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 自始至終都被牽著鼻子走
身體裏源源不斷的有力量湧出，腦海中回蕩著萊絲的歌聲，張凡此時卻比之前的任何一刻都不敢鬆懈。
瘋狂的殺戮之意一次又一次衝擊著他的大腦，理智一點點被蠶食。
沒有完全抵抗這份殺戮之意，相反的，張凡在一點點的放任它們流淌在自己的身體中。
這是他從雪懿那邊得來的信息。
妖化狀態下，越是抵觸這份殺戮之意，就越是會陷入瘋狂的狀態！
之前皓白在妖化時不會陷入暴走狀態，就是因為已經學會了掌握這股力量，而不是如臨大敵般將它抵製在外。
如果能在妖化狀態下保持理智的話……
張凡深吸一口氣，眼中瘋狂和理智互相對峙著，身上的氣勢還在不停地攀升！
實質可感的殺戮氣息在身體裏肆意衝撞，張凡依舊保持著勻速，一點點地讓它滲透進自己的身體。
堅持住！
不得不說，這個過程絕對是痛苦的。
張凡感覺自己就仿佛是一個連續熬夜三天的人，在無邊的困意襲來的時候，還不得不強行打起精神，讓理智戰勝昏昏欲睡的欲望。
伴隨著殺戮之意的一點點湧入，張凡身上的靈力和生命力也在繼續攀升著。
“張凡？”
一直埋頭於戰鬥之中的芝靜聽到空中熟悉的歌聲，俏臉上寫滿了驚愕之色，轉身就準備聲源跑去。
“不用擔心那小子。”雪懿一拳擊飛眼前的靈契者，迅速來到了芝靜身邊，有些好笑地一把抓住了她。“還是說，比起和我一起戰鬥，你更喜歡那小子？”
“……”
“放心吧，他不會失去理智的，你要相信他，不是嗎？”
看著芝靜一臉為難的樣子，雪懿少見地露出了溫柔的一麵，輕輕拍了拍芝靜的肩膀，又伸手擦去了她臉上的血跡。
“他可是我們一家人的恩人啊。”
“……嗯。”
芝靜愣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
一旁攔住剩餘黑衣人的盲女，微微轉過頭看了一眼芝靜和雪懿，臉上露出了溫柔笑容。
你也終於找到家人了啊……
嗡-——
“啊！！！”
無形的精神能量在空中蕩漾，稍稍一被觸碰，頓時就會有慘叫聲響起。
“繼續戰鬥了。”
“嗯！”
芝靜和雪懿對視一眼，再次殺入了僅剩不多的黑衣人群之中。
“哦？終於能掌握妖化了？”
“看來我也不用有什麽保留了。”
同樣感受到無窮盡湧入自己的生命力，柒霖莞爾輕笑著，玉手輕抬，火勢呼嘯，圍繞著前方紫幽巨蟒，無邊火海宛若要點燃整個世界一般從天而降！
“你這條大蟲，也是時候休息了。”
紫幽巨蟒見狀，驚愕地睜大了眼睛，在火焰的映照下，迅速連續張口吐出濃鬱的紫色霧氣，直麵和火海碰撞上。
若是在張凡妖化之前，巨蟒吐出如此濃鬱的霧氣，柒霖肯定會廢上一些氣力同它糾纏。
但現在大量湧入的生命力，讓柒霖幾乎處於了全盛狀態，戰鬥力徑直飆升了幾個檔次不止！
哧——哧——
霧氣蒸騰，將火海阻攔了一瞬，然而在柒霖的輕笑聲中，火海勢頭再漲，迅速將霧氣擊潰！
在巨蟒驚恐的注視下，恐怖火焰瞬間落下！
“看來又是我先解決戰鬥呢。”
看向已經停止了掙紮的張凡，不理會身後巨蟒痛苦的嘶吼，柒霖莞爾走向張凡。
砰！
伴隨著一記破碎聲，火海之中的巨蟒已然回到去了靈界。
“嘿……和霖姐比，我可、贏不了呢。”
斷斷續續地說著話，張凡臉上的瘋狂笑容有些猙獰，但眼中始終閃耀著最後的理智。
“居然是妖化？！”
認出了張凡此刻的狀態，易老最後的一點僥幸心思也頓時蕩然無存，身體內的靈力急速調轉起來，從其身體中，緩緩溢出了縷縷紫幽色的氣體。
靈力外放！
是隻有當體內的靈力濃鬱到一定的地步後，才會根據靈力的特性，呈現出一定的姿態，對靈契者原本的能力進行大幅度加持的一種特殊能力。
相同靈契者，掌握和不掌握靈力外放，戰鬥力便相差了近一倍！
這幾乎也是所有組織對於精英的最基本要求。
掌握靈力外放，可能不會成為組織精英。
但不掌握靈力外放，是絕對不可能成為組織精英的，就算是個人實力再強勁，也最多不過混一個底層精英的名義。
紫幽色氣體一出現，易老身上的氣勢頓時就充斥起更加深邃陰森的氣息，一雙紫色眸子已然沒有了瞳孔，身上的蛇鱗也一舒一張，仿佛在呼吸著空中的紫幽氣體。
察覺到自己的妖神被擊敗，更是堅定了易老要全力爆發的決心。
如果再不出手，自己就肯定沒機會了！
那邊自己的手下在一個女人一個傀儡的手裏毫無還手之力，之前完全沒想到，這兩人居然有如此強悍的戰鬥能力。
其中一個更是擁有著和自己同級別的紅品妖神！
易老已經在有些後悔，最初怎麽就不下定決心一招滅了對麵那個黑發消息，畢竟這小子最開始的狀態，才是幾人中最弱的一個。
然而現在.……
大喝一聲，將雜念全部拋之腦後，易老的身體陡然開始膨脹起來！
從蛇鱗鑽入身體內的霧氣，對於他來說就是一種大補的藥，比起任何的藥草都要好用。
“.……”
深吸口氣，輕閉上眼，將身體內暴走的最後一點殺戮之氣也放出，張凡的氣勢頓時攀升到了一個頂點！
恐怖的波動將張凡殘破的衣服刮得肆意狂舞。
雙腿上的巨大窟窿緩緩停止了流血，原本已經蔓延到大腿的紫色紋路，仿佛遇上了什麽天敵一般，迅速被張凡體內的火焰吞噬。
臉上的瘋狂笑容逐漸收斂，然而身上爆發出來的駭人氣勢和一頭白發屈辱依舊沒有變化。
成功了嗎？
但是這種感覺……
好悲涼。
感受到自己臉上有兩道清淚滑下，張凡緩緩睜開了眼。
瘋狂的殺意不知何時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悲涼心境，占據了張凡的內心。
不是痛苦，不是絕望。
隻是帶著些許茫然的，淡淡的悲涼心緒。
這就是，她的心情嗎？
恍惚之間，張凡仿佛看見了女子一襲白色長裙，孑然一身麵對大軍，無力而脆弱的背影。
“.……”
眼前的景象模模糊糊的，也不知是不是張凡自己的臆想。
這種情緒，無法抑製地湧現，張凡回過神來，卻隻是愣了一下，輕輕擦去了臉上的淚痕，看著手裏晶瑩的淚水。
……
早就適應了吧，這種感覺。
微微垂目，張凡手上的火焰湧出，將淚水瞬間燒幹，再次看向了對麵的易老。
“要幫忙嗎？”
看著張凡的狀態似乎有些不穩定，柒霖停在他身邊，輕聲道。
“你們最多戰個平手。”
無論怎麽說，張凡本身的實力，和易老還是有著很大的差距的。
縱然是妖化，也隻是將差距縮小了些！
“.……”
“.……不用了。”
有些事情，必須要自己去做，才有意義。
縱然那背後的代價，可能是巨大的。
輕歎一口濁氣，張凡輕輕抬起右手，掌心朝天。
呼！！
滾燙熱浪頓時宛若得到了命令一般，瘋狂地湧向以張凡掌心為中心的位置。
“小子，這麽狂妄，是要付出代價的。”
一條恐怖巨蟒緩緩從紫色霧氣中抬起頭，一雙深邃的紫色眼眸盯著還在凝聚力量的張凡，猩紅的蛇信子吞吐著。
僅僅是抬起了一小截身體，巨蟒也達到了兩米之高，粗壯的身體更是需要三人合抱才能全部抱住。
這才是他的真正力量，最終殺招！
“這股力量，已經接近那條大蟲力量的百分之九十了。”
“他在拚命了。”
柒霖微微皺眉道，看向張凡的眼裏多了一絲擔憂。
“雖然你現在爆發之下增幅也很大，但他接下來的一招，你是接不下來的。”
“這將堪比一些弱一點的棕品妖神的全力一擊。”
麵對這種力量，縱然是柒霖也不得不正眼看待，更何況現在麵對對手的，是張凡。
“.……嗯。”
張凡見狀，眼神中沒有絲毫情緒變化，依舊隻是緩緩凝聚著火焰。
“霖姐，離遠一點。”
“.……看來你是有殺招了。”
柒霖見狀，便也不再勸阻，微微笑了笑，轉身向後方退去。
“那我就等著驚豔囉？”
“.……嘿嘿，等著吧。”
不太自然地咧嘴笑了笑，張凡手掌上的火焰逐漸凝聚出了一個巨劍的輪廓。
“小子，我這就送你下地獄。”
身體裏的靈力已經極速運轉到了一個極限，盯著還在不斷凝聚靈力的張凡，易老化身的巨蟒渾身陡然燃燒起紫色的靈力，宛若一團團火焰一般，將巨蟒全部包裹在內。
“去死吧！”
一聲怒吼，天地靈力隱隱有著暴動的趨勢，巨蟒渾身浴火，快速遊向渺小的黑發少年。
將所有靈力集中到尾部，巨蟒的粗壯尾巴猛然再次膨脹幾分，席卷著淩厲恐怖的聲勢，極速抽出！
轟！！！
恐怖的靈力碰撞產生巨大的爆炸，將離得近的樹木連根拔起，擊在其他樹木上，艱難地維持著平衡。
狂亂的風暴讓不遠處的雪懿等人都錯愕了，紛紛穩住自己的重心，以免被吹飛出去。
而作為這場爆炸的製造者，易老在發出全力一擊後，就已經失去了力氣，恢複人形，被狂風擊飛出去，狠狠地砸在了周遭樹上。
……
嗬，這樣一來，總算也是有個交代了。
任由砂石撲在自己臉上，易老艱難地笑了笑。
一命換一命，換走的是天璋二少。
值了。
至少不用狼狽地夾著尾巴逃回去，祈求首領的寬恕。
也不知道黑耀大人那邊怎麽樣了啊.……
狂風漸漸消散。
早已露出勝利笑容的易老，看向爆炸的中心，表情卻緩緩凝固住了。
……
怎麽會？
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的一切，原本已經失去力氣的易老，突然又瞪大了眼睛，企圖扶著大樹站起來。
“.……怎麽會？”
撲通。
喃喃自語著，易老失神地跌在了地上。
火焰巨劍之下，毫發無損的少年，嘴角勾起了一抹不正經的笑容。
“你輸了。”
巨劍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