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7章 熙嬪演的是哪一出戲
這話傳到關雎宮，眾妃嬪哪裏還能不知道帝後感情好著呢？個個都羨慕不已。
有些人本來還想著，若是皇帝和皇後之間感情能冷一冷，或許她們也就有機會承寵了，誰料想，又一次失望。
既然沒有什麽可打探的了，大家也就意興索然，一起告退離去。
和昭儀聽景棋複述沈淩絕的原話，更是聽在耳中，恨在心頭。
她轉身離開時，臉色更差，剛走到椒房殿門口，就在台階上崴了腳。
胡晴汐眼疾手快扶住了她，緊張地道：“昭儀姐姐，你臉色怎麽突然這麽差？你這兩日連連做噩夢，也是身體不適的反映，要不然也讓葉太醫瞧瞧吧？”
她的聲音不大，卻足以讓剛剛從鳳椅上轉身的鳳凝煙聽見。
鳳凝煙回頭，關切地看著和昭儀的背影，問道：“怎麽，和昭儀最近經常做噩夢嗎？”
和昭儀一聽，急忙回身，微微一笑道：“皇後娘娘不必擔心，臣妾今日貪睡了一會兒，不想被夢魘住了，倒叫熙嬪妹妹緊張成這樣。”
鳳凝煙看了胡晴汐一眼，心想，這胡晴汐平時話少謹慎，也從來沒有這樣大驚小怪的，此刻在椒房殿當著皇後卻一反常態，恐怕別有深意。
她便重新坐下來，說道：“本來也不是什麽大事，不過有些病，就是從小病拖成大病的，和昭儀不可大意。方才葉太醫為本宮把脈後還沒有走，正在側殿給本宮熬安胎藥，請他來給和昭儀瞧瞧吧。”
和昭儀一聽就傻眼了，她本來打算忍著疼離開椒房殿的，結果鳳凝煙已經重新坐下，她這麽走了，豈非對皇後無禮？
何況胡晴汐就這麽緊緊扶著她，更是擺脫不得。
無奈之下，和昭儀隻好咬了咬牙，故作坦然地走回殿內坐下來，等著葉柏苦來給她把脈。
葉柏苦很快就回到殿中，為和昭儀把脈。
他把完了左手換右手，始終凝眉沉吟著，但就是沒說和昭儀身子是好還是不好，抑或是這夢魘的毛病究竟是什麽原因。
診完了脈，他收起脈診等物，便問道：“請問和昭儀，最近發噩夢是白天還是晚上？”
和昭儀滿心不耐煩，淡淡地垂眸，理了理衣袖道：“晚上、白天都有……”
她並不指望這位葉太醫能為她診治什麽病，也就不願多說細節。
誰不知道葉柏苦是帝後親信之人，甚至是七公主學習藥理的老師，縱然葉柏苦開出藥方，和昭儀也不會用的。
葉柏苦聽了，點點頭道：“是否早起會覺得疲憊無力，厭惡陽光？”
和昭儀回想起來，自己數月來確實是不喜歡曬太陽，即便是不熱的時候，在陽光下也會眼睛難受。
這症狀更是吻合了葉柏苦內心的猜測：“這乃是肝虛脾弱之象，也是春日裏女子肝氣耗損太過的原因，昭儀娘娘還是應該適當的調理一下。”
於是，他就當堂寫下方子，交給和昭儀身後的迎雙，並囑咐道：
“娘娘不要思慮太過，從前若是服用過催眠鎮定的藥物，方子久了效果可能減弱，可依照臣的方子再抓一副藥來吃。平時還是要多多活動，睡覺之前不宜多思。”
他倒是一板一眼地做著一個太醫該做的事情，但和昭儀卻是一點都聽不進去。
她的身體，她自己知道，除了睡不好之外，根本沒有別的症狀。
葉柏苦開的方子，她根本信不過，隻打算出了這個椒房殿的苑門就把那張紙給撕碎了喂魚。
鳳凝煙和胡晴汐聽葉柏苦說的也不是什麽大毛病，便都像是鬆了口氣一樣。
胡晴汐從頭到尾也沒有和鳳凝煙有過直接的眼神交流，隻是關切地和和昭儀說話而已。
看診畢，和昭儀終於可以起身告辭，心裏暗暗怨胡晴汐多此一舉，好在葉柏苦沒有看出更多的問題，這讓和昭儀安心了幾分，還暗暗嘲諷葉柏苦的醫書被吹得天上有、地下無，看來也不過如此。
二人向鳳凝煙告辭離去，鳳凝煙便看了一眼葉柏苦，轉身來到書房中，讓雨潺在房門外候著。
雨潺看著蘭珠隨鳳凝煙進了書房，她自己卻隻能留在房外看守，一股不平之氣，油然而生……
鳳凝煙坐在書房軟榻上，喝了一口茶，玩味地道：“今天也不知道熙嬪演的是哪一出戲，倒有點意思。”
蘭珠不明所以：“娘娘，熙嬪什麽時候演戲了？奴婢怎麽不知道啊？”
鳳凝煙看了一眼葉柏苦，放下茶杯，用帕子輕輕點了點唇，沾走唇邊一縷茶香，輕笑道：
“和昭儀入宮後，一向是不讓太醫把平安脈的。隻有一次，在太皇太後來行宮之前，她卻突然請了太醫，接著就稱病休養。”
“本宮一直想知道和昭儀身體是否安康，但宸鳴宮滴水不漏，苦無機會。今日若不是熙嬪大驚小怪一番，提及讓葉先生給和昭儀把脈，葉先生還近不得和昭儀的身呢。”
蘭珠到底想得沒有鳳凝煙那麽深刻，迷迷糊糊地道：
“葉太醫醫術高超，平日隻負責照顧皇上的聖體和娘娘的龍胎，別的人請都請不去呢。熙嬪難道是想巴結和昭儀，所以當著娘娘的麵提及葉太醫，好讓娘娘準葉太醫為和昭儀看病嗎？”
葉柏苦其實也是一頭霧水，他本就生性單純耿直，哪裏知道後宮女子之間勾心鬥角的玄機，便也茫然望著鳳凝煙。
鳳凝煙忍不住笑了：“恐怕你全然想岔了。”
蘭珠急了，求著鳳凝煙趕緊說。
鳳凝煙眸光微寒，思忖著道：
“熙嬪與和昭儀住得近，和昭儀房間裏有點什麽動靜，她必定知道。就如今天和昭儀小寐時被夢魘住，這本是小事，為什麽平時謹言慎行從不嚼舌根的熙嬪，要那麽大聲在本宮的麵前提？”
這個問題，蘭珠哪兒能回答的出來？
“是啊，熙嬪若是為和昭儀好，為何不直接幫她召太醫，卻先讓皇後娘娘知道呢？這確實怪怪的，可奴婢說不出什麽錯處來。”蘭珠紅著臉道。
鳳凝煙笑道：“若是本宮沒猜錯，熙嬪恐怕是想告訴本宮，和昭儀的夢魘不是偶然，而是別有原因，所以希望本宮能把和昭儀夢魘的事情‘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