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8章 你有多少條命
“人我交給你,你自己複命去吧,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你應該知曉吧?”
“下官明白,下官隻聽到護國夫人親口承認與丞相有媾和之嫌,稍後下官到那處瓷器店查抄之後便會上奏朝廷。”
護國夫人被宗人府的人帶離之後鳳傾華徑直去了大廳,戰北霄此刻還坐在那裏,仿佛是特意等待她來。
鳳傾華也不意外,開口問道:“護國侯手上兵符調遣的是哪路兵馬?”
戰北霄細想了一下道:“是東南部的八萬精兵。”
鳳傾華蹙眉:“東南部?那這南宮極要護國侯手上的兵符做什麽?”
“東南部那邊有些複雜,一共駐紮了聶家七萬騎兵,五萬水兵,還有兩萬當地的民兵,這些都分屬幾人管理,其中除去聶家騎兵專職練兵之外,另外七萬則是閑事農耕捕魚,有戰事時才會組織,騎兵隻聽候聖上以及護國侯的差遣,就算偷走兵符也沒有什麽用,除非,他們的目的是讓這七萬騎兵沒有辦法動。”戰北霄越是分析眉頭越是蹙緊,腦海中快速地布起天陵各處的布防。
鳳傾華聽完也察覺這件事情有些嚴重,七萬騎兵不是小數,半個月前那也就是南宮極開始頻繁對南宮綠袖動手的時候,那會他便已經開始迫不及待了,看來他的遁逃也是計劃之中。
若是早知道護國夫人與南宮極還有這等關係,她今日就不會如此大模大樣地將護國夫人抓走,若是將她留在侯府之中說不定還能引出南宮極。
“這南宮極,原本本王還隻當他不過是在朝堂之上玩弄心機,沒有想到,他的手還伸的這麽長,跟護國夫人的事情必定是他計劃中的一環。”戰北霄沉聲道。
鳳傾華點頭:“從一開始順嬪的事情,再到有人劫囚,再到寺廟之中那個奇怪的男人消失,以及那夜的事情,這些都是同一批人所為,就算之前不是,之後也必然因為什麽合作走到了一起。”
鳳傾華沒有說的是,當初護國夫人說因為自己救了蓮降一命,所以蓮降願意幫她,她當時雖然沒有說出來,可心中卻是存了懷疑,蓮降那樣的人,會需要一個小小的護國夫人所救?
看來,這一開始就是一個計劃,他們就是衝著那七萬騎兵來的。
戰北霄點頭,表示同意,然而臉上的凝重卻未褪去:“還記得,那日魏遠一行人過來說的話嗎?”
鳳傾華反應過來:“你的意思是,關外那群遊牧民族之所以突然開始集結,並且來勢凶猛,也跟他們有關?”
“不排除這個可能,一旦邊關開城迎敵,戰事吃緊,朝廷必定會排遣兩邊的守衛協助,但若是七萬騎兵無法調遣,不能第一時間協助,西北,東北,西南三處至少有兩處會失守,本王若是記得沒錯,當時魏遠上京請戰之時,南宮極是主戰派。”
鳳傾華雖不懂戰事,但也明白牽一發而動全身的道理,隻要天陵有一處漏洞,那就會如同山洪爆發一般。
這南宮極,到底是對天陵有多深的恨意,全然不將天陵百姓的死活放在眼中,竟然下了這麽大一盤棋,好在,如今兵符並未被偷,這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吧。
“那現在要怎麽辦?都到現在了,你還不告訴我聖山的下落?難道非要讓南宮極做出什麽不利天陵的事情?”
戰北霄麵色沉沉:“本王會繼續派遣精兵去尋,你最近待在京中不要擅動,否認,本王也護不住你。”
“你護我做什麽?我需要你護嗎?戰北霄,你把我當成安居於室的瓷娃娃還是當成你閑暇玩樂的那些女人?我鳳傾華要做的事情,不用靠你我也能做到!”
“鳳傾華,你答應本王的事情你又何曾做到!你現在內力尚未恢複,就算你恢複了功力,敵暗我明,你又能夠擋住多少暗箭!”戰北霄暴怒道:“你想讓本王眼睜睜看著你再次犯險!”
戰北霄很少發這麽大的火氣,至少從鳳傾華來之前,她從沒有見他發過那麽大的火,一時間,唇角微抿,竟是真的被他嚇到。
“衝動,是最無能的表現,就算本王告訴你聖山在哪,就算本王將南宮極抓到你的麵前,就能解決眼前的困境嗎?不過是多賠進去一個你,你有多少條命?”戰北霄說完,站起身,緩緩離開。
那背影,淒涼,估計,更帶著無奈。
鳳傾華有些迷惑,為何他會有這樣的情緒,這樣的他,讓她的心酸脹一片,眼眶也跟著有些幹澀起來,整個人越發的無所適從。
戰北霄回到房內,並未點燈,就靜靜地站在書桌前,整個身影與夜色融為一體。
流影進來,躬身道:“主子,可要點燈?”
屋內男子一言不發,氣氛冷沉。
流影識趣地退下,末了,在關門之前道:“主子,王妃年紀尚輕,難免有意氣的時候,主子多包容些吧。”
流影說著便關上了門,就在門合上的同時,裏麵輕飄飄地飄出一句:“本王是氣自己。”
流影在房門外愣住,簡直有些不敢相信,這樣的話,竟然會是自家主子說出來的。
就算是在戰場上傷重至此,得知自己的傷可能再無複原可能的時候,主子也未曾這般頹廢過,今日不過是跟王妃齲語了兩句,便成了這般。
鳳傾華此刻心情也不好受,一個人坐在院外,撐著頭望著頭頂,隻是今日愁雲慘淡,連一絲星光都看不見,如她此刻心境一般。
突然,邊上坐了一大喘氣的人,正是景鬱。
“聽說你惹師兄發了好大一通火?”景鬱臉上帶著幸災樂禍地道。
鳳傾華沒好氣地道:“怎麽就成了我惹他,不過是意見不合而已。”
說出這話,卻是莫名有些心虛,鳳傾華這會冷靜之後也想起來,自己當日在蓮降的手上連一招都抵擋不了,若是被蓮降抓到,用來威脅師門,那她更是萬死難辭其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