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3章 特別的禮物
喜慶的氣氛洋溢在整個瑄王府中，那嶄新的房屋屋簷下、雕梁畫棟的遊廊上，全都掛滿了一紅色為基調的琉璃燈籠，一眼望去，一片燦爛輝煌，使得瑄王府成為今夜京城裏最耀眼的地方。
帝後主婚，百官道賀，宣太妃與莊家老太爺坐在帝後兩側的高堂之位上，接受了一對新人的大禮。
羽蘇從出發去接莊思婕的時候開始，就激動得滿臉通紅，一顆心怦怦亂跳，按捺不住地頻頻看他的新娘。
莊思婕戴著皇後命六尚局所製的精致赤金頭麵，那輕薄的絲綢蓋頭也擋不住珠翠金飾散發的耀眼光芒。
從羽蘇的角度隻能看到她的肩膀，看不見臉，他也無法想象，盛裝的妻子今日的妝容會是如何美豔動人，自然是心急地行完了大禮，就把莊思婕送進了洞房。
到了洞房裏，喜娘提醒羽蘇還要答謝主婚人和賓客，但羽蘇卻忍不住撩起了蓋頭一角，偷偷一瞧……
這一眼，正迎上莊思婕抬起的眸光，她嬌羞一笑，薄薄的紅唇勾勒出一絲甜美的笑，低聲道：“快去吧，不要怠慢了帝後和宣太妃，隻是謝客時要少喝點，最好是……以水代酒……”
說到這裏，羽蘇也忍不住紅了臉，又是悸動，又是緊張地訥訥答一聲：“嗯，我知道……你……你等我……”
莊思婕忍不住“噗嗤”一笑：“我還能先睡了不成？”
羽蘇一聽，也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彎腰握了握她一雙手，這才不舍地出門。
新房裏便隻留下了莊思婕，和她的奶娘蕙娘和小丫鬟果兒。
十三歲的小丫鬟果兒看得捂嘴偷笑，等羽蘇出去了，才小聲說道：“小姐，這還是那個天天來看望你的瑄王殿下嗎？今天他怎麽說話結巴，直冒傻氣呢……”
莊思婕一聽，掀起蓋頭橫了一眼果兒：“誰說他說話結巴，他隻是頭一回當新郎，緊張而已。換了你，你也一樣。”
蕙娘笑著道：“傻果兒，王爺是深愛小姐，才會因為娶到了心上人而激動成這樣呢。”
莊思婕臉一紅，放下了蓋頭，紅撲撲的臉上，露出幸福的笑容……
羽蘇回到前廳，再次叩謝帝後為他選了莊思婕並賜婚的恩典。
帝後扶起羽蘇的時候，一旁的宣太妃雖然也是笑著，可那笑容卻是七分勉強，三分苦澀。
她目光落在沈淩絕和鳳凝煙的背後，藏不住濃濃的恨意。
她的心裏已經完全認定帝後對羽蘇是捧殺，所以哪怕沈淩絕和鳳凝煙對羽蘇再好，在她眼中也仿佛是在羽蘇身上捅刀子一樣。
為了皇帝和皇後的安危著想，景棋上前提醒，他們不宜在宮外耽擱太久。
沈淩絕點頭，讓景棋將一個細長的錦盒拿了出來。
一看盒子外麵是明黃的錦緞，顯然是皇帝所用之物，羽蘇雖還不知盒子裏是什麽，已經慌忙跪下。
宣太妃也心中忐忑，明明皇後已經做主送了新婚賀禮，為何皇帝要再送一次？這盒子裏會是什麽？
外麵的賓客們也看見了廳上的情形，席間也鴉雀無聲，靜待這盒子打開。
鳳凝煙望著沈淩絕笑了笑，起身親手將那盒子打開來。
羽蘇抬頭一瞧，不由驚愕：“這是……嘯雲劍？！”
他曾經在鳳威的中軍帳內見過這先帝所賜的嘯雲劍，一眼就認出，那是“上斬高官、下斬兵卒，內保盛世，外定八方”的嘯雲劍！
皇帝在婚禮上拿出這劍，是何用意？所有人都屏息凝視，等著皇帝發話。
沈淩絕正色道：“沒錯，正是嘯雲劍。半個月前，鳳大將軍命人將這柄‘上斬權臣、下斬奸佞’的嘯雲劍交還朝廷，他說，有人比他更需要這嘯雲劍，為大玥掃除魑魅魍魎，保江山永固。”
“嘯雲劍本是代表著朕的祖父對鳳家的信任和倚重，也代表寧南軍對朝廷的忠誠和功勳，而如今，嘯雲劍也該有新的傳承。”
聽了這話，羽蘇的眼神越來越亮，看著那嘯雲劍，激動得說不出話來。
沈淩絕接著道：“朕任命瑄王為劍南西川節度使，總領劍南西川道所有軍政事宜。此去必將遇到重重險阻，若有緊急之事，你可先斬後奏。朕希望，你將來能用這蘊含天地正氣的嘯雲劍，誅殺叛賊，平定西蜀！”
說著，便將這盒子親手放在了羽蘇的雙手之中。
羽蘇深深跪叩，就連席間的文武百官及親貴家眷也都起身跪地。
羽蘇高呼“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席間響起如山崩海嘯一般的高呼應和。
一場婚禮，因皇帝賜下這件特別的“禮物”，而變得更有意義，更加激動人心。
羽蘇親自將帝後恭送到禦街上，眼看禁軍浩浩蕩蕩護送帝後回宮，他這才返回王府，謝客敬酒。
莊家老太爺身體不好，大禮之後便回莊家去了，留下莊篤行這個大舅哥在席間奔走，也被賓客給灌得暈暈乎乎。
可是他卻是由衷地替羽蘇和妹妹開心，便是被灌醉也是心滿意足的。
隻是最應該替羽蘇開心的宣太妃，此刻移步內堂坐著，卻是鐵青著臉。
羽蘇今天成婚，是帝後開恩，宣太妃才得以出宮，甚至坐在了高堂的位置上，接受新人夫婦叩拜。
母妃的到來，也讓羽蘇分外感慨，他知道自己能在後宮之中安然無恙成長起來，都是母妃的保護和養育。
所以敬酒之前，他先進入內堂，叩謝母妃的大恩。
他摒退了所有的侍婢，深深叩拜在母親麵前，道：
“今日是兒子大婚之日，兒子成家立業，都是母妃這麽多年來苦心操勞、養育教導的功勞。兒子不敢忘母妃深恩，母妃請受兒子一拜！”
宣太妃靜靜地看著羽蘇叩拜三次，便起身扶起他，借著燭光，打量著兒子的容顏。
“我的兒子……終於長大了，這半年，你連樣貌都變了不少，個頭更是拔高了許多，再不是繞著母妃打轉的六皇子了……”
羽蘇聽了，不禁一笑：“兒子還能永遠長不大嗎？”
宣太妃勉強地笑了笑：“是啊，所以說，兒大不由娘啊……你在宮外建了府，娶了妻，又要被皇上遠遠發配，往後母妃要再見你一麵，恐怕望眼欲穿也盼不來你了。”
羽蘇一愣，隻覺得宣太妃用詞怎麽如此不當，便脫口說道：“母妃怎麽能說兒子是被皇兄發配呢？我這是上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