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 惡毒流言
鳳凝煙放下了珠釵，扶貴妃去軟榻坐下，貴妃便傳了段華音進來。
隻見段華音今日穿著素雅的鵝黃色大玥宮裝，連發髻也是按照大玥國的女子習慣來梳的，嫋娜娉婷，倒是比她穿南疆公主服飾更顯得清新可人，更多了幾分華貴。
貴妃誇讚道：“哎呀，華音公主真是人間絕色，穿上咱們大玥的服飾，更是襯托得出塵脫俗。本宮若是個男子，一定把你留在身邊，哪舍得將你嫁出去呢！”
段華音赧然一笑，和貴妃攜手坐在榻上。
“都是貴妃娘娘恩寵，命司製房為華音量身定製這宮裝，華音特來感謝娘娘。”
貴妃笑了笑，將頭上的一對金步搖摘下來，親手為段華音戴上：“公主不要這麽見外，將來都是一家人。”
鳳凝煙沒想到貴妃和段華音的感情竟這麽好了，連貴妃最常佩戴的步搖都可以隨手相贈。
看來段華音替貴妃打理六尚局的事務，倒是做的十分不錯。
鳳凝煙心想，宮裏能有人幫貴妃的忙，也是好事。
聽貴妃說“將來都是一家人”，鳳凝煙心想，難不成貴妃已經將段華音引薦給皇帝，準備立她為皇妃？
段華音婉拒一番，無奈盛情難卻，還是收下了。
她接著道：“華音自從接了貴妃娘娘的差事，替太後辦賞梅宴，便常常在梅林裏流連。今早陽光甚好，那些梅花在枝頭開得熱鬧極了，娘娘可想去觀賞？”
貴妃本來也是打算去給太後請安，而去萬福宮也可以經過梅林，倒可以去瞧瞧。
鳳凝煙轉身從小宮女手裏取來貴妃的披風和暖手爐等物，便跟在貴妃和段華音身後，步行往梅林而去。
那梅林中的梅花，淩寒而開，雪後更是如火如荼，遠遠望去便是一片妖豔，在晨光之中更添幾分動人心魄的美。
貴妃回頭對鳳凝煙道：“蓮衣，去折幾支好的，給太後擺在寢殿裏，不但暗香四溢，也能添幾分春意。”
“是，娘娘。”鳳凝煙聽了，立刻朝梅樹走了過去。
就在這時，梅林中忽然傳來一陣喧鬧嬉笑，有男有女，
男的聲音略有些尖細，聽來像是小太監。
鳳凝煙頓住腳步，沒想到這梅林裏竟有人如此放肆嬉鬧。
貴妃也眉頭一皺，示意所有人不要出聲。
隻聽梅林另一側傳來宮女的笑聲：“這一支好！爬高一點，爬高一點！”
那爬樹的小太監有些膽怯：“哎喲我說姐姐，就為了討好咱們那個不受寵的主子，你也值得費這個勁兒，差不多行了。”
隻聽“哢嚓”一聲脆響，便是梅枝被折斷的聲音。
宮女歡呼一聲，接過了梅枝道：“咱們是奴才，討好主子不是天經地義嗎？攀不上高枝，起碼在主子麵前我還是紅人，有什麽必少不了我的。”
小太監歎了口氣：“唉，真羨慕人家江公公、蓮衣姐姐那些人，能在貴妃身邊兒伺候，富貴榮華皆是命啊！”
小宮女嗤笑一聲：“在貴妃麵前伺候又有什麽好，昨天芳華宮走水你不知道？我聽人說，貴妃專寵善妒，正是因為蘇采女和李婉嬪前些日子被皇上寵幸，又輪流事疾多日，而貴妃卻不得皇上召見，所以把她們禁足芳華宮……斬草要除根，芳華宮才有了走水之禍啊！”
“噓！”小太監忙打斷了小宮女的話，“你還要不要命了，這空穴來風也敢瞎傳？”
二人說著，便抱著梅枝匆匆跑了。
鳳凝煙聽罷這話，轉頭看著貴妃，隻見貴妃氣得胸口起伏，臉色鐵青。
“混賬！小忠子，去查查那是那個宮的宮女太監，本宮要摑爛他們的嘴！”
段華音見貴妃這麽惱怒，急忙扶住了她，勸道：
“娘娘切莫為了這些閑言碎語煩心，當心動了胎氣，影響胎兒啊。其實今晨華音也聽人說起這事，說蘇采女和李婉嬪的死，是貴妃一手造成的……但是華音知道貴妃娘娘宅心仁厚，絕不會這麽做……”
“什麽？你是說，宮裏的人都是這樣看待此事嗎？”貴妃聽了段華音的話，氣得一陣陣眩暈。
貴妃最在意自己的名譽，從來都是寬和待人，而且自從皇後被打入冷宮，她掌管六宮之後，也從未與任何妃嬪爭風吃醋，大有母儀天下的風範。
沒想到自己忍耐經營這麽久，竟然被蘇采女和李婉嬪之死，弄得一身惡名。
關鍵是這些話是暗地口口相傳，一傳十，十傳百，根本無法解釋啊！
而且，若是傳到太後的耳中，太後會如何想？若是太後也相信貴妃專寵善妒，一怒之下收回鳳印，那一切都完了啊！
鳳凝煙急忙扶住貴妃，手搭在她的腕上，略一把脈，隻覺得貴妃脈象混亂至極，急忙回身對太監們說道：“貴妃身子不適，快抬步輦來，傳太醫去宸鳴宮。”
貴妃腿都軟了，坐在一旁的石頭上，手一陣陣發抖。
鳳凝煙隻好緊緊握住她的手。
“娘娘，清者自清，謠言總會被真相打破的！娘娘萬不可將流言蜚語放在心上……”
這時，段華音卻是垂首不語。
貴妃深呼吸了半天，脈象依然沒有平複，等步輦抬來，她便登上步輦，病懨懨地歪在一旁，回宸鳴宮去了。
鳳凝煙心知這些煩心事對孕婦和胎兒都有影響，不敢離開半步，匆匆向段華音施了一禮：“華音公主請回漪香殿吧，奴婢先陪貴妃回宮了。”
段華音忙道：“若有需要華音之處，請蓮衣姑娘傳個口信來。”
鳳凝煙點了點頭，便扶著步輦離去。
一大早，這場小小的風波，讓宸鳴宮內不得安寧。
太醫來看過之後，說貴妃體虛，在懷孕前三個月不能動氣傷神，否則會動胎氣，有小產的危險。
貴妃聽罷落淚道：“若不是當初被皇後陷害，令本宮小產，本宮又怎麽會體虛……”
鳳凝煙當時和貴妃一起罰跪在宸鳴宮前，也是看著她小產的，那種心痛，她感同身受。
她握住了貴妃的手，輕聲道：“娘娘福澤深厚，所以沒過幾個月就又身懷龍裔了。隻要安心調養，一定能順利誕下皇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