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瘟疫藥方
對於忘記十幾年前的瘟疫一事，沈淩絕雖然疑惑，卻沒有說出口，畢竟現在最重要的是找到治療瘟疫的藥方。
既然敏貴妃曾經監督太醫院製藥，那說不定在她的舊物裏會有什麽發現。
而最了解敏貴妃的，又莫過於曾貼身陪伴過她的徐嬤嬤。
沈淩絕和鳳凝煙連忙來到徐嬤嬤的住處青萍苑，那條叫“老黃忠”的狗兒聽到腳步聲，早已迎了出來，搖著尾巴汪汪叫。
徐嬤嬤聽見了動靜，急忙走出來。
她之前已經聽蘭珠說起沈淩絕和鳳凝煙安然無恙回來了，隻是在萬佛閣養傷，不便出來，沒想到今天他們二人竟然冒險走出萬佛閣，不禁緊張地迎上前去：“王爺，王妃，怎麽這時候來了？可是有要事要找老奴？”
三人走進房中，沈淩絕才說到來意。
當聽說沈幽篁竟然逼迫羽蘇去瘟疫區，徐嬤嬤頓時恨聲罵道：“這晟親王真是喪盡天良，竟然狠毒若此，連自己的手足兄弟都容不下！要為天下表率，他怎麽不去？”
鳳凝煙也咬著牙道：“此人大奸大惡，為了一己私利，連大玥邊境的平安都不在乎，又何況是百姓和羽蘇的性命？”
“此刻當務之急，便是先找到這治理瘟疫之法，才能保羽蘇平安歸來。”沈淩絕望著徐嬤嬤，沉重地道，“本王聽說十幾年前，京中也曾又一場嚴重的瘟疫，是母妃親自處理的。不知嬤嬤能否想起當時的藥方？”
徐嬤嬤聽了，立刻站起身來，將床邊立櫃推開，從後麵的暗格裏，拖出一口古舊的大木箱來。
鳳凝煙上前看了一眼，雖然箱子老舊，但上麵的灰塵並不厚重，可見徐嬤嬤是時常將那些東西拿出來擦拭，怕也是為了睹物思人之意。
她不禁望了望沈淩絕，心想，那都是敏貴妃的舊物，徐嬤嬤自己保管，多半是怕王爺看見了傷心。
如今為了尋找藥方，他卻是要在這箱中見到不少敏貴妃生前的愛物，恐怕又要難過。
徐嬤嬤很快就從箱底找到一個墨綠色木盒，交給了沈淩絕。
“這盒子裏，是敏貴妃當年存著的藥方，有些是她自己用的，有些是皇上用過的，老奴記著，其中就有當年瘟疫的方子。”
沈淩絕珍而重之地接在手裏：“母妃已逝，沒想到徐嬤嬤連這樣小的物件，都存著紀念。”
徐嬤嬤搖了搖頭：“這不算小物件，這可涉及到貴妃和皇上的性命啊。太醫院裏人多眼雜，有些病曆不能如實寫，貴妃又不放心他人保管，就讓老奴存放皇上和她的用藥方子。唉，這些都是後宮中的瑣事，老奴真是囉嗦……你們快看看，那瘟疫的藥方應該就在其中。”
鳳凝煙忙將藥方取出，一頁一頁地翻看著，她知道大概的年份，便在那段時期的記錄中尋找。
很快，就翻到了一頁顏色與其他紙張不同的宣紙。
那不是宮中所用的紙張，而是民間藥鋪開藥的紙張。
“是它了！”鳳凝煙欣喜地將那方子交給沈淩絕。
沈淩絕仔細看了看，確確實實是治療瘟疫的方子。
二人不敢再耽擱，急忙向徐嬤嬤告辭。
徐嬤嬤突然想起一事，忙又從箱子裏取出一個包袱，抖了開來，放在桌上。
那些都是一些繡帕，多半是敏貴妃閑來無事繡的。
徐嬤嬤翻出一個黑色的布包，打開看了一眼，笑道：“王妃，等等。敏貴妃設計了一種特製的麵罩，給前往疫區的人用。這裏正好有幾個沒用的，你們把這個也交給瑄王殿下，依樣仿製，在將那治療瘟疫的藥放進這麵罩裏去，可以預防感染瘟疫。”
鳳凝煙大喜，將那幾個麵罩接過，見是由幾層厚紗布緊密貼合、縫製而成的，既隔離了外界汙染，又不會讓人覺得憋悶不透氣，心中暗暗讚歎。
把那麵罩像寶貝似地收好，說道：“敏貴妃心思細膩，實在讓人驚歎。”
沈淩絕不由替沈羽蘇鬆了口氣，這時，他的目光不經意地落在了被徐嬤嬤打開的那口古舊木箱中。
箱中還有一些敏貴妃的舊衣和首飾，而舊衣的角落裏，卻擺著一支玉笛。
那白玉笛通體玲瓏剔透，玉質乃是極其罕見的上品。
一端綴著一條鮮紅的穗子，穗子上穿著兩顆鮮紅的珊瑚珠，和那碧玉笛子交相輝映，美麗至極。
沈淩絕忽然覺得此物十分眼熟，似乎在哪裏見過，但當他努力回想的時候，卻忽然一陣頭痛難忍。
他伸手按了一下太陽穴，皺起了眉頭，心想，或許自己這段時間受傷奔波，勞心過度，今日才會連連精神恍惚吧。
鳳凝煙轉身見他臉色有些白，忙問道：“王爺，你怎麽了？”
沈淩絕搖了搖頭，微微一笑：“沒什麽，看見母妃生前用過的東西，一時感傷罷了。”
鳳凝煙不禁握住了他的手：“王爺……”
沈淩絕安撫著她，二人便匆匆告別徐嬤嬤，回到了萬佛閣，喚來暗衛，命其快馬加鞭趕到落楓鎮，將藥方和麵罩妥善交給沈羽蘇。
眼見暗衛離去，鳳凝煙的眉頭卻沒有舒展：“但願這藥方能對症，但願瘟疫能盡快被克製住……”
疫區，落楓鎮。
一處大宅院內，暫時被太醫院征用為問診製藥之所，嚴丙仁和其他太醫正在將陸續送來的藥材按種類收入藥櫃裏。
沈羽蘇站在藥櫃旁邊，眉峰輕蹙，聽著貼身太監小程子的稟報。
之前京兆尹秦淮南沒有提及死亡人數，到了這裏，他才發覺疫情比自己想象得嚴重許多，第一批感染瘟疫的百姓已經全都死了，陸續被傳染的那些人，也已經奄奄一息……
曾經安居樂業、炊煙嫋嫋的城鎮，如今已變成四處橫屍的地獄，沒有人敢去收屍，都就地焚化。
一些惡霸趁機掠奪錢財，殺人放火，讓來這裏鎮壓的官兵根本防不勝防。
瘟疫蔓延之處，如幽暗鬼域，哀鴻遍野。
沈羽蘇走出門，找到了秦淮南，說道：“秦大人，傳本王命令，在鎮中挑選開闊地帶，設立施粥棚，每日早晨和傍晚各施一次粥。隻有吃飽了，身體才強健，才能不受疫病侵害。”
秦淮南聽了，不以為然：“我的瑄王殿下，我京兆府的人都忙著戒備，以免有人逃出鎮子去，把瘟疫傳到京城裏。這地頭惡霸我們都分不出人手去管，何況是麵對那麽多疫病患者去施粥？您現在還是抓緊時間讓太醫們研製出方子，讓我們盡早離開這個人間地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