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9章 是她蠢還是你蠢？
但是看到阿遙對沈淩絕誤會頗深，深到已經影響到阿遙的工作了，鳳凝煙便覺得不得不說了：
“太子中了段華音下的相思蠱，受段華音控製，他變心，並不是自己能決定的，你不要怪他了。”
阿遙一聽，立刻想到宮中那些中了蠱蟲的殺手，道：“解了不就好了？葉神醫還在別院吧？”
鳳凝煙搖頭苦笑道：“你以為我想不到？我早就問過葉神醫，此蠱隻有段華音能解，別的法子，就算解開了，也不能確保太子無事。”
“……”阿遙陷入沉默，隻想立刻去將段華音剁成肉末！
鳳凝煙看阿遙表情猙獰，拍拍她，安撫道：“段華音若隻是圖他這個人，倒還好，可若是要幫助段流韶蠶食大玥，我是決不允許的。你們留在他身邊，我才能放心回到前線，盯緊段流韶。”
阿遙見鳳凝煙知道一切的真相還這般的雲淡風輕，恨鐵不成鋼道：
“所以太子妃就這麽算了？你明明知道太子其實心悅於你並沒有變心，就因為此蠱無解，你就要這樣幹脆的將他拱手相讓？”
鳳凝煙心說，你怎麽知道我“這樣幹脆”？我也努力過，也想嚐試喚醒他，可是……
她心中酸澀，閉上眼睛道：“無論如何，太子無恙最重要。至於其它的……就交給時間吧。”
阿遙見她忍不住流露的神情，才知道她並不是無動於衷。
想想鳳凝煙肯定早就知道沈淩絕中蠱的事情，先前也聽聞沈淩絕隻身去沛雪殿，隻怕，他移情段華音早有苗頭。
可恨她們終日忙碌，竟然都沒有察覺。
當時阿遙聽聞沈淩絕去沛雪殿，還以為是徐嬤嬤被殺一案找到了什麽指認段華音主仆的證據，沈淩絕去找段華音對質呢。
阿遙無比的喪氣，想她管理解語閣的事務這麽久，自詡對各種信息尤為敏感，竟然錯過了最該重視的，來自自家主公的信息。
這麽久以來，鳳凝煙肯定很痛苦吧。
看著自己深愛的也深愛自己的丈夫漸漸投入另外一個人的懷抱，明明兩人之間還有感情，明明知道原因，卻束手無策。這，是怎麽樣一種淩遲啊。
阿遙抓緊鳳凝煙的手，無比的佩服鳳凝煙的堅毅，在這個時候還想著沈淩絕的安危，還想著大玥的疆土，這是怎麽樣一種精神啊。
她嗓子幹啞道：“好，我一定會好好保護太子，也一定會督促葉柏苦研究出解蠱的方法！”
阿遙對未來還是充滿期望的。
葉柏苦好歹是南疆神醫，而段華音隻是南疆公主而已。術業有專攻，沒道理公主能下的蠱，神醫解不了。哪怕他現在解不了，也並不表示以後都解不了，阿遙不介意找葉神醫好好“聊聊”。
說通了阿遙，鳳凝煙又絮絮叨叨跟她說了一些不方便對沈羽蘇這個大男孩說的瑣事，這才將阿遙趕下馬車。
阿遙依依不舍的策馬含淚將她們送出幾十裏，直至暮色四合，才不得不掉頭回去。
鳳凝煙和沈淩絕的情殤，真的隻是他們的家事而已，哪怕他們倆一個是已經主持朝堂的太子，一個是已經開始管理後宮的太子妃，也影響不了什麽。
這不，鳳凝煙走，除夕宮宴照樣熱熱鬧鬧地展開了。
十率府的親兵頂替了宮中禁衛，在宮宴四周設防，拱衛的如同鐵桶一般。
景棋巡視完各處，回到宴會廳中，目光無意間瞥見沒骨頭一樣倚靠在沈淩絕身邊的段華音，心裏一陣膈應，連忙將目光給挪開了。
和他一樣在意沈淩絕感情生活的人並不多，不過這個皇朝身份最高的兩個人卻都在其中。
皇帝和太後今晚的心情顯然都不太好。
萬福宮外發生的事情，太後是聽說了的。
她老眼昏花了，但是她身邊的宮女太監可沒有瞎。
不過她一直沒有忘記那個婚禮當天，不懼鳳凝煙禍星言論、哪怕與他父皇決裂也執意要娶她的沈淩絕。
太後以為，年輕人的事情就該年輕人自己處理，她這種老太婆子摻和進去隻會裹亂。
她也相信兩個相愛的人，哪怕有些誤會，也終究是能解開的，誰不是這麽過來？
何況沈淩絕除了在鳳凝煙的事情上執著過頭，往日還是知道進退的。鳳凝煙亦是個除了在沈淩絕的後宅上寸步不讓之外，十分識大體的人。哪怕兩人沒有完全和解，在宮宴上也該做出和睦美滿的表象。
豈料，這鳳凝煙竟然連宮宴都不參加。
沈淩絕也是，沒把人哄回來不說，帶了段華音這麽一個攪弄風雨的人來赴宴。
太後眼睛眯了眯，看來，她到底是老了呀，威懾力不夠了，所以有些人根本就沒有把她的敲打放在心上！
她微微後靠，心腹蘇嬤嬤便知機地前傾身子，聽見太後吩咐道：“去把太子給哀家叫過來。”
蘇嬤嬤打斷了段華音獻媚邀寵，不動聲色的皺了皺眉，心道這位側妃還是公主出生呢，眼皮子未免太淺了，這種場合之下還做出這等事，與那些個舞姬伶人有何區別？心裏也同時腹誹起看上段華音的沈淩絕來。
不過她還是謹守身份地，將沈淩絕邀到太後麵前。
“你家太子妃懷著身孕，被你氣得出宮了，你倒是還能坐得住……”太後皺了皺眉，壓低聲音道，“你怎麽沒把人給哄回來？”
沈淩絕聽了，露出不耐煩的神色，道：“仗著有點武功便任性妄為，在宮中竟敢對側妃下手，孫兒還能縱容她？”
“你這麽說，哀家可就不同意了。”太後搖搖頭道：“當初她握著貴妃的把柄，都不曾向貴妃發難，後來貴妃火燒我萬福宮，這野心實在是太大了。陛下要將她打入冷宮，你家太子妃還因為皇嗣而向陛下求情將貴妃禁足在宸鳴宮便罷。”
“那段華音也是，太子妃要拿捏她何等的容易？可是聽聞那段華音所住沛雪殿，是你們太子府最奢華的地方，是也不是？”
沈淩絕一頓，竟不知道如何反駁。
太後也不給他辯解的機會，繼續道：“若是太子妃想對側妃動手，太子府上處處都是機會，她為何不動手，偏偏在皇宮裏動手？皇宮裏那麽多眼睛盯著，很方便不成？何況你家太子妃雖然戰場上勇武些，何時仗著武功欺負過女人？到底是她蠢還是你蠢？你怎麽就不動腦子想想？”
沈淩絕不辯駁，也不承認，站在那裏也不知道在想什麽。
太後上了年紀，也是有些小孩子脾氣的，見他不應，便強硬道：
“鳳丫頭脾氣確實爆了些，不過你既然要寵幸側妃，鳳丫頭那裏勢必要多加撫慰才是，畢竟她才是正妃，還懷著皇長孫呢。哀家不管你是怎麽想的，總之，哀家的曾孫不得有失！”
沈淩絕忙答應道：“孫兒晚上回去之後就去安慰她。”
太後點點頭，揮手讓他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