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4章 大行封賞

  此言一出,附和之聲也更多。


  “是啊,晟親王謊稱煜王和王妃遭到毒手,焉知不是篡奪煜王和王妃的功勳?若沒有這功勳,他如今豈能當上晟親王,又豈能坐上監國的寶座?”


  沈羽蘇站在離臣子們略遠的地方,望著他自己沒能守住的監國金座,耳聽那些大臣悄聲議論,露出淡淡的微笑。


  他轉過身,就看見沈幽篁臉色鐵青地站在殿外,剛才那些議論,他應該都聽見了。


  沈羽蘇遠遠看著沈幽篁,昂首說道:“諸位大人還是不要在這裏妄自揣測,既然先前有人說煜王殿下生還,相信很快就會回京,一切都會真相大白。”


  他這話雖然是對朝臣們說的,但目光卻輕蔑地望著沈幽篁。


  兩人的目光相隔那麽遠,但目光交接,毫不退讓,無形中給周圍的朝臣們帶來讓人窒息的壓力。


  所有人都急忙列隊站好,躬身等候沈幽篁登上監國金座。


  沈幽篁目光冷冷掃過剛才質疑他的那些人的臉,一個個全記在心裏,踏著沉重的步子,走上金階。


  看見麵前的沈羽蘇,沈幽篁也知道,落楓鎮的瘟疫之災已經解決。


  這次沒能讓沈羽蘇死在那裏,竟然成就了他立下功勞,京城內外人人傳頌,對於沈幽篁來說,算是偷雞不成蝕把米了。


  沈羽蘇對沈幽篁也沒有了往日的恭敬,他傲然而立,看著別處,正眼都不瞧沈幽篁,這態度讓沈幽篁更怒。


  朝臣們本來都有本啟奏,見這情形,不禁麵麵相覷,哪個也不敢第一個出列奏事。


  沈幽篁心情糟糕透頂,冷冷看著下麵的朝臣們,說道:“剛才本王進殿之前,諸位大人不是還議論得熱鬧嗎?怎麽現在卻不說話了?”


  幾個大臣急忙出列,奉上奏折,但說的卻都是不輕不重的事。


  就在這時,忽然聽見殿外傳來穩穩的腳步聲,拂塵擺動,一名太監闊步走進殿中,手裏捧著聖旨,卻是貴妃跟前的江陶公公。


  但如今,江陶已經換上了紫色的太監服,那就意味著他已經升做正四品太監總管。


  江陶麵帶微笑,高聲說道:“皇上有旨,請晟親王、瑄王殿下接旨。”


  沈幽篁見這情形,不禁咬了咬牙,走下金座,和沈羽蘇並排而跪,率眾臣拜倒接旨。


  江陶望著沈羽蘇,微微一笑,以示恭敬,便展開聖旨念了起來。


  “瑄王沈羽蘇忠君愛民,治療瘟疫有功,公德為萬民傳頌,朕心甚慰。而瑄王年已及笄,當出宮開衙建府,賜皇城東南崇觀苑為瑄王府邸,奴仆三百,黃金千兩,白銀萬兩,欽此。”


  羽蘇一聽,歡喜得高呼萬歲,叩首接旨。


  倒不是因為金銀多少,而是因為皇城東南的崇觀苑與煜王府的西門離了不過兩條街,能靠著二哥的家開衙建府,才是羽蘇最開心的事。


  而後雖然不能長居宮中,和生母宣婕妤相見,但他人大了,心也大了,又豈能像個孩子似的始終跟著父皇母妃在宮裏生活呢?

  這樣的賞賜,讓沈幽篁眼紅不已。


  所有人看著沈幽篁的目光也都不大一樣了,畢竟沈幽篁雖然封了晟親王,卻連新的府邸都沒有,當時為了討好他,那些大臣聯名上奏,卻被皇帝在病榻上罵了個狗血淋頭,駁回了奏請。


  承王府現在換了個匾額就成了晟親王府,比羽蘇的崇觀苑也差了一大截,更別說和煜王府相比。


  明明前陣子,沈幽篁是呼聲最高的皇子,不過數日時間,卻像剛出火爐的鐵,掉進水桶裏,突然就涼了下來。


  而讓沈幽篁痛恨的還有那個江陶。


  江陶是貴妃的心腹,如今代替吳念恩成了太監總管,以後乾元宮就是他在伺候皇帝,沈幽篁再要有什麽小動作,可就逃不過貴妃的耳目了。


  江陶收了聖旨交給沈羽蘇,笑道:“恭喜瑄王殿下,您這回不但救了皇上,還盡得民心,這會兒開衙建府正是時候。再告訴您一件事,太後向皇上提議,要晉升宣婕妤的位分呢。”


  這後宮裏,母憑子貴,子憑母貴,沈羽蘇立了大功,自然宣婕妤也能得到皇帝的恩典,婕妤已是四品,在往上可就是正三品妃位了。


  羽蘇興奮得臉色通紅,接過聖旨,激動得隻知道謝恩,眼眶都紅了。


  眾臣急忙上前恭喜瑄王,沈幽篁在一旁咬著牙,心裏雖然恨得要命,卻還是不得不順帶恭喜羽蘇一聲。


  “六弟果然是吉人天相,福氣厚重得將瘟疫都壓製下去了,看來本王提議你去治理瘟疫,還真是有先見之明啊。”


  沈羽蘇知道沈幽篁口蜜腹劍,便淡淡一笑:“先見之明?晟親王真有那麽好心?羽蘇還以為,你是為了讓我把這監國之位騰出來讓你坐呢。”


  當著朝臣的麵,他竟然毫不留情麵,揭穿了沈幽篁的用心。


  沈幽篁尷尬不已,冷冷喝令退朝,那些朝臣們也聞出了火藥味,急忙告退。


  沈羽蘇走到殿門外,看著漸漸亮起來的天空,說道:

  “四哥,從煜王兄娶親到今天,皇家發生了多少事,這背後的真相,難道你以為就能永遠被掩蓋嗎?你叫羽蘇要知道分辨風向,可羽蘇確認為,任何風向都是暫時的,要想成為參天大樹,隻有向著太陽,才能枝繁葉茂。羽蘇勸四個,也不要為了這亂糟糟的風向而費神,多曬曬太陽,人就不會那麽陰暗了。”


  “你!”沈幽篁前幾天才教訓羽蘇的話,竟被這孩子給還了回來,他氣急敗壞,正要反駁,沈羽蘇卻已經握著聖旨,大步流星走下了丹墀。


  初升的朝陽將羽蘇的影紫襯得高大魁梧,而金碧輝煌的金鑾殿前,沈幽篁卻在殿閣的陰影中,氣得顫抖。


  他憤憤地回到晟親王府,臉色像昨晚一樣慘綠,花若雨就知道早朝上肯定又有什麽不好的消息。


  結果一問,才知道今早皇帝大肆封賞沈羽蘇和他的母妃,而沈羽蘇也挑明了態度,公然和沈幽篁反目。


  花若雨暗恨,上前說道:“王爺不必動怒,那沈羽蘇不足為懼,這次治理瘟疫隻是僥幸,他一個小孩子在朝中無權無勢,又能得意幾天?倒是那煜王,他既然要為回歸而造勢,那咱們不是應該一竿子把他打死在水裏,決不能讓他靠岸……”


  沈幽篁心亂如麻,揚起冷漠的目光,問道:“你有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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