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終於注意到了
「我看你們幾個官位也不高吧？出門連車隊都沒有，也沒有保護在左右的惡仆，你們職位的升遷任重而道遠啊！」
「等你們哪天官位都上來了，我陳楚不是也可以在長安城裡橫著走了嗎？」
陳楚到底還是說了自己的想法，是比較希望老李老孫他們能夠陞官的。
幾個人聽著陳楚這話，內心也是一陣凌亂，你就是通過我們出門沒有排場判斷我們官位的？
而不是從言談舉動，穿著氣質什麼的？
好吧，他們就覺得不能用普通人的標準來要求陳楚，不過陳楚話里的精神他們還是領會了的，就是希望看到他們不斷升遷，好罩他嘛。
這對幾個人來說還算事嗎？
四個人除了一個皇帝，有兩人做過或正在做宰相，另一個更是國公、大將軍，哪個都能保他在長安城橫衝直撞了。
不過李二苦思冥想半天，也不覺得陳楚這性格能胡鬧出什麼事來，這人老老實實本本分分的，除了說些讓他難受的話，哪裡有什麼紈絝子弟的風格嘛。
得到眾人的保證和勸慰，陳楚這才放下擔心，閑聊起來。
因為陳楚也不算外人了，李二自然提到了下午說的黑風車弩。
弩對比弓箭，力量更大，射速更快，也許弓箭在極致情況下可以射到三百步，但準頭、威力早就已經沒有了。
但這黑風車弩，根據史料，這可是能保證可怕的殺傷和準頭的啊，就跟陳楚理解的超視距打擊一樣，牛的不要不要的。
「彈簧鋼？」陳楚問了一句，這東西倒是涉及到現代材料工藝了，可他不是很懂，而且吐槽商城裡也沒有，就純當個樂子聽了。
秦叔寶嘆了口氣：「我們華夏子民是農耕民族，不像草原蠻子生活在馬背上，來去如風，從古至今飽受他們的荼毒騷擾，卻很難一勞永逸的解決他們。」
陳楚對此倒是清楚，漢武帝能被吹捧的這麼高，霍去病封狼居胥能夠被視為武將成就的極巔峰，就是因為這個了。
把來去如風的草原民族直接殺到老家打到幾乎滅亡，這是怎麼樣的功勞啊！
如果不是因為它實在太難，封狼居胥又怎麼會那麼讓人心神馳往？
這所謂的車弩缺少關鍵的技藝，陳楚感覺大唐想要獲取難度有點夢幻，其實陳楚是覺得，跟異族打仗，大唐缺的只是信息渠道的獲取罷了。
倒並非一定要這種牛叉武器才行。
只要能鎖定草原民族的動向，以大唐的潛力，很容易就能剋死這些異族。
比如……望遠鏡？有這東西，敵人能往哪裡跑？
當然他現在是沒有的。
大家吃的渾身發熱，都把衣服敞開，而陳楚乾脆把外套往凳子上一甩，只穿著淡灰色的羊毛上衣。
唐人不會用棉質衣料做貼身內衣，因為不透氣而且吸汗，做功又較為粗糙，極為難受。
可幾個人看著陳楚這件衣服，先不說剪裁的近乎完美的樣式了，基本完美貼切在人身上，不像他們穿的衣服總是感覺鬆鬆垮垮的，要麼這裡肥了要麼那裡緊了。
而且這材質看起來像是棉，畢竟那細細碎碎的絨毛他們可以看到。
可按照一般邏輯，這東西穿在身上不是會要人命嗎，呼吸間就是一層臭汗，捂的人根本沒法穿，哪有人用這玩意做貼身衣料的。
可看陳楚的反應，只有吃火鍋時才會有發熱行為，而且貌似以前李二也見過陳楚裡面穿的是這麼一身，現在各種疑惑聚集心頭，不吐不快了。
「陳楚，你這衣物，可是棉質的？」
陳楚看到這些人注意到了他的毛衣，微微一笑，這也很正常，現代工藝的羊毛內衣，跟唐人衣服區別太大了。
「這不是棉質，而是毛衣，我這件是用羊毛做的。」他解釋說。
幾個人直接大叫不可能，開什麼玩笑，羊毛做成的衣服怎麼可能是這個樣子？那玩意用來填充被服或者大衣保暖倒是正常，哪裡有做衣服的道理。
羊毛那麼長，雜質那麼多，怎麼可能做出這麼精緻貼身的衣料！欺負他們不懂嗎。
「是不是摸一下不就知道了。」陳楚把手伸過去，讓他們觸摸袖口的材質。
幾個人一摸之下，眉頭紛紛皺了起來。
不是葛麻，不是絲、羅、紗、也完全不是棉的觸感，光滑、纖薄，偏偏又真的有一些毛絨的觸感，幾個人面面相覷，總感覺自己的智商和見識，在陳楚這裡似乎總是不夠用。
「這下信了吧。」陳楚笑了笑：「這衣服薄薄一層，保暖，透氣，而且美觀，現在長安還挺冷的，我基本一件這個再隨便一個外套就可以到處走了，哪像你們一身厚厚的那麼多。」
幾個人不知道說什麼好了，李二倒是下意識又想開口問陳楚索要，突然也覺得不好意思。
肉食美味，貪貪口欲正常，藥物意義重大，向陳楚求來也不算過分，可這衣服也不是什麼非要不得的東西。
再說他們這些達官貴人其實穿這方面條件還是挺好的，儘管對陳楚這不可思議材質的衣服也是一陣羨慕，倒還沒有到非要不可的地步。
於是他強迫自己不再去看這玩意，一直折騰到亥時末，才紛紛離開，各回各家。
抵達皇城后，李二先是讓人給皇後送去一盒止痛藥，又給自己留了一盒，在花園裡冷靜一會兒，等美食美酒的餘韻都被消化后，才令親信內官快馬加鞭，按照名單將這一批藥物全部送往各府。
其中就包括程咬金、李靖等武將和一些有頑疾在身的在朝或者致士的重臣。
李二知道，身體的疼痛都是長時期的，雖然每盒藥物里有二十四顆藥丸，但對於這些親信重臣分拆了並沒有什麼意義，還不如一人分一盒，可以使用較長時間。
想必陳楚能一次拿出二十盒，再拿出一批不會讓他等待太久。
到時候再按需要分給其他需求者，根據他們的身份貢獻，再拆分也未嘗不可。
「唉，真是我大唐之幸。」
李二拍了拍欄杆，冷風在吹，明月高掛，他的心情十分不錯。
他自己就是武將出身，當年封為天策上將，一身功勛卓著，半個大唐都是他打下來的，即便做皇帝了也時常會想起那些跟隨自己征戰的屬下將士。
這止痛藥可以說是他給這些屬下在物質獎勵外最好的回饋了。
不奢求每個人從此無病無災，但輾轉難眠時卻可以藉此睡一個好覺，這就是最大的滿足了。
他信步往東宮而去，此時東宮尚不專指太子，是長孫皇后在貞觀四年前的寢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