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 家宴
你可知道?君王之愛是什麽?
淑妃在她的眼睛閉上前的那一刻,目光始終落在騎在高大的馬匹上的東國皇,她這一生,眼裏就愛過東國皇一個人,她的娘家沒有什麽背景,一路走來,她靠的全都是她自己,不,應該說是靠著東國皇的寵愛。
君王能給予的愛不過就是些物質上的慰藉和滿足,若是想得到他的心,是很難的,東國皇的心始終沒有完全的停留在哪個女人的身上,女人對他來說,不過是他可以很輕易得到的東西。
淑妃的氣息慢慢斷了,眼睛卻始終沒有閉起來,她臨死前,眼簾之中,是東國皇威嚴的容貌,他寬大的手掌緊緊握著東國皇後的手,那一刻,淑妃好像明白了很多,她太天真了,一個帝王,眼中最重要的可是江山啊,又怎麽可能是她這麽一個女人?
“把淑妃的遺體帶回去,以貴妃的禮儀下葬!”東國皇冷冷的吩咐了一聲,拉著東國皇後轉身,沒有再回頭。
東國皇後的心中有些不甘,人死了還要給最後一份寵愛,隻是,這不過就是寵愛罷了,薄情不過帝王家,東國皇後很早的時候就已經看透了,如果她將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了白慕樾的身上,這江山遲早都是他們的,隻是……他們不滿足於現狀,想要更大的領土並入。
燕詩雨一個人在東宮中閑著無聊,來來回回在東宮裏走著,這東宮大是大,可燕詩雨自小便經常出入宸國的皇宮,對於這些已經是看膩了,皇宮再大,終究是一個鳥籠,隻能控製在那片區域,山外有山,卻不曾看得到。
燕詩雨是一個不喜歡束縛的人,可她喜歡的人在宮中,所以她總是會往宮裏麵跑,心在哪裏,人就在哪裏。
天漸漸暗了下來,夜色如煌,燕詩雨一早就吃了些點心,今天的胃口不是很好,吃過點心以後,她就吩咐著白慕樾宮中的婢女給她捏肩捶腿,躺在東宮中最柔軟的躺椅上,好好享受著別人的伺候。
白慕樾回來的時候,看著燕詩雨正躺在躺椅上享受著,“燕小姐倒是知道享受啊,要知道,你現在可是本太子的俘虜啊。”
燕詩雨懶得起來,直接回了句:“既來之則安之,既然能好好享受這麽好的待遇,為什麽不呢?”
“燕小姐是不是太過放心了?”白慕樾以一種神秘莫測的眼神盯著燕詩雨看。
“莫非……太子殿下您要殺人滅口?”燕詩雨的臉色沒有一絲的變化,她知道,白慕樾這不過是在嚇唬嚇唬她,若是真的要除掉她,一早就動手了,何必留到現在?
“燕小姐就不想知道事情如何了麽?”
白慕樾把他們之間的話題拉回了正軌,現如今,燕詩雨更在意的該是什麽時候能回宸國吧,畢竟在他鄉,無論有多好的條件,倒是比不上自己的故土的。
“看太子殿下這個樣子,該是得逞了吧。”燕詩雨刻意把“得逞”這兩個字說的重了些。
“燕小姐,話不能這麽說,若不是他白暮崢有謀反的想法,又怎麽會遭此橫禍?”
白慕樾除掉了白暮崢,心情大好,並沒有跟燕詩雨計較那麽多。
這時,一個太監走了進來,“太子殿下,皇傳話讓您帶著燕小姐前去鳳淩宮。”
燕詩雨一聽,是跟自己有關的,立馬就坐直了身子,伸長著脖子,怎麽回事兒?
怎麽東國皇突然要把他們倆都叫過去,燕詩雨當初隻是幫了白慕樾的忙,若是現在去將他們的婚事給定下來了,豈不就糟了!
白慕樾的眼神直勾勾的盯著燕詩雨,瞧著她一臉緊張的模樣,“燕小姐,你在害怕些什麽呢?”
“沒什麽。”燕詩雨愣了一下神,緊張的神色瞬間緩解了,放鬆下來。
“燕小姐不必緊張,本太子估計父皇隻是讓你一起去用膳,不會是要讓我們早點成親的。”
白慕樾將燕詩雨心中的疑慮給說了出來,笑著看著燕詩雨。
坐著東國皇派來的轎攆,燕詩雨一路上都有些惴惴不安,她的兩手緊張地相互交錯,繾綣著,白慕樾將他的緊張看在眼中,卻什麽話也沒有說。
到了鳳淩宮,如今再來這裏,卻不太一樣了,周圍守著將士和宮女太監們,倒是平添了幾分嚴肅的氣氛。
今日的氣氛有些不一樣,東國皇麵色凝重的坐著,他的身邊坐著東國皇後,也一句話也沒有說,隻是在東國皇的身邊靜靜的陪著他。
看到燕詩雨和白慕樾進來的時候,他突然就變了臉色,臉上瞬間綻開了笑容,熱情的招呼著燕詩雨,“小雨來了,來,隨便坐,就當是自己家裏一樣。”
“是,皇伯伯。”燕詩雨乖巧的應和了一句。
白慕樾坐在了東國皇的下座,而燕詩雨緊挨著他坐在他的身邊。
“皇伯伯?”這三個字吸引了東國皇後的注意力,她對於燕詩雨這番稱呼東國皇有些好奇,何時東國皇成了宸國丞相之女的皇伯伯了?
“皇後有所不知,這燕詩雨是我至交燕丞相之女,當年曾經誤闖了本皇禦書房的那個調皮丫頭。”
東國皇指著燕詩雨數落著她,眼中卻充滿了慈祥和溺愛。
“原來燕小姐就是當年那個小丫頭啊!”東國皇後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笑著說,“這幾年不見,都長這麽大了,當年就是一個可愛的模樣,如今長大了卻是水靈多了。”
“多謝皇後誇獎。”燕詩雨起身,向東國皇後回敬了一個禮儀。
“來來來都吃吧,今日是家宴,不必客氣,大家都是一家人。”東國皇慷慨的招呼著在場的這幾個人吃東西。
燕詩雨的目光一直落在東國皇的身上,他看起來似乎並沒有那麽開心,就連吃著這山珍海味都如同嚼蠟,而且看得出來,他剛剛的一切行為都是他佯裝出來的,似乎他心中有事,才會如此悶悶不樂,而後東國皇後也沒有再說什麽了,這家宴的氣氛一度凝重,絲毫沒有家宴該有的溫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