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章 容不得從長計議
段華音是南疆公主，擔憂此事也合情合理。
沈幽篁聽到這件事，卻有種自豪之感，畢竟這次的刺殺十分成功，雖說沒找到沈淩絕、鳳凝煙的屍首，算是美中不足，但至少他們一個重傷，一個中劇毒，絕無生還的可能。
他冷冷一笑，轉而安慰段華音：“此事公主可以放心，有本王在，隻追究凶手的責任，絕不會牽連兩國邦交。”
段華音見他毫無悲傷之色，眸中似乎還閃過一絲笑意，心中不由確認了自己的猜測：殺手絕不是所謂的南疆殘兵遊勇！
不然，為何煜王身死，沈幽篁毫無恨意、懼意，還一副誌得意滿的模樣？
看來，那些殺手很有可能就是沈幽篁的人，這樣兄弟相殘的奪嫡之爭，怪不得鳳凝煙不肯明言……
段華音心思轉了又轉，但沒有流露出半點心思，而是輕舒了一口氣，似乎安心了些。
“謝親王殿下的恩典！親王殿下既然有此承諾，華音再不擔心了。”
說著，她就行了一禮，動作優雅嬌柔，腰肢柔弱無骨，行動如柳扶風，動人至極。
沈幽篁不由心中一蕩，禁不住伸手扶住了她，口吻充滿了情挑：“本王見了公主，方知這南疆美人也不輸大玥，當真可人……”
段華音聽了，頓時紅了臉，赧然低頭，怯怯抽回了手。
“王爺……謬讚了……”
沈幽篁見此，也輕笑一聲，放開了她。
待段華音走得遠了，沈幽篁還站在乾元宮前，目光始終停留在她的身影上，若有所思。
婧月回頭看了一眼沈幽篁，低聲道：“師姐，這晟親王怕是對你有意思……”
段華音一把握住她的手，示意她小點聲。
她皺起了眉，看著前方等候的江陶等人，朱唇微啟，道：“今後可不能再這樣喚我，說話要小心些，大玥可不是咱們南疆，宮裏宮外，處處都是別人的耳目……”
婧月自知失言，忙垂首默然。
江陶見段華音也照樣被沈幽篁攔在宮門外，神情不由凝重起來。
真不知道乾元宮裏的皇帝如今是個什麽情形。
他帶著宮女太監，抬著步輦迎住了段華音，便折返宸鳴宮而去。
這時，宸鳴宮寢殿裏已擺上了精致茶點，貴妃上官瑜和鳳凝煙向之前一樣坐在窗下賞雪。
看到宮裏的雪，鳳凝煙想起前世自己死的時候，也是這樣的雪天。
大理寺監牢外麵是冰天雪地，裏麵是徹骨陰寒，而她被重刑加身，泡在酒缸裏……
那是花若雨下的命令，也是沈幽篁的授意！此仇不報，誓不為人！
貴妃添了茶，看見鳳凝煙呆愣，笑著在她眼前揮了揮手。
“煜王妃，前幾天聽說你們遇到南疆刺客，情形十分凶險，不知究竟是怎麽回事？你們又是如何脫險的？”
鳳凝煙捧起茶杯暖著手，淡淡地道：“什麽南疆刺客，不過是沈幽篁掩人耳目的說法。刺客雖是南疆人，但卻是沈幽篁豢養的殺手。”
貴妃驚愕不已，不小心捏碎了一塊桂花糕，定了定心神，喃喃道：“果然是他……自他回宮，便告訴皇上，說你們已經死了，皇上急怒攻心，一病不起。沈幽篁便趁機下旨，除了他和聽命於他的蘇貴人、李婉嬪，其他人都不能進入乾元宮！這個口蜜腹劍的陰毒小人……”
這時，寢殿外走進一個太監，隔著密實的帷幔，高聲稟道：“啟稟貴妃娘娘，瑄王殿下求見。”
鳳凝煙驚喜極了，小聲道：“瑄王來的真巧！快讓他進來。”
貴妃笑了笑，命人讓沈羽蘇到書房等候。
鳳凝煙跳下了軟榻，便和貴妃從側門走向了寢殿旁邊的書房裏。
沈羽蘇正在書房裏仰著頭看牆上懸掛的皇帝的新作，聽見腳步聲響，急忙躬身一拜：“羽蘇參見貴妃娘娘……”
話音未落，他眼睛的餘光就看到，貴妃身後不是平時近身宮女，而是穿著南疆服飾的少女。
他不由好奇一瞧，差點驚呼出聲。
“王……”
“噓……”鳳凝煙將指尖放在唇邊，笑著打斷了他。
沈羽蘇簡直高興得要跳起來，他三步並兩步跑到鳳凝煙麵前，看著活生生立在他眼前的王嫂，千言萬語都說不出口，半晌才憋出一句：“二哥安好？”
鳳凝煙笑著拍拍他的肩膀：“他很好，很好。”
沈羽蘇眼圈一紅，揉了揉酸溜溜的鼻子：“羽蘇就知道你們不會有事的！我從不信四哥說的那些話，我知道所謂的汗馬功勞都是二哥和嫂嫂得來的，四哥真是卑鄙……”
貴妃沉重地道：“偏偏當時皇上被勝利的消息給衝昏了頭腦，當即就下旨封沈幽篁為晟親王，讓他有了偌大的權柄！既然你們都回來了，那就讓煜王、瑄王一起在朝堂之上說出真相，讓所有人知道沈幽篁的真麵目。”
鳳凝煙搖了搖頭：”現在不是時候，沈幽篁為了爭奪皇位，已經蓄謀已久，現在勢力已如日中天，朝中歸附他的人越來越多。而我和王爺身上卻還有通敵的嫌疑。”
“那怎麽辦！”沈羽蘇急道。
鳳凝煙道：“目前最重要的，是證明我和煜王沒有通敵叛國，這樣我們才能光明正大的回朝。羽蘇，你千萬不要輕舉妄動，我此次進宮是為了見見你們和太後，讓大家知道煜王殿下沒事，讓家人放心，其他的必須從長計議。”
貴妃秀眉緊蹙，握著錦帕，緩緩走了幾步，轉身道：
“乾元宮之困，是目前急於解決的問題，恐怕容不得從長計議。那禁軍營統領杜開，往日對皇上忠心耿耿，可自從沈幽篁帶著軍功歸來，侍疾勤懇，表現得忠誠孝順，杜開對他是佩服得五體投地，連帶著禁軍都聽命於沈幽篁了……”
沈羽蘇嘟起了嘴，顯然對杜開也很有意見：“那個杜開，木訥的很！根本分不清好壞！”
貴妃搖頭一笑，望向鳳凝煙：“本宮本想將皇上的安危托付兄長上官瑾，但他任禁軍副統領不久，官銜又隻有四品，權力有限，恐怕也幫不上什麽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