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打人打臉
從縣長辦公室出來後,何誌遠直奔縣委副書記陳金明的辦公室而去。
按說何誌遠先去拜訪常務副縣長王士鈞更方便,但那樣一來,他便將陳書記得罪死了。
官場排序非常重要,無論開會時的發言,出行時的車次,甚至吃飯時的座次,都不能錯,否則,就是僭越,那可是要得罪人的。
在縣裏排名,陳金明在王士鈞之前,何誌遠若先去拜訪後者的話,前者一定將他“牢記在心”。
何誌遠走進縣委副書記陳金明秘書辦公室,詢問陳書記是否有空。
秘書許堅冷眼掃了他一下,丟下一句等著,便再無下文來。
何誌遠看到這一幕後,不由得緊皺起了眉頭。
秘書的態度是領導的晴雨表,盡管何誌遠的表現很誠懇,但陳金明並不領情,有意晾一晾他。
今日何誌遠拜訪的三位領導中,隻有陳金明和安河鄉有關,按說最容易拉近關係,現實卻不然。
陳金明是從安河鄉出來的,牛大山雖比他年長,但卻是他的下級。
一直以來,牛大山和陳金明的關係都非常好。
作為安河的一把手,牛大山能一直屹立不倒,和現付副書記陳金明不無關係。
牛大山和何誌遠在鄉裏成水火不容之勢,在此前提下,陳金明怎會待見何誌遠呢?
何誌遠雖有幾分不快,但也無可奈何,誰讓人家是縣領導,而他隻是小鄉長呢,怨氣再大,也隻能忍著。
時間如流水,不知不覺半小時過去了。
何誌遠見許堅並不過去通報之意,出聲道:“許秘書,請問,陳書記現在有空了嗎?”
許堅抬頭輕蔑的掃了何誌遠一眼,冷聲說:“等著!”
“請問,等到什麽時候?”何誌遠沉聲說,“如果陳書記太忙,我就先去王縣長那兒匯報工作了。”
何誌遠知道陳金明和牛大山之間關係很好,他這麽做極有可能幫著牛某人出氣呢!
既然陳金明對他沒有好印象,何誌遠也沒必要巴結他了。
“你說什麽?”許堅抬眼看向何誌遠,滿臉怒色,冷冷的問。
作為縣委副書記的秘書,許堅一貫眼高於頂,聽到何誌遠的話後,怒火中燒,目光如箭。
何誌遠一臉淡定道:“我說,如果陳書記太忙,我就先去王縣長那兒匯報工作了。”
一般官員絕不會說出這話來,因為這話一出,便意味將陳書記死裏得罪。
陳金明本就不待見何誌遠,在此前提下,他也就無所顧慮了。
“你確定這麽做?”許堅滿臉陰冷之色。
“確定!”何誌遠滿臉淡定,“我來這半小時,連陳書記的麵都沒見著,既然如此,那就等會再過來了!”
何誌遠說到這兒,站起身來,大有抬腳走人之意。
這一做法雖容易得罪陳書記,但卻將許秘書擠兌死死的。
何誌遠如果真先去常務副縣長王士鈞那匯報工作,傳揚出去,縣委副書記陳金明將會顏麵盡失。
許堅作為陳書記的秘書,這個鍋必然得由他來背。
“等會,我這就去書記那兒看看!”
許堅狠剜了何誌遠一眼,向著陳金明的辦公室走去。
何誌遠人抬眼和許堅對視,絲毫不弱下風,心中暗道:“如果連你都對付不了,我在團省委三年,豈不是白混了!”
從許堅的態度來看,何誌遠和陳金明絕的交流絕不會愉快。
既然如此,他也就不在乎了,就當走個過場而已。
何誌遠是安河的一鄉之長,和陳金明這個縣委副書記,接觸的機會本就不多。
陳書記就算有刁難他的想法,要想實施,也不容易。
片刻之後,許堅走進小辦公室,冷聲道:“書記讓你進去!”
“謝謝許秘書!”何誌遠不動聲色道。
“有些人別以為年紀輕輕成了一鄉之長,便不知道自己姓氏名遂了。”許堅沉聲說,“這兒是安河,就算你有通天徹地之能,也得按規矩辦事,否則,遲早被踢出局。”
許堅在何誌遠的“威脅”下,不得不幫他去通報,憋了一肚子火,借機發泄出來。
何誌遠本想走人了,聽到這話後,轉過身來,冷聲道:“謝謝許提醒,但就算被踢出局,總比有人連入局的資格都沒有要強,許秘書,你說對吧?”
安河隻是個小縣城,何誌遠作為一鄉之長,至少算是入局了,而許堅是個小秘書,連入局的資格都沒有。
打人不打臉!
許堅想要打何誌遠的臉,誰知反被他打的啪啪作響。
“你……我……”
許堅憤怒至極,卻被想不到反駁之語。
何誌遠嘴角露出幾分淡定的笑,出聲道:“許秘書,別生氣,我不過隨口一說而已,並不是針對你!”
此地無銀三百兩!
傷口上撒鹽!
何誌遠為人處事的原則便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許堅氣得臉色發白,雙拳緊握,兩腿竟微微有些發顫。
“氣死我了,姓何的,老子拿你沒辦法,書記一定會收拾你的,我隻需等著看戲就行!”許堅心中暗道。
打定主意後,許堅決定遲早過去送茶水,借機看何誌遠出醜。
何誌遠在書記辦公室門口站定後,抬手輕敲了兩下門,隨後推門而入。
縣委副書記陳金明正在認真審閱文件,何誌遠上前一步,麵帶微笑道:“陳書記好!”
聽到何誌遠的招呼後,陳金明並不為所動,心中暗道:“姓何的,你竟敢威脅小許說先去王士鈞那兒匯報工作,行,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張揚!”
陳金明的表現在何誌遠的意料之中,他一臉淡定的在其辦公桌對麵的椅子上坐下。
領導辦公桌前放兩把椅子是下屬匯報工作坐的,但入座之前,必須先得到領導的首肯,否則,一般的下屬絕不敢隨便往下坐。
何誌遠心知肚明縣委副書記陳金明不待見他,既然如此,也就沒必要太給對方麵子了。
陳金明雖說在審閱文件,但眼睛的餘光卻一直盯著何誌遠。
見何誌遠旁若無人的在椅子上坐了下來,陳金明心裏的火噌的一下便上來了,眉頭緊皺,怒聲喝道:“誰讓你坐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