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7章抉擇
“既然如此，那就沒辦法了呢，鄭敏，你說我沒有感情，那麽……我要表揚你，你的感情非常高尚，高尚到我快要因為這高尚的光芒而睜不開眼睛了呢。不過，值得慶幸的是，因為事先預料到你會說出這樣的話，我還為你準備了另一個選擇。”
莫曉曉微笑著說著，隨後右手輕輕打了一個響指。
旁邊一個女孩走了過來，手中拿著一個銀色的細圓柱體。
“現在，選擇吧：是選擇為了你的感情，為了與林楓能繼續站在一起而選擇我這一邊呢；還是，選擇你的執著，放棄一切呢？”莫曉曉淡然道。
女孩一步步向鄭敏走了過來，而鄭敏臉上的表情依舊沒有改變過。
“我想，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鄭敏看著莫曉曉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道，“我不會再被你欺騙了，我知道你的手段，我也知道你的心腸有多毒辣。”
“但是。”
鄭敏停頓了一下，隨後一束頭發忽然一瞬間變成一柄有著銳長刀鋒的長槍，忽然停在了林楓的正上方！
“相比於我來說，你還差得遠。”鄭敏麵無表情地說道。
隨後，立在空中的長槍瞬間向下猛地刺了下去！
一聲血肉被分離開的聲音一瞬間在整個走廊中回響了起來！
林楓的瞳孔驟然睜大！
長槍，直接從林楓的背部，穿透了自己的腹部，直接貫穿到了玻璃地板的外麵！
血液一瞬間噴濺了出來，沿著刀鋒的邊緣，逐漸凝聚到了玻璃地板上。
周圍的人見到鄭敏突然做出這樣令人匪夷所思的舉動，頓時手足無措了起來，隻能麵麵相覷，最終將目光停在了莫曉曉的身上，等待著莫曉曉做出指示。
“這樣好嗎？”莫曉曉眯了眯眼道，“你這樣的做法不過是在泄憤而已，可你的男朋友今後可是會變成一個半身不遂的廢人喲？”
“我來照顧。”鄭敏平靜地說道。
“你隻是在親手葬送自己的男朋友而已，這對你而言沒有任何好處。”莫曉曉繼續說道。
“至少對我沒有任何壞處。”鄭敏此刻的臉色讓周圍的人忽然感到了一陣略微的恐懼。
沒有人想過，鄭敏會為了離開這裏，甚至不惜直接重傷林楓！
要做到這種地步，需要下怎樣的決心？
沒有人知道，也沒有人敢去猜測。
雖然所有人都很清楚，就算這個女孩有頭發這個強而有力的武器，但是僅僅是這樣的力量，甚至沒有辦法對這邊造成哪怕一丁點的傷害。
但是他們卻忽略了一件事。
他們沒有想過，鄭敏會傷害自己人的情況。
血液，仍然從林楓的腹部沿著刀鋒緩緩流了下去。
因為下身徹底失去了知覺，林楓的雙腿好像失去控製地木偶一般拖在地上，眼睛時睜時閉，嘴唇和臉色因為缺血而開始變得發白，好像隨時都會昏過去。
“真是沒辦法呢……你徹底破壞了我預備好的劇本，啊，倒不如說幹脆連幕布都直接燒掉了呢……現在，你希望我讓這個男人完全變成一個機器嗎？如果你是這樣認為的，我不介意隻有這一次聽一聽林楓的前女友的意見。啊，不過——”
莫曉曉一偏頭，忽然露出一副猙獰的笑靨！
“如果我是林楓，果然當初在目睹這個女人殺了自己的女人後，就要讓這個女人血債血償呢。”
“如果要林楓作為你的工具活下去，我寧願他和我今天一起死在這裏。如果運氣不錯，說不定還能拉上某個自以為淩駕在所有人之上的小醜陪葬，你不覺得這更有意思麽？”
鄭敏緩緩將長槍抬了起來。
就在鄭敏即將將長槍從林楓的腹腔中拔出來的時候，莫曉曉忽然輕歎一聲，輕輕搖了搖頭道：
“夠了。”
鄭敏停下了抽出的動作，但目光依然平靜地注視著不遠處走廊另一端的莫曉曉。
“真是可憐的男人。”莫曉曉緩緩說道，轉身向另一邊越走越遠，逐漸走出了鄭敏的視野。
“這種程度的付出，完全是值得的。”鄭敏看著莫曉曉的眼睛道。
在莫曉曉離開之後，莫曉曉身邊的人，鄭敏身前的男子與手中拿著注射器的女孩，都紛紛轉過身向走廊另一端走去。
“走吧，泰瑞拉，帶林楓離開這裏。”鄭敏依舊用沒有任何感情色彩的聲音說道。
後者的臉上依舊帶著一副好像永遠都不會改變的微笑，輕輕點了點頭，跟在鄭敏的身後走了出去。
昏昏沉沉的睡意讓鄭敏幾乎連麵前的路都有些看不清楚，這是鄭敏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通宵，身體的不適在這個時候體現了出來，好在的是剛才自己並沒有明顯地表示出來，如果讓莫曉曉看出來自己已經到了極限，或許剛才就不會有這麽輕鬆了。
“林楓先生需要盡快止血，如果現在不進行止血，很快就會因為流血過多而死。”泰瑞拉微笑著提醒道。
“你來做。”鄭敏疲憊地說道。
“好的。”
泰瑞拉說完，隨後將林楓平放在了地上。在鄭敏將長槍重新變為無數頭發之後，泰瑞拉立刻用林楓的衣服撕成條包紮住林楓的傷口，隨後說道：“林楓先生需要盡快進行手術，否則將會因為傷口感染導致病情惡化。”
“我知道了。”
鄭敏應了一聲，隨後立刻向平台跑了過去。
一路上鄭敏沒有再遇到任何阻攔他們的人，直到離開了這個建築之後，也沒有任何被監視著的跡象。
在離開了建築之後，鄭敏立刻攔了一輛過路的轎車，向司機編造了一個謊言說林楓被歹徒襲擊了之後，司機立刻爽快地將幾個人送到了附近的醫院。
在送進了醫院之後，立刻就開始了緊急手術，鄭敏坐在手術室外的椅子上，再也承受不住深深的困意，眼睛也不由自主地合了起來。
林楓記得一部分事情，但是又忘記了一些事情。
自己隻記得最後一次有印象的地方，是鄭敏將自己的身體貫穿，下身徹底沒有了任何知覺。
在自己醒過來之後，腦海裏麵似乎多出了一些什麽東西，好像有另一個自己侵入到了自己的意識之中，想趕走也做不到了。
腹部的劇痛因為麻藥而逐漸變得舒緩，但是當麻藥的效果徹底消失之後，隱約的疼痛還是讓自己有些難以忍受。
身體此刻已經徹底地脫了力，下身依舊完全沒有任何感覺。
果然，就像莫曉曉所說的那樣，自己現在已經完全變成一個半身不遂的廢人了吧。
林楓怔怔地望著窗外，望著窗外寧靜的風景，忽然覺得此刻的自己變得無比可悲。
這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
如果不是因為自己的無能，如果不是因為自己的天真，一切都不會變成現在這樣。
原本還在擔心自己的媽媽能不能挺過去，現在，輪到自己隻能眼睜睜看著自己變成廢人了。
給那個女人發消息吧，告訴那個女人，自己知道了什麽。
雖然自己的手上沒有任何實質性的證據，但是既然莫曉曉已經親口告訴了自己她之前的計劃和經曆，就算那個自稱“媽媽”的人再怎麽多疑，也應該知道自己不可能編的出來這樣的東西。
這本來就不是一場屬於自己的戰鬥，自己隻不過是在趟了一次渾水之後，默默地退場了而已。
對，隻是退場了而已。不需要感到悲傷，也不需要感到可笑，這是自己的一切行為造成的結果，事到如今，自己已經很清楚，有一件事，是不會因為自己獲得了APR而改變的。
自己隻是一個喜歡妄想的死宅，而不是一個運籌帷幄的軍師。
泰瑞拉靜靜地坐在床邊，而鄭敏則趴在林楓床邊，眼圈明顯地泛紅，看上去睡得相當沉。
APR的屏幕在眼前不停地閃爍著，好像隨時都會消失，雖然可以看得到，但是完全沒有辦法使用。隻好讓泰瑞拉連接自己的APR就將莫曉曉所說的一切通過一封郵件發給了“媽媽”。
在發出郵件之後，林楓想了想，又緊接著發了另一封郵件。
郵件的內容大概是說自己被莫曉曉注射了她正在研發的那種藥物之後，已經無法使用APR，希望後者能提供一個治療癌症的辦法。
很快，林楓就收到了“媽媽”的回信。
盡管林楓對此本來就沒有抱有多大的期望，但是在看到回信中自己最關心的部分得到了否定的回答之後，林楓的心裏還是十分不好受。
因為沒有辦法使用APR，現在自己沒辦法交換，就算拿到了虛擬頭盔，也沒辦法利用APR連接到另一個世界，隻能自己製造一個空洞的世界——然而這完全沒有任何意義。
林楓此刻已經不是很在意自己的身體情況，林楓現在隻關心怎麽樣才能讓老媽從癌症的病魔手中逃脫出來。
必須要想辦法，就算……就算要為此求那個女人，也在所不惜。
就在林楓下定了這樣的決心時，麵前的APR平台上忽然跳出來了一個屏幕。
“林楓，發生什麽了？”
林楓頓時一愣。
為什麽……為什麽偏偏在這個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