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兩人的示威
餘恩先行離開。
陸威一個人開車去了荏苒娛樂公司。譚總監正在辦公室裏麵侍候他的花花草草，陸威突然闖了進來，一聲招呼也沒打就坐在沙發上，翹起二郎腿。那副墨鏡下方的唇緊緊抿在一起，看起來表情很嚴肅。
“這不是陸威嗎？你這是怎麽了？看這架勢，有什麽不愉快的事情嗎？”
譚永豐從陽台的花盆裏麵走了出來，陸威故意說：“還不是你給我找的新人。”
“餘恩？他怎麽了？”
譚永豐明顯有點緊張。
陸威將他的表情盡收眼底，暗想自己猜測的果然是正確的。
他換了隻腿壓在上麵，手指擺弄著旁邊的煙灰缸：“沒什麽。”
陸威怒氣衝衝而來，又不說原因，譚永豐被他弄得一頭霧水。
“這個，阿威啊。餘恩呢畢竟是個新人，他有很多規矩都不懂。這都要靠你以後慢慢地教給他了。如果他有哪一點做的不對的地方呢，你就多擔待一下。當然了！如果你實在不喜歡他，我們就換個人栽培，都是可以的。”
陸威放下煙灰缸，哈哈大笑：“譚總監，你好激動啊。我隻是逗你的而已。餘恩很好啊，今天下午我讓他到體育場見了見場地、造型師和道具師，還和他合作了一小下。出乎意料啊，他給我的回饋很好。不枉我用心栽培他了。”
“原來是這麽回事啊，阿威你真是嚇死我了。”
“嚇死你？不至於吧？你幹什麽那麽緊張啊。”陸威戲謔地看著譚永豐。他一向都看不慣他那副惺惺作態、深明大義的模樣。
“嗨，這還不是怕你們相處的不好嘛。”
“這麽有前途的藝人，我怎麽會拒絕呢。我今天見到他站在舞台上才算明白了，為什麽當時譚總監要無所不用其極地對付他了。”陸威的話表明了他一早就知道譚永豐給餘恩設的圈套。
譚永豐這種人他太了解了，當時他剛剛起步，還算個小明星的時候就看過譚永豐帶新人。沒想到這幾年過去了，譚永豐還是有這個癖好，並且變本加厲了。
這樣的人在公司裏麵就是一個蛀蟲，但是陸威不想對付他惹得一身騷。
這點譚永豐也很明白，他們兩個最好是井水不犯河水。他幹笑兩聲，沒有說話。
陸威冷笑，從沙發上站了起來，走出總監辦公室：“不用送。”
譚永豐看著他耀武揚威的模樣，咬牙切齒。總有一天他要讓他嚐到嘲笑他的代價。
損害公司利益的事情他不會做，這些年來，他一直都希望能捧紅一個明星代替陸威的位置。可是陸威的名氣實在是太大了，他培養上來的人從來沒有一個能超過他。如果餘恩可以替他完成心願，那就最好不過了。
層峰建設的辦公廳裏，蘇綿百無聊賴地盯著麵前的腕表，數著分針在等待下班的時間。
孔鬱把自己和吳迪關在辦公室裏，整個下午都沒有露頭，也沒有讓蘇綿進去幹活。
蘇綿感覺自己的權力突然被架空了一般，無所事事地在辦公廳裏麵轉悠。她一會兒跟陳佳聊幾句，一會兒又去其它同事的辦公區裏麵閑扯幾句，一會兒又跟好久沒有聯係的同學煲了會兒電話粥。
她逐漸理解了為什麽一個公司裏麵，總經理的助理大部分都是人緣最好的。因為她們閑下來真的好無聊啊，隻能找人聊天啊！
她在這裏自怨自艾了半晌，桌上的電話終於響了起來。是從總裁辦公室裏麵打來的，蘇綿連忙按下接聽：“喂？”
“蘇助理，你倒杯水進來。哦不，表叔說兩杯。”是迪兒稚嫩的聲音。
居然叫她蘇助理而不是蘇綿姐姐了，看來肯定是孔鬱教的。
蘇綿倒了兩杯熱水敲敲總裁辦公室的門。
“請進！”還是迪兒的聲音。
蘇綿打開門，發現迪兒規規矩矩地坐在地上的報表上。由於沒有合適的小馬紮，孔鬱就將一摞報表當成了迪兒的小馬紮。迪兒坐在小馬紮上繪聲繪色地吃著零食。
蘇綿將兩杯水放在桌子上，孔鬱頭也沒抬，聚精會神地在寫東西。
蘇綿有點好奇，這麽老半天不說話，在寫什麽呢？
她瞄了一眼，才發現孔鬱不是在寫字，而是在畫畫。
畫麵上是似乎是哥特式風格的教堂，最頂端還有一個十字架。這座教堂最顯著的地方就在於窗玻璃，是彩色的。孔鬱應該是拿著迪兒的畫筆在畫畫。
“孔總畫的不錯。”蘇綿毫不違心地誇獎他。
孔鬱的筆停頓下來，望向她：“出去的時候把門關好。”
本來會以為他會反駁或者是得意一下，沒想到隻說了這麽一句。
這是赤裸裸的逐客令，蘇綿很知趣地將水杯放在桌子上，訕訕地退了出去。
可是她退到一半就忽然被什麽東西絆住了腳。
“啊啊！哎喲！”蘇綿努力掙紮還是摔到了地上。還好地上被迪兒弄亂的報表鋪了厚厚的一層，她沒有摔傷。
迪兒高興地拍著手大笑，跑到孔鬱身邊說：“表叔我成功了！”
蘇綿摔在地上，半天才反應過來。這麽說這個吳迪是故意整她的了？她調動起丹田之力大吼一聲：“吳迪！”
吳迪哈哈大笑著躲到孔鬱身後。
孔鬱略帶點恨鐵不成鋼的表情看了蘇綿一眼，說：“好吧，我輸了。”
蘇綿有點懵，他們到底在幹什麽？
“你們……你們……”蘇綿指著這叔侄倆說不出話。
孔鬱知道憑她的小腦袋瓜很不容易想出剛才發生了什麽事，好心和她解釋：“剛才迪兒要跟我打一個賭。看是我先畫好這幅畫還是他先把你絆倒。嘖嘖嘖，要是早知道你這麽不爭氣，我就不跟他打這個賭了。”
迪兒不停地拉扯著孔鬱的衣服說：“表叔，你願賭服輸，晚上一定要帶我去遊樂園玩！”
“好吧好吧。”孔鬱微微彎腰，揉著迪兒的小臉蛋。
看著迪兒得意的目光，蘇綿感覺世界觀都快要崩塌了。她原以為早上救了這個小男孩，他應該會知恩圖報。沒想到他居然戲耍她！
蘇綿的臉扭曲地很恐怖，她向迪兒撲了過去：“吳迪！你這個小白眼狼，看我不打你！”
吳迪嚇得趕緊抱住表叔的大腿，兩隻眼睛無辜極了：“表叔我怕怕。”
孔鬱無奈地擋在蘇綿和吳迪之間，玩起了老鷹抓小雞的遊戲。蘇綿怎麽也繞不開這個家夥，索性往辦公桌上一坐：“好，既然這樣，你們誰都別想好過。我今天就坐在這裏了，你也別想辦公！”
孔鬱張了張嘴想說什麽，卻沒有說出口，憋住一絲笑意：“好，那你小心你的裙子。”
裙子？蘇綿今天穿了一件毛呢裙，裏麵是打底褲。她狐疑地看向自己的裙子，沒什麽事啊。順著膝蓋往上看，直到看到屁股下麵……
“啊！”又一聲尖叫。叔侄倆樂不可支。
蘇綿剛剛不小心坐在了一團烏漆墨黑的東西上麵。她像看到了蟑螂一樣立刻從桌子上跳了下來：“這，這這是什麽東西？”
她湊近去聞了聞，一股油墨味道。
“很不幸，是剛才迪兒淘氣把我的簽字筆裏的墨水撒到桌上了。”
“……”怪不得剛才孔鬱的姿勢很怪異，辦公桌明明中間有那麽大的一片空地，他卻坐在一側。她早就該想到的，孔鬱從來都是坐在辦公桌的正中間的。
蘇綿看了看被墨染的裙子，這上麵的痕跡洗不洗得掉還另說呢。
真是太大意了，居然被他們倆給耍了。
五雷轟頂，天雷滾滾，蘇綿氣急了，揪住孔鬱的衣領。身高不夠，她就踮起腳惡狠狠地瞪著他：“你給我讓開，我今天一定要教訓他！”
“咳咳，還是不要了吧。他畢竟是一個小孩子，你就不要跟他計較了。”
“不跟他計較？他把我整成這個樣子，你還要我不跟他計較？”她才不要有那種覺悟呢。
孔鬱看到形勢超過了他的掌控，他很無奈地轉過頭對地上的侄子說：“我勸不了她了，你來吧。”
說完就真的讓開了。迪兒目瞪口呆地看到自己被表叔出賣，下一秒反應過來連忙繞著桌子跑起來。
“小混蛋！你給我站住！”蘇綿在後麵窮追不舍。兩個人繞著一張辦公桌你追我趕，還不停地口出狂言。
孔鬱揉著太陽穴，他堂堂總裁辦公室居然變成了小孩子遊戲的場所。
這辦公室他是待不下去了，再待下去有可能惹禍上身。
趁兩個人你追我趕地起勁，孔鬱走出了辦公室，還不忘在外麵反鎖了門。
迪兒看到表叔走了出去，瞅準時機向辦公室的門跑過去，結果發現表叔居然把門給鎖上了。
這真是豬一樣的隊友，不僅一點忙都沒有幫上，還給他幫倒忙。
這回迪兒沒有了桌子作為掩護，蘇綿很輕易地抓住了他。
她將迪兒瘦小的身板拎到牆角，叉著腰氣喘籲籲地看著他：“說！你知道錯了沒有？”
迪兒很識時務，他立刻點點頭：“恩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