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2章 覬覦妃嬪可是殺頭的罪!
和昭儀說的道理十分淺顯,嘉嬪就是再笨也聽得明白,為了不影響侍寢的大事,她這才罷休,被兩個姐姐推搡著離開。
和昭儀無心在這裏再待,也隨即離去。
轉過假山拐角的時候,她到底還是好奇那個杜三仙是否看到了她,微微側過臉來,本想用餘光瞄一眼,可沒想到,就這麽一眼,便對上了杜三仙的目光。
杜三仙微微一怔,身子往前一晃,差點躥出去。
但畢竟禁軍在側,他和阿遙本來就走錯了路,自然再不能再多向後宮的方向多走一步,哪怕是半寸之地也不可以,便隻是晃了晃,腳卻在原地沒有動。
見他這樣,和昭儀嚇得急忙轉過臉,飛快地走過了假山群。
阿遙已經轉過身,卻不見杜三仙跟上,回頭一看才發現這廝竟直勾勾看著和昭儀離去的背影,急忙扯了扯他的衣袖,悄聲道:“杜左使,你不要命啦?!竟敢這樣明目張膽看皇上的妃嬪……”
杜三仙回過神,正色問阿遙:“南宮堂主,那是哪位娘娘?”
阿遙遠遠瞥了和昭儀一眼:“還能是誰,就是那位吐蕃和親的娑蘿公主咯。”
“吐蕃公主?”杜三仙驚愕極了。
阿遙點點頭,轉身跟著前麵的禁軍走,一邊湊近了杜三仙,小聲說:
“可不就是她。雖然說皇上不待見她,可也輪不到別人惦記呀……我說杜左使,你也太沒有眼光了。和昭儀那張臉看著慈眉善目的,可怎麽都像是麵具一樣虛偽……”
她的誤解,可把杜三仙嚇得又驚又窘,他連連擺著手,解釋說:
“哎喲喂呀!南宮堂主可莫要胡說,覬覦妃嬪那可是殺頭的罪……杜某雖說是酒色財氣樣樣不落,可從不招惹那些不該惦記的女人……”
阿遙納悶兒地斜了他一眼,深表不信:“那你怎麽看著和昭儀都愣住了呢?”
杜三仙嘴唇張了張,卻隻是囁嚅了一下,卻什麽都沒說。
沉思片刻,他才牽強地笑了笑:“杜某隻是意外,素未謀麵的人,怎麽會這麽好心為咱們說話。”
提到走錯路這件事,阿遙便仰起臉來,無奈地看著天:“是啊!今天這事兒吧……是我不好。要真是去了帝後麵前,即便帝後知道我是無心走錯路,不想罰我,礙於宮規也不能不罰的……”
她臉上是平靜的,可內心隻有咆哮。
我南宮星遙居然成了路癡嗎?!這皇宮我好歹也走了不下一百遍了,走錯路這種事情竟然還能發生在我身上,還讓解語閣的兄弟看見了,傳出去我真是一世英名盡喪呀!
她忍不住長歎一聲,趕緊轉移話題:“我也不明白和昭儀為何那麽好心為我說話……多半是為了向皇後娘娘示好吧。不用管那麽多,咱們趕緊走吧。”
杜三仙笑道:“走吧走吧,這次南宮堂主可別再帶錯路了。”
阿遙臉一黃,嘿嘿一笑:“這回……不能了,有禁軍帶路呢……”
這時已經追上胡家千金的和昭儀,臉色也好不到哪兒去,走著走著,看見路邊一塊光滑幹淨的岩石,才意識到自己腿有些微微發軟,便坐了下來。
熙嬪胡晴汐時不時回頭看和昭儀,此刻見她坐下來,便站住了腳步,問道:“昭儀姐姐為何臉色這麽差,剛才被驚嚇了嗎?”
和昭儀見胡瀅雪和胡湘宜已經走遠,獨胡晴汐留下來問她,她忙打起精神,笑臉相對,可終究笑得十分勉強。
“是啊,沒想到後宮禁衛森嚴,還能有外男進入,若是刺客那還得了?想想,本宮還真是真是後怕……”
胡晴汐笑了笑,坐在她身旁,輕輕搖晃扇子,替和昭儀扇著涼風。
“昭儀姐姐擔憂的不錯,我也覺得跟在南宮星遙身後那個男子不像尋常百姓,倒像是江湖中人,絕對是練家子。這樣的人,為什麽能有機會入宮覲見皇上呢?”
和昭儀坐在這裏,又有扇子扇著風,才定了定神。
聽胡晴汐這麽問,她緊緊握著手裏的團扇扇柄,目光陰鷙地落在路邊不知名的小花叢裏,喃喃地道:
“是啊……他到底是誰呢……”
胡晴汐的頭微微低著,看著和昭儀的神情,卻不禁淡淡一笑,起身道:“昭儀姐姐,今天可是後宮姐妹的大日子,咱們就不要在花園裏逗留了。也該回宮沐浴修容,準備晚膳了。”
她說的含蓄,但準備晚膳的意思,就是等皇帝翻玉膳牌的意思。
和昭儀聽了,這才收起了散亂的心神,和胡晴汐一起離開了禦花園。
傍晚時分,沈淩絕政務畢,言光祿果然和他徒弟小得子端了兩盤子玉膳牌,走進了乾元宮的禦書房。
師徒二人一前一後,那紅漆盤子裏放著碧綠晶瑩的玉牌,包括皇後的膳牌在內,三十多名妃嬪的玉牌都在其中,真是沉甸甸的。
言光祿眼看著玉膳牌,生怕一個不小心摔了它們,進了禦書房,隻見沈淩絕剛放下一冊奏折,忙湊上前去,躬著身子道:
“萬歲爺,該用晚膳了……您看今晚,去哪個宮?”
沈淩絕伸了個懶腰,轉身才看見言光祿師徒倆端著兩盤玉牌,便好奇地看了一眼:“這是什麽東西?”
言光祿汗顏道:“這是……是皇後娘娘的意思。皇後娘娘讓六尚局為各宮各殿的妃嬪製了玉膳牌,皇上晚膳時要去哪個宮用晚膳,便翻哪個宮的牌子……”
“用晚膳?”
沈淩絕不禁好笑,心想,煙兒在耍什麽花樣?
言光祿沒想到自家天子竟然不懂,隻好硬著頭皮,冒著被沈淩絕踢出禦書房的危險,解釋道:“就是……擇選妃嬪侍寢呐……”
沈淩絕這才明白:“就是說,以後朕要臨幸哪位妃嬪,就翻她的牌子?”
言光祿連連點頭:“沒錯沒錯。”
沈淩絕皺了皺眉,看著那一大堆玉牌,簡直頭比鬥大。
他一眼就看見放在第一排最中間的那塊包金玉牌,上寫著:“關雎宮正殿皇後鳳氏”。
沈淩絕看見“皇後鳳氏”這四個字,嘴角不禁微微上揚,露出一絲微笑。
他抬手輕輕摸了摸這些字跡,輕輕點了點:“去關雎宮。”
說著就往外走,走了幾步,又回頭囑咐言光祿:“讓六尚局多做些皇後的牌子備用,玉牌上的金漆字改用鑲金字,免得時間長了,字跡磨損不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