聲呼哨,那兩匹被鳳凝煙趕跑的駿馬就撒開蹄子跑回了他們身邊。
鳳凝煙撫摸著兩匹馬兒的脖子,安慰道:“好啦,已經把這個大老虎給幹掉了,現在不用怕啦!”
沈淩絕將老虎身上較嫩的肉一塊一塊割下來,將篝火重新點燃,坐在那裏慢慢烤肉。
鳳凝煙走到老虎身旁看了看,突然發現老虎胯下一個突出的東西……
“嗯……”她臉一紅,瞄了一眼沈淩絕,見他專心烤肉,沒有看她,忙從靴筒裏抽出匕首,將那東西割了下來,順手在水中一涮,用錦帕包了,悄悄放進自己的行囊裏。
沈淩絕雖然沒有看她,她卻一直在他的餘光視線裏。
這時看見她偷偷摸摸做的事,他忍不住想笑,可為了給她留點麵子,便繃著臉,一本正經地烤肉。
天亮的時候,虎肉已經烤好,外焦裏嫩。
清晨到處是白蒙蒙的水霧,樹葉上都是露珠,溪邊猶如仙境。
老虎的屍體被拖上岸丟在一個土坑裏,引來許多禿鷲,但礙於有人在旁,它們成群落在不遠處的樹梢,一個個眼睛發光,迫不及待地等這頓美味營養早餐。
鳳凝煙瞪了它們一眼:“一群好吃懶做的貪婪家夥,我們拚命打死的老虎,倒便宜你們了。”
沈淩絕將晾曬在樹枝上的半幹虎皮折起來捆好,負在身後。
鳳凝煙把篝火的餘燼踢進溪流中,收拾好一切,二人立刻上馬趕路。
過了襄南城,便走出了這片山脈,地勢趨於平坦,市鎮也漸漸多了。
二人仍是和前一天一樣全速趕路,盡量不在人多的城鎮逗留,過幾個城鎮,就換一身裝扮,極其謹慎小心。
到了傍晚時分,便來到長江渡口,可沒想到,前麵跨江的木橋坍塌了一段,正在整修。
碼頭上停著三五艘漁船,兩艘中型貨船,還有一艘三層高的客船。
那客船停靠在岸邊,卻沒有客人登船,船上水手也一個都不見,更沒有挑夫上下搬運行李。
沈淩絕看著那船,微微皺眉:“客船有古怪,不能乘坐。”
他們一路喬裝打扮,就是為了行蹤保密。
因為南疆暗地裏備戰,就是為了出其不意攻打南雍關和龍牙關。
沈淩絕和鳳凝煙此次回寧南郡,是奉皇帝的密旨,準備迎戰。
若是他們行蹤暴露,傳到南疆,讓南疆意識到寧南軍已經開始準備迎戰,就有可能提前發動戰爭,打鳳威一個措手不及。
鳳凝煙看著斷了的橋,低聲道:“客船不能坐,難道我們坐那兩艘貨船?且不說貨船順不順路,隻這兩匹寶馬,在路上還不算出奇,但在貨船上一定會引起別人的注意。漁船太小,更是不行。”
時間很緊張,他們必須盡快趕到龍牙關才行。
“走,下一個渡口。”沈淩絕果斷作出決定。
二人牽著馬正要離開,卻聽身後傳來一聲招呼:“少東家、大掌櫃,我可等到你們啦!”
少東家?大掌櫃?
聽見這熟悉的稱呼,鳳凝煙一愣,愕然回過頭,看見的卻不是景棋他們,而是一張陌生的麵孔。
她不禁疑惑,與沈淩絕對視一眼,停下了腳步。
來人年紀三十出頭,小眼看著分外精明,身材瘦高,一對招風耳搭配尖尖的山羊胡,看著分外滑稽,但是給人感覺倒是親切。
他穿著鼠灰色錦緞長衫,帶著一頂銀色發冠,手拿一柄水墨折扇,打扮像一個秀才,但是配上他那略市儈的長相,卻像個師爺了。
鳳凝煙警惕地走上前去,拱手問道:“請問閣下是……”
那人對沈淩絕和鳳凝煙恭敬一拜,低聲道:“見過大掌櫃,屬下林重,奉江南分號掌櫃之命,前來接應少東家、大掌櫃,負責送你們走這一程水路。”
說著,指頭一錯,折扇“嘩啦”一聲打開,隻見水墨山水畫的下方落款處,有一個紅色三菱形圖案。
解語閣的人!
他既然說得出鳳凝煙和沈淩絕上次去南疆時秘密所用的稱呼,便已經可以斷定是自己人,何況還有這個解語閣的標誌。
沈淩絕目光卻依然冷淡:“江南分號掌櫃貴姓?”
“複姓南宮。”林重不假思索地回答。
解語閣江南分堂堂主,名叫南宮朗,這在解語閣是高度機密,外人不可能知道。
“上船。”
確認了林重的身份,沈淩絕眉頭舒展開,對鳳凝煙說道。
林重忙接過沈淩絕手中的馬韁,躬身道:“少東家、大掌櫃,請。”
登上客船,鳳凝煙不禁想起上次他們回寧南郡“省親”,就是從百裏鎮換乘客船,由水路南下的。
這一路上風景親切熟悉自不必說,就連船上也備下了許多她和沈淩絕平時習慣用的物品。
她走上甲板,就舒展雙臂,擁抱著初冬江南溫暖的陽光。
沈淩絕已命人將虎皮拿下去精細處理,縫補那些被鳳凝煙戳透的洞。
他走到她身後,悄悄摟住了她的腰。
鳳凝煙身子一縮,卻無處可躲。
他在她耳邊輕聲問:“早上我烤肉的時候,你在溪邊蹲在虎屍旁做什麽呢?”
鳳凝煙眼皮一跳,心想,這家夥明明沒有在看啊,居然還是留意到她蹲在虎屍旁邊幹了點羞羞的事情。
她舔了舔有點幹燥的嘴唇,窘紅了臉。
“呃……沒什麽,我是……為那隻老虎念一遍往生咒,超度它而已。”
“是麽?”沈淩絕邪邪地挑起嘴角,一手鎖緊了她的纖腰,嘴唇輕碰著她的耳垂,指尖挑起她的下巴,令她側過臉仰望著他,“我怎麽看見你割下了什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