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為他守了十年的星光
她見過渣男,沒見過這麽渣的!
江廷嶼卻毫不介意的摸了摸自己的臉,笑眯眯的繼續說道:“隻要你願意答應我的條件,你還可以多打我幾巴掌。”
“滾!”周一暮咬牙切齒道。
“你放心,就算顧菲菲出來了,我也不會讓她傷害你的。”江廷嶼卻越發靠近周一暮,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冷笑道,“你不就喜歡我不要命的護著你的模樣嗎?”
他話裏的嘲諷,她盡數聽懂了。
她死死捏緊拳頭,渾身都在發抖。
十年了,她以為她和江廷嶼的愛情終於開花結果了,可此刻她才知道,原來隻有她,一直活在當初的幻想裏,江廷嶼早就變了,變得麵目全非,變得讓她害怕窒息。
周一暮昂著頭看著這張曾經讓自己魂牽夢縈的臉,忽然笑笑,從包裏拿出一張卡,遞給了江廷嶼。
“卡裏有三十萬,就當是我付的訂金。”周一暮咬住下唇,吐詞清晰道,“等明天陪我做完流產手術,我再把剩下的二十萬給你。”
聽到周一暮的話,江廷嶼的視線狠狠震了震。
他垂在腿邊的拳頭捏得很緊,眼眸裏透過濃濃的傷痛和自責,可最終,他還是玩世不恭的笑笑,接過了周一暮遞來的卡:“總裁就是總裁,真大方。怎麽?孩子不想要了?”
“不要了。”周一暮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小腹,自嘲的笑了起來,“雖然我很舍不得,但也不想他生下來就沒人愛。”
江廷嶼漆黑的眼眸猛然暗了一下。
周一暮冷笑一聲,繼續說道:“江廷嶼,其實你沒必要浪費時間在我身上演這麽久的戲,你知道的,隻要你想要,別說是五十萬,就算是我的命,我也願意給你,因為這是我欠你的。”
說完,她便深深的看了江廷嶼一眼,轉身離開了包房。
蘇奈怔了怔,連忙跟上了周一暮的腳步。
剛出風華帝都,周一暮便抱著蘇奈,撕心裂肺的痛哭出聲。
她一邊哭一邊喃喃道:“奈奈,為什麽會這樣……江廷嶼……為什麽會變成這樣……”
蘇奈輕歎了口氣,隻能輕輕拍著她的後背安慰她,更多的話,她也說不出來了。
感情就是這樣,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
第二天,蘇奈便陪著周一暮來到了醫院裏。
周一暮肚子裏的孩子已經三個多月了,必須做引產手術才行,醫生多次暗示她引產手術很危險,希望她能好好考慮將這個孩子留下來,但她堅持要流掉這個孩子。
醫生無奈,隻能幫她安排了手術。
看著周一暮雙目無神的躺在病床上,像個死屍似的被推進手術室,蘇奈知道,這一次,她是真的死心了。
沒有糾結不再幻想,她隻想幹淨利索的流掉這個孩子,和江廷嶼劃清界限。
江廷嶼一直安靜的站在手術室門口,手裏的煙卻沒斷過。
蘇奈抬眸看向他,壓低嗓音道:“江廷嶼,你擔心一暮嗎?”
江廷嶼怔了怔,沒說話,但他緊皺的眉頭,卻出賣了他的內心。
蘇奈微眯著眸子盯著他,繼續說道:“其實你心裏還是很在乎一暮的,對不對?”
一個人的眼神是騙不了人的,不管十年前還是十年後,江廷嶼看周一暮的眼神,都是濃如迷煙。
“我在乎不在乎她,很重要嗎?”江廷嶼冷哼一聲,終於開口了。
“重要。”蘇奈說,“如果你真的在乎一暮,就不該傷害她,你知道嗎?她是真的想過放棄所有,生下這個孩子嫁給你。”
聽到蘇奈的話,江廷嶼滿臉嘲諷的笑了起來:“然後呢?跟著我有上頓沒下頓,過刀尖上舔血的日子?”
蘇奈一下子就僵住了。
“蘇奈,你覺得那樣的周一暮,真的會幸福嗎?”江廷嶼吐出一個濃濃的煙圈,看著蘇奈問。
蘇奈突然就回答不上來了。
在她的印象裏,周一暮是典型的女強人,有能力肯拚搏,這些年將WJ公司經營得很好,可自從再遇到江廷嶼,她變了很多,但這樣的她並不快樂,蘇奈無法想象,嫁給江廷嶼後,她會過什麽樣的日子。
江廷嶼深吸了一口煙,沙啞著嗓子開口道:“蘇奈,周一暮說得對,我是個混蛋,所以離開她,是我這個混蛋能為她做的最後一件事情。”
“她的人生璀璨且輝煌,她的前途似錦又燦爛,不該因為我這樣的混蛋而毀了。”
那一刻,濃濃的煙霧纏繞著江廷嶼硬朗的臉,蘇奈一句話也說不上來,卻忽然很想哭。
原來世上最悲哀的感情,不是不愛,而是愛而不得。
她咬唇朝江廷嶼點點頭,沒再說話。
兩人便這樣安靜的站在醫院的走廊裏,看著走廊裏人來人往,感受著時間的流逝。
後來,手術室的燈暗了下來,周一暮扶著牆,一步步的走了出來。
蘇奈想上前扶她,被她拒絕了。
她無比艱難的走到江廷嶼麵前,拿出一張卡遞給他,沙啞著嗓子說:“江廷嶼,謝謝你陪我做完這個手術。”
“我們的孩子沒了,最後的二十萬我也給你了,我們之間,終於互不相欠了。”
說罷,她朝江廷嶼擠出了一個蒼白的笑容。
那一刻的她單薄又落寞,像一朵隨時都會凋零的花,堅強得讓人心疼。
江廷嶼遲疑了許久,才接過周一暮遞來的卡,輕聲道:“嗯,照顧好自己,以後我不會再在你身後保護你了。”
“好。”周一暮微笑著點頭。
“再見。”
“再見。”
周一暮朝江廷嶼輕輕揮手,目送他離開了醫院。
她沒有哭也沒有鬧,在蘇奈的攙扶下回到病床裏,安靜的躺著,盯著白花花的天花板發呆。
蘇奈便一直安靜的待在她身邊陪著她。
直到夜幕降臨,周一暮才扭頭看向蘇奈,看著漆黑的天空喃喃道:“奈奈,春天好像剛來,又好像已經結束了。”
“嗯。”蘇奈點頭,輕輕握住她的手,“一暮,想哭就哭出來吧。”
周一暮卻苦笑著搖頭:“我沒事的,我真的沒有很難過,隻是想到為他守了十年的星光,再與他無關,覺得挺可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