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8章 人心所向
鳳凝煙笑眯眯的往那些別開臉的人身上掃了一眼：“本妃猜想，肯定有人不讚同我所說的話。趁著今天人齊，不如見了這幾個人，再來腹誹我的不是。”
眾人不知道鳳凝煙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睜著眼睛往四周張望，唯恐突然蹦出幾個司正房的彪悍女史來，說她們不服太子妃，將她們押了下去。
就在大家的警惕和關注中，張司寶和紅玉，還有先前往萬福宮送錯膳的的幾名女史，弄壞庫房樓梯的采蘋，一一走了出來。
沒有缺胳膊斷腿，沒有血淋淋的渾身是傷項上無頭，她們甚至臉上還帶著笑意！
鳳凝煙看見瞠目結舌的眾人，隻覺得像是泡在溫水裏，渾身都舒坦了。
“我知道有風言風語說我已經把她們秘密處置了，林司膳當時鬆了口氣把？”
比起別人的驚詫，林司膳的神色當真如見了鬼一般。
她想要微笑，但是卻抑製不住聲音中的顫抖：“太子妃說的是哪裏的話。下官是她們的上司，跟她們近日無怨，往日無仇的，她們一去不返，我正愁手底下得用的人又少了幾個呢。”
那送膳女官一聽，當即不幹了，跪下來對鳳凝煙道：“太子妃明鑒，就是林司膳叫我們調換了送往太後宮中的膳食的！”
“你胡說什麽？！”林司膳瞠目欲裂，跪行幾步道，“太子妃明察啊！下官做司膳這麽多年，勤勤懇懇，謹小慎微，唯恐出一點岔子招了貴人忌諱，隻盼著能等到放出宮的一天，過點平靜日子，怎麽會做出大逆不道的事情！”
鳳凝煙白了她一眼，笑道：“你心還沒有壞透，還算有一絲良知。半夜到她們居住的院落外焚香燒紙錢，還念往生咒超度她們。”
林司膳沒想到鳳凝煙連這個都知道了，頓時汗水汩汩而下，瞬間濕透了背脊：“下官……下官是聽了風言風語，信以為真，想著好歹在我手下做了這麽久……”
鳳凝煙笑道：“宮中禁止私下祭祀，你已經是犯了死罪。本妃知道，你沒有理由偷換膳食得罪太後，幕後必定還有指使。你是要守著這個秘密，因私自祭祀而死，還是說出這個秘密，看本妃保不保得住你呢？”
林司膳還有什麽不明白的呢？私下祭祀是死，說出主謀卻還有一線生機啊。
當即指著站在鳳凝煙下首的徐尚宮道：“是徐尚宮指使我的！”
林司膳心情激蕩，這一聲喊破了嗓子，難聽的很。
徐尚宮一聽，當即變了臉色，對站在林司膳身後的眼線使了個眼色。
那個女史立刻上前用帕子捂住了林司膳的嘴。
徐尚宮聲音依舊鎮定自若：“這人聲音著實難聽，還是不要汙了太子妃的耳朵，押入司正房監牢，我親自審問，必定給太子妃一個交代。”
鳳凝煙對著徐尚宮淡淡一笑：“本妃當初害怕張司寶等人被滅口，所以將她們放在別處，誰也不敢告訴，以免出事。徐尚宮是宮中老人，知道人犯證供的重要性，敢說這樣的話，那本妃就把林司膳的安危都交給你了。”
“不過，畢竟林司膳是指認了徐尚宮的，若是林司膳出了什麽意外，那麽本妃，就隻能用‘殺人滅口’四個字來結案了。”
徐尚宮低下頭，本就不多的牙齒被她咬的咯咯作響：“太子妃放心，奴才隻是為了自證清白，絕不會亂用私刑。”
“那就辛苦徐尚宮了。”
徐尚宮氣的心口疼，不願在這裏繼續待著了：“太子妃若是沒有別的吩咐，奴才就先下去了。”
徐尚宮往外走去，所行之處，宮女紛紛向外避退，竟無一人敢與她對視。
這要是在以前，徐尚宮知道是因為大家都敬畏她，可如今，卻是唯恐受她牽連！
鳳凝煙心胸寬廣，獎罰分明，連張司寶紅玉等人都能得到她的寬宥，可見她更不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頭。
反而是她替送膳女史求情的事，讓這些在宮裏看慣了主子將奴才推出去當替罪羊的宮女們分外動容。
有這麽一個明察秋毫，絕不讓人蒙冤，不用擔心什麽時候把自己推出去受死，還會為自己向太後求情的上司，不正是所有當奴才的夢寐以求的嗎？
而且，這個人是太子妃啊，等到太子登基，她便是後宮中最尊貴的女人。
貴妃即便如今再得寵，到時候也隻是養老等死的太妃，根本越不過鳳凝煙這個皇後！還別說，前朝有妃嬪殉葬的先例……
此時，六尚局裏除了直接聽命於貴妃，無數把柄在貴妃手中的徐尚宮外，哪怕是徐尚宮的心腹，都產生了動搖，對鳳凝煙的敵意統統消失了。
鳳凝煙也有些倦了，她可是午膳後沒有午休就過來了。
她道：“年末正是最忙的時候，宮中事情多，各位不可懈怠，小年隻是辭舊迎新的開始，先隨本妃把這一仗好好的打下來吧！”
鳳凝煙不自覺又用軍事比喻宮事，此時此刻卻引得眾人有了同仇敵愾的心，紛紛附和，匯在一起的應和聲擰成一股，仿佛要把屋頂都掀翻。
鳳凝煙就喜歡手下的人有這樣朝氣蓬勃、活力十足的樣子，聽著耳順，將本來還要壓一壓看看情形再說的消息提前公布了出來。
“是了，你們之中，很多人已經好幾年沒有見過宮外家人了吧？也是辛苦。”
有人當即賣乖道：“為皇上和後宮主子們辦差，不敢言苦。”
鳳凝煙佯裝驚詫道：“咦，你們竟然不想家的嗎？本妃本來想著如果你們年節期間差事辦的好，等到年後寬鬆些了，就為你們請命，讓你們也歇一歇，與家人見上一見。”
這世上哪有不想家的，白日裏她們要辦差，不能打攪貴人的興致，再苦再累都得繃著張笑臉，晚上在自己房中難免會想起家中辛苦又快樂的時光。尤其是年節這種闔家歡樂的時候，不少宮人都會躲在被窩裏偷偷哭鼻子呢。
底下的人頓時喧囂起來。
“太子妃，我們想家的。”
“太子妃，讓我見一見家人吧。”
鳳凝煙笑容真切了許多，道：“那就要看你們的表現了。本妃可先把話放在這裏，若是差事辦的不好，這件事可就不好提了！”
“我們一定會辦好差的！”眾人異口同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