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落寞的背影
何斯文看了看地上忙著整理文件的蘇綿，說：“那人好像是蘇綿的男朋友，個子高高的……”
“是餘恩！”蘇綿一聽就要出去，孔鬱重重地“咳咳”兩聲。
蘇綿愁眉苦臉地站住，哀求地望向孔鬱。
孔鬱將手裏的雜誌合起來，從蘇綿身邊走了過去：“你繼續在這裏收拾東西，我去。”
“什麽？你去？”蘇綿不放心地看著孔鬱的背影。
這兩個人向來都不和，會不會在公司打起來啊？
她想追出去，可是考慮到這樣給公司帶來的影響會更不好，隻好憂心忡忡地待在辦公室裏。
不管怎麽樣，將麵前的這堆文件早點收拾完就可以早點下班了。
餘恩在外麵等了很久，來的人卻不是蘇綿。
孔鬱雙手插在褲兜，向餘恩走去。
餘恩皺了皺眉，一點也不掩飾自己的厭惡之情：“怎麽是你？”
“怎麽不能是我，這裏是我的公司，你來找我的員工。我關心一下員工，不可以嗎？”
餘恩不打算跟他廢話：“蘇綿呢？”
“蘇綿在我的辦公室加班，你有事嗎？”
“你的辦公室？”
“對啊，難道你不知道蘇綿是我的助理嗎？在我辦公室加班不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嗎？”
孔鬱一副勝利者的姿態。現在的餘恩馬上就麵臨著一場官司，他根本就沒有照顧蘇綿的能力，隻會讓蘇綿跟著他擔心。
餘恩看了看周圍的形勢，考慮到這畢竟是蘇綿的公司，不想讓她難做。
“既然如此，我就在這裏等著她下班。”
孔鬱說：“不用了。待會兒下班，我會送蘇綿回去。”
餘恩最討厭的就是孔鬱這副霸道的模樣，他以為蘇綿還是他的女朋友嗎？
餘恩忽然走上前兩步，盯著孔鬱的眼睛。
他的眼神本就冷冽，現在更顯出一股強勢的氣場：“我警告你，蘇綿現在是我的女朋友，希望你可以盡最大的努力，離她遠一點。”
“盡最大的努力離她遠一點？這好像應該是我對你說的話才對。你應該考慮現狀，現在你自己都還背負著官司，怎麽保護她？
餘恩，你拿什麽跟我比？事業上你不如我，我有層峰，你不過是個拿工資的而已。而且，我比你更愛她。”
孔鬱絲毫都不注重自己的形象，就站在前台和餘恩將話挑明。
前台的幾個漂亮小姑娘目瞪口呆地欣賞著這一出大戲，覺得自己的老板表現的實在是太MAN了！
“你！”餘恩揪住了孔鬱的衣領。
他一向警告自己，不要和孔鬱動粗，可是沒想到還是沒有忍住。
孔鬱被他揪住衣領，表情平靜：“怎麽？你終於忍不住了？我還以為你是一個謙謙君子？看來報紙上說的沒錯，你果然是目中無人，不服管教！”
餘恩很想將拳頭砸在他的臉上，可還是忍住了。他不想節外生枝，隻想見到蘇綿而已。
“你聽好，我再說一次。今天我來接蘇綿下班，我一定會等到她！”
“隨你。”
孔鬱撂下這句話，走回了辦公室。
餘恩憤怒地將拳頭砸在牆壁上。
蘇綿在辦公室焦急地等待著，終於把孔鬱盼了回來。
她立刻迎上去問：“怎麽樣？你有沒有跟他說我在加班？”
“說了，我讓他先回去，不過他好像不聽話。”孔鬱倒了兩杯熱咖啡，遞給蘇綿。
蘇綿沒有接過咖啡，而是奪門跑了出去。
“蘇綿！”孔鬱正背後喊她的名字，可是她還是頭也沒有回地跑掉了。
咖啡在唇齒間彌漫，沒有加糖的咖啡苦的要命，一路苦到了孔鬱的心裏。他陡然生出一陣濃鬱的無力感，獨自喃喃道：“蘇綿，我真的留不住你了嗎？”
孔鬱一陣苦笑。
蘇綿跑到門口，果然看到了站在外麵的餘恩。
餘恩靠在昏暗的走廊牆壁上，微微低著頭。走廊的燈光將他的身子拉出一個孤單的影子。
蘇綿跑過去，氣喘籲籲：“對不起，今天臨時加班，沒有來得及通知你。”
餘恩一抬頭，看到蘇綿，先是有些恍惚，然後突然抱住了她，深深地把頭埋在她的頸窩裏：“蘇綿，我好想你。”
略帶沙啞的聲音，聽起來格外讓人心疼。
蘇綿正要安慰他，卻突然看到麵前的玻璃門上，反射出拐角後偷偷探出腦袋的孔鬱。
孔鬱靜靜地站在拐角處偷偷打量著她們，眼神落寞地無以複加。
蘇綿的心裏忽然刺疼，她打算拍拍餘恩的手也垂了下來。
餘恩抱著蘇綿的手更緊了：“蘇綿，我還以為我等不到你了。”
“怎麽會呢，我很快就下班了，你能不能再等我一下。”蘇綿將餘恩推開，他細碎的額發下一雙淩厲的眼睛現在卻顯得孱弱可憐。
蘇綿想繼續安慰他，但是她知道孔鬱就在牆角看著這一切，或許是時候讓他放棄了。
蘇綿忽然寵溺地摸了摸餘恩的頭發，將他的衣服幫他扣好，拉住他的手，試圖傳遞給他更多的溫暖。
“餘恩，我看到今天的新聞了。你怎麽會和譚總監打起來？先前你不是說譚總監答應你出唱片嗎？”
孔鬱將蘇綿的小動作盡收眼底，他眼中的陰霾更勝了幾分。
餘恩牢牢抓著蘇綿的手：“這件事說來話長，不過我並不後悔。你先去工作吧，等回去後我再跟你講。”
“嗯！”蘇綿點點頭，叮囑餘恩不要受涼，這才轉回公司。
孔鬱在這之前已經悄悄回到了辦公室。
蘇綿推開辦公室的門，看到孔鬱靜靜站在落地窗前，眺望著夜市的燈火。他的眼中映著萬家燈火，可是眼神卻那麽落寞。
蘇綿也沒有說話，她默默將地上的文件撿起來，將它們歸置好。
十分鍾之後，蘇綿終於把這個爛攤子收拾好了。
她走到孔鬱身後說：“孔總，這些文件我已經收拾好了。”
孔鬱沒有說話，也沒有回頭。
蘇綿又說了一遍：“孔總，我已經把您交代給我的任務都完成了，我可以回去了嗎？”
良久，那人淡淡說了一聲：“去吧。”極淡的語氣，卻充滿了無奈。
蘇綿垂下眼睛，背對著他走出辦公室。
落地窗的影子離他越走越遠，孔鬱深深地凝望著蘇綿的影子，最終沒有叫她。
從得知蘇綿和餘恩在一起的第一天開始，他就一味地認為，遲早要將蘇綿重新追回來。
可是如果蘇綿不再喜歡他，而是喜歡餘恩，那他的執著還有意義嗎？
原來始終隻剩他一個人在原地逗留，哪裏也不肯去。
蘇綿心情沉重地走出公司，迎上餘恩笑容明媚的臉孔：“我帶你去個地方吧。”
半個小時之後，在人來人往的步行街，蘇綿被餘恩拉進了一家餐館。
餘恩自作主張點了一道烤魚，跟店家吩咐幾句不要太多辣，然後就靜靜坐著看著蘇綿。
這個烤魚店的裝潢很有一種隱秘氛圍，兩個人選擇的是二樓靠窗的位置。窗戶是開著的，可以聽得到下麵的喧鬧聲。
購物可以使人心情愉快，蘇綿看著這些愉快的人群，自己的心情也被感染了。
她慢慢懂得，餘恩為什麽要帶她來這種地方了。
蘇綿試探性的問餘恩：“現在可以說是發生了什麽事嗎？”
餘恩還沒張口就聽到南天的聲音：“餘恩，嫂子，我來了！”
蘇綿剛喝了一口水，聽到這聲嫂子差點將水噴了出來，不住地咳嗽：“咳咳！咳咳！”
餘恩心疼地遞過紙巾：“小心點。”
南天剛要嘲笑蘇綿，就被餘恩一記眼神殺堵住了嘴。
南天訕訕拉了張椅子坐下來，等到蘇綿不咳嗽了，這才迫不及待地問餘恩：“老大，你到底是怎麽了？怎麽就著了譚永豐的道了？”
“著了譚永豐的道？這是什麽意思？”蘇綿不明白。
餘恩給兩個人解釋：“譚永豐是荏苒娛樂公司的執行總監。我剛到公司的時候，他說很欣賞我。後來我才發現，他喜好男風。
我本來拒絕了他，他也沒有再找我。我還以為這件事就這樣結束了，沒想到他居然先騙我簽下合約，然後利用毀約金要挾我。如果我不答應他的要求，就要賠償三百萬。”
南天很快發現這其中的端倪：“不對啊，既然按照你說的，他的目的是逼你就範，那他為什麽要把這件事公布於眾啊？”
“因為我堅貞不屈，揍了他一頓。”餘恩淡淡的瞥了南天一眼。
蘇綿憋不住，哈哈大笑：“揍得好！揍得太好了！這種人簡直是太可惡了，還好他遇到的是你，如果是遇到別的小姑娘，後果真是不堪設想啊。”
可是高興之餘，她立刻就想到一個很現實的問題：“喂，不會真的要讓你賠三百萬吧？”
餘恩低下了頭，沉默不語。
南天則像看一個大傻子一樣看著蘇綿：“你覺得呢？大嫂，你這腦袋瓜反應的也太遲鈍了吧。”
蘇綿一頭黑線，仗著餘恩在，拿起筷子就敲南天的頭：“不許喊大嫂！現在不是開玩笑的時候，應該想想怎麽把這筆毀約金給湊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