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 閉門羹
“等一下!”
李律師走到門口準備出去的時候,她忽然站了起身,聲音低弱無力:“我父親的後事還要麻煩您……”
她不方便出麵,更承受不了那種悲痛。
李律師沒多說,隻是點了點頭:“放心,我會辦好的。”
門哐的一聲關上,葉子萱渾身也似被抽光了一般,跌落在地上,淚如雨下。
窗外的雨又開始下著,一陣陣的電閃雷鳴給這個悲痛欲絕的夜晚又增了不少淒涼。
她木訥的靠在沙發的一腳,眸光呆愣的望著窗外,良久的沉默著,就那麽靠著。
……
次日一早,醫院。
季可欣拎了兩份早餐推開病房的門,卻隻看見季浩川一人在那邊靠著,便問道:“哥,葉子萱呢?”
“恩?”季浩川不認識人,更不記得葉子萱的名字。
季可欣眼裏一酸又笑著:“就是昨晚在這兒照顧你的人。”
她知道哥哥連自己都不認識,更何況葉子萱了。
聽妹妹這麽說,季浩川才搖了搖頭:“不知道,昨晚她接了一個電話就急匆匆的跑了,一直到現在沒見到人影。”
“跑了?沒見到人影?”季可欣把碗放在桌上騰出手就撥通了葉子萱的電話,心裏嘟囔著,自己明明知道對不起哥哥,竟然還大半夜出去。
電話滴滴滴的響著,一次兩次都沒人接。
季可欣鬱悶,掛斷電話擺了擺手:“不管她,我們自己吃飯。
而此時的公寓,葉子萱十分狼狽,依舊穿著昨晚的衣服坐在窗前,衣服已經被暖氣烘幹,融化的妝還殘留在臉上,眼圈烏黑發青的嚇人。
她不敢出門也不敢閉眼,一閉上眼腦子裏都是爸爸的身影,爸爸對她的怒罵:“你怎麽那麽無恥?一點羞恥心都沒有,你怎麽做我葉銘的女兒?”
父親的聲音,一字一句都在耳邊回響,不斷的反反複複無休止。
一直都在責怪她,怎麽可以去做那些不要臉的事情,他就算是一輩子坐牢也不要她去做那種事情!
她隻要一想起當時的場景,眼淚就忍不住的流了下來,爸爸那蒼白的臉,緊緊握著自己的手,最後一刻說那句話的神情。
到底是為什麽?
李艾琳跟爸爸說了什麽,讓爸爸那麽憤怒,讓她成了一個無父無母的孤兒!
茶幾上的電話一直不停的響,是霍景延打來的,她看了一眼便直接掛斷,內心又溢出一陣心塞。
從始至終都是李艾琳,三年前她傷害自己,讓自己差點沒了一條命,三年後,她又來攪局,害的爸爸沒了性命。
這一切都該怪罪到她一個人的身上,她就是罪魁禍首!
可她又能怎麽辦呢?即便是知道了事實,她能拿霍家怎麽辦?
她能選擇的就隻有遠離,遠遠的離開霍景延,不再跟霍家有任何的牽扯。
她摁了摁眉心,眯著眼睛看見暴雨過後的晴天,嘴角掀起一抹嘲諷的笑意:“葉子萱啊葉子萱,為什麽每次一碰見霍家,你就把自己弄的如此狼狽?”
她甚至能從玻璃的反射光內看見自己的臉色,本來精致的淡妝融在臉上,黑一坨白一坨的,睫毛膏也化在眼圈,看起來就好像是個熊貓,臉色極為難看。
手機再次響起的時候,她手裏正拿著父親的照片,那是她18歲生日的時候照的合照,也是他們人生最後一次合照。
又是霍景延的電話,她看了一眼就想把手機直接扔出去,但瞬間她還是接通,冰冷無情:“霍景延!我警告你從今天開始不要再給我打電話!我們之間不能再有任何的瓜葛!”
話音落地,砰的一聲電話扔在了窗邊。
她本以為麵對霍景延她會恨的咬牙切齒,氣的歇斯底裏,可是她竟然如此平靜,平靜到內心竟沒有一絲波瀾。
觥籌交錯的某酒吧,霍景延眉頭緊蹙,張開的嘴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見了那頭傳來的短線的聲音,他臉色愈加冷冽。
“臥槽,這女人是發什麽瘋?”
霍景延已經耐著性子打了幾個電話了,竟然這幅態度?
葉子萱,你腦子是被門踢了嗎?
一把扔掉了手機瞪著眼前的許澤亞,沒好氣的皺眉:“你不是前兩天還看見那女人在醫院?這下又發什麽神經?”
“你是被她氣到了嗎?”許澤亞好笑的喝了一口酒看著霍景延一副要暴怒的樣子,隻好妥協:“這兩天沒看見過人,不過我聽季浩川的妹妹說大前天晚上她接到了一個電話就急匆匆的出去,誰打電話都不接。”
季可欣最近跟許澤亞走的很近,他是覺得本來開朗的小女孩不應該變的那麽陰鬱,就想著要多開導。
霍景延邪惡的思想卻想歪了,嘴角勾著淡淡的笑:“看來你小子是想要談戀愛了。”
“什麽談聯係,人家還是個小姑娘,不過你說我要是把她收了,不就能給你看著葉子萱了嗎?”
明顯的打趣兒,卻讓霍景延不悅:“滾!”
他本以為是自己哪兒惹了葉子萱,聽季浩川這麽一說更加有些擔憂,拿起手機就往外走去。
街道上隻有奚落的幾輛車,不到五分鍾,霍景延就站在了葉子萱家門口。
從門縫看過去,家裏是亮著燈的,他抬手直接連門鈴都省了,直接拿拳頭砸門:“葉子萱你給我開門,我知道你在家。”
而屋內,已經好幾天沒合眼的葉子萱疲憊的靠在沙發上睡著了,任憑門外怎樣的敲門聲,她一點都沒聽見。
也許是因為太累了,也許是身體覺得備受折磨。
這些天,她的腦子從來沒有停歇過,全都是父親的模樣,父親說的那些話,她沉沉的睡著,眉頭依然緊蹙,嘴角向下拉出一抹憂傷,讓人看著既心疼又憐愛。
外麵霍景延簡直快要把門拆了,拳頭都砸疼了,門也沒砸開。
女人!你要是有本事一輩子別開門!
不過等到下次他來敲門可能就沒那麽好打發了。
霍景延咬牙切齒的朝著門空揮了一拳,才憤怒的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