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5章 九天玄女洞
鳳凝煙早就想好了借口，道：“我們二人是來收皮料的，不料才從家裏北上沒多久，就聽聞家中老母病重。老人家冬日最是難熬過去，我們也是沒辦法，必須要趕著回去啊。”
小二頓時露出憐憫的神色：“你們也不容易啊……”
鳳凝煙拱手道：“還望小二哥指點指點。”
這種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貿貿然去找船，能不能找到技術好又人品好的船夫不好說，即便找到了，沒有熟人介紹，人家也不敢跟著陌生的異鄉人出門啊。所以鳳凝煙才會打起小二的主意。
小二果然動了惻隱之心：“鎮南邊的老鹿頭年前死了婆娘，正卻錢安葬，倒是願意出船，也是駕船的老把式，就是要的錢有點……”
小二看這二人不像是手頭闊綽的，可他也不能因為自己動了惻隱之心，慷他人之慨啊，話還是要說清楚的。
鳳凝煙一聽這話，就放心了一半，道：“小二哥放心，定然不會虧待了老人家。我們身上還有一些貨銀，另外還有幾張新收上來的皮子，一會兒賣了，肯定能湊齊船資。”
小二一聽，也對，人家是北上來收皮子的，定然是有些貨款的，穿的簡陋也是避人耳目的好法子。
小二不疑有他，甚至還帶她們去了南貨鋪子，幫他們跟掌櫃講價，將三張狼皮賣了個好價格。
鳳凝煙和蘭珠就這樣順利的雇到了一艘小船。
那船很的很小，就是一個小舢板，兩頭翹起，中間的船艙還是竹篾編的席子繃起來的。看到這艘船，蘭珠的心都懸了起來，也難怪小二要說不安全了。
但是鳳凝煙卻不以為意。
她相信，這艘船到底能不能南下，老船夫比她們更清楚。何況老船夫賺錢是為了給自己的老伴辦喪事，肯定是想要安全回來的。
果然，船到了江上，一點江風掀起的浪頭都能將船顛起來。
但是老船夫雙腳岔開站在船頭上，卻像是跟船長在一起了一樣，穩如泰山。一看到老船夫神情自然的模樣，蘭珠心裏的恐懼也消退了不少。
可是，這船太冷了！
江風肆意吹拂，就連那竹篾席子，都是漏風的！
蘭珠被吹的抱緊自己，瑟瑟發抖。這船就這麽大，想活動活動，增加一點熱量都辦不到。
一日之後，小船行了一兩百裏，此刻已經離京二三百裏了，又看見了一個碼頭。
這個碼頭對之前那個稍大。
老船夫見蘭珠著實難受，問要不要上岸歇歇。
蘭珠本想再堅持堅持，轉念一想，去摸了摸鳳凝煙的手。也是冷的好像冰塊，隻是從鳳凝煙的臉上根本看不出她的不適。
蘭珠又氣又急，唯恐鳳凝煙是在硬撐，忙讓船家靠了岸，結了船錢，大有這輩子都不想坐這種小船的勢頭。
跟老船夫道了別，蘭珠便立刻拉著鳳凝煙去找了家客棧，定了房間之後。別的都顧不上，先就找小二要了一桶熱水。
冬日裏，但凡是暖和的，什麽熱茶熱湯熱水，都是慰藉旅人的良藥。這個碼頭更大，也更繁華，來往的客商就多。客棧了的這三樣是常備著的。
兩人前腳進屋，後腳小二就把熱水給送來了。
鳳凝煙美滋滋的洗了個熱水澡。舒服的不想動彈，又著小二要了一盆子熱水，將狼牙拿出來清洗。
蘭珠見了，道：“之前沒一道賣掉嗎？”
鳳凝煙搖搖頭：“你看這狼牙這麽大，多威風啊？我想留著回軍營送給兄弟們。我來了一趟京城，結果什麽禮物都沒有給他們帶，就用這狼牙替代吧。”
蘭珠點頭道：“小姐想的真周到。”
鳳凝煙從中挑出一對放在她掌心道：“這一對最好，送你。”
蘭珠看著雪白尖利的狼牙，頓時眉開眼笑。
兩人都洗好了澡，美美的睡了一覺。
在船上飄搖的時間太長了，蘭珠躺在床上，都覺得身下的床在搖晃一般。
即便如此，順水行舟的勞頓之後的安穩一覺，也讓兩人滿足不已。
翌日起來，卻又不得不把剛剛洗幹淨的臉、脖子手等處重新抹上鍋灰，繼續裝作男人來。
蘭珠就這樣還是不放心，生怕再出變故，要親自下去借用廚房燒火做飯。
鳳凝煙洗過澡之後就不想動彈，將心比心，也不想蘭珠太累。
蘭珠卻挽起袖子，一副幹勁十足的樣子：“這兩天我什麽都沒幹，就拖累小姐了。怎麽也得讓我做點什麽，否則我都不好意思跟著小姐上路了。”
鳳凝煙這才作罷。
蘭珠多給了掌櫃幾個銅板，掌櫃便高高興興的將她帶到廚房，並且廚房裏的食材調料隨意她用。
這種碼頭邊上的小客棧，又不是京城裏久負盛名的大酒樓，廚房裏根本沒有值錢的食材，更因為靠近北方，蔬菜都隻有幾樣，還焉嗒嗒的，一看就讓人覺得沒有食欲。
蘭珠挑來揀去，磨磨唧唧。
她一邊想，儉省一點，將就著用廚房裏的菜，可又想，不能委屈小姐，還是去街口攤販那裏買新鮮菜吧。
這時，忽然聽見外麵有兩個小二在躲懶聊天。
一個小二指著自己額頭上貼著的膏藥，滿臉驕傲道：“今兒個鎮子上人人都去上香，我為了我娘和那崔二傻子搶頭香，頭都被打破了，好歹搶到了頭香。”
另外一個噓了一聲，緊張的四下張望後，埋怨道：“你怎麽連這個都到處聲張？客棧裏住的都是外地人，可不能讓外麵的人知道了九天玄女洞在哪兒。”
那個小二頓時也緊張的四處看了看，見沒有人，才後怕地壓低聲音道：“還好沒人。”
另外一個瞪了他一眼：“走吧走吧，別躲懶了，一會兒掌櫃說要扣咱們工錢了。”
兩個小二悻悻地離開了後院。
蘭珠好奇地從廚房探出脖子看了看兩人的背影，注意力仍回到做菜的事上，最終決定，儉省一點。
離南寧還那麽遠，不知道要遇到多少事，還要花多少錢呢！
等到蘭珠端著飯菜回房，一邊吃飯，一邊將兩人之間的談話當做是笑話說給了鳳凝煙聽。
“小姐你是沒看到那兩個人偷偷摸摸賊眉鼠眼的樣子，哪有拜神仙還要這麽鬼鬼祟祟的，肯定又是騙人的勾當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