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兩個鬱悶的男人
這是一場沒有料到的重逢和離別。
顧芊芊的眼睫望著窗外飄渺的景象微微顫動，眼中的亮光終於慢慢沉寂下來。
“金修源……對不起，我知道的太晚了。”
望著飛機在機場上空升起，金修源落寞的掏出手機，撥出號碼，放在耳畔。
鈴聲響了三聲之後，孔鬱接起了電話：“喂？”
“有空嗎？出去喝一杯。”
從機場到鄉下的距離大概是不到兩個小時的車程，將近一個小時之後，兩個人在中途的一個小酒吧相遇。
碰了麵，他們兩個人什麽都沒有說，向酒保要過酒之後就坐在包廂裏悶頭喝了起來。
三兩杯酒下肚，金修源忽然歎了一口氣：“唉……”
自從孔鬱認識金修源起，他就從來沒有見過這家夥有哪一回不是誌得意滿的樣子，今天他竟然會歎氣，著實讓人好奇。
孔鬱舉起酒杯問：“你這是怎麽了？平時請我喝酒，喝的可不是這種貨色。今天不但品味降低，就連請酒的情緒都低落了不少。”
金修源苦笑：“那是自然。”
孔鬱忽然想起了一件事：“該不會，是因為顧芊芊回國了吧？”
金修源點點頭。
孔鬱從來都沒有認真看待過金修源和顧芊芊之間的感情，他一直認為金修源是臨時起意，沒想到這一回竟然真的和以前不太一樣。
“你到底是怎麽了，這一點都不像你。”
金修源沉吟了一會兒，給孔鬱講了一個故事。
“你應該知道，我小時候在國外長大。當時我才7歲，而我在國外有一個表妹，她當時才5歲。那是一個非常可愛的表妹，在我孤獨的童年生活裏，她是我爸唯一允許我接觸的玩伴。”
孔鬱疑惑地盯著金修源，不知道他到底要說什麽。
金修源繼續講：“我在國外待了3年之後，又因為父母的生意，去了其它的國家。期間輾轉不斷，和這門親戚的聯係也不得不一再中斷。再到後來，我的課業越來越多，身上的擔子也越來越重，我和表妹就失去了聯係，一別就是十幾年。如果不是在你家偶然看到她，我真的不知道這輩子竟然還能見到她。”
“你說的是顧芊芊？”
“沒錯。”金修源點頭：“你別看她現在長的一般，小時候，真的很可愛，很可愛，很可愛。”
他一連說了三遍，每一遍都語重心長。
孔鬱回味一陣，嗤笑一聲：“原來你們之間還有這種小插曲。也難怪，華人圈本來也不大，再次遇到隻是機率的問題。可是你的小表妹，好像沒有想起來你吧？”
金修源歎了一口氣，把玩著手中透明的酒杯：“這也正是我愁苦的事情啊，時隔這麽多年，當時她還小，記不起來我也是情有可原。可是，我好像並沒有打算就此把她忘記。”
玻璃杯麵上似乎投映出了一個倒影，顧芊芊的容顏在酒液中緩緩晃了出來，隻是一瞬，就消失不見。
金修源目光迷離，還在試圖追尋著剛才的幻覺。
“唉……”
孔鬱的一聲歎息將金修源的注意力拉了回來。從剛進門的時候他就發現了，今天孔鬱的情緒也不對勁。
金修源手肘撐在吧台上，問：“那你又是因為什麽原因搞的這麽鬱悶？據我所知，你那個小助理不是已經和餘恩分手了嗎？接下來的事，還不遂你心願？”
孔鬱笑著搖搖頭：“世界上哪有那麽簡單的事，她到現在都還對我懷恨在心。她還在記恨當初的事情。”
“哦，是不是在記恨你在外麵沾花惹草的事情？”
孔鬱一陣沉默，他從來沒有在外麵沾花惹草，可是不知道為什麽總是引起蘇綿的誤會。
金修源喝下這杯酒，伸出手拍了拍孔鬱的肩膀：“女人呢，不要貼的太近，適時的出現就可以了，懂嗎？”
“我看你是想貼近卻沒有機會吧？”孔鬱嫌棄地將金修源的手撥開，金修源無奈地看著孔鬱：“我們兩個都已經這麽鬱悶了，你還用得著特意奚落我嗎？”
似乎是在為自己剛才說的那句話賠罪，孔鬱親自斟了兩杯酒，遞給金修源一杯。
金修源接過酒杯一飲而盡，白皙的脖頸中間，喉結滾動，看起來頗有幾分性感。
他們所在的包廂是半包圍式的，偶爾有幾個舞女從包廂外麵經過，看到裏麵兩個氣度不凡的男子都興奮的小聲議論著。
這裏是城市邊緣的小酒吧，很少會有這麽出色的人物過來喝酒，所以她們顯得尤為興奮。
金修源喝多了，晃晃悠悠地從沙發上站起來，這時候一個舞女連忙跑進來扶住他：“呀，這位先生，你喝多了啊？讓我來扶著你吧。哎呀，快坐下，不要跌倒了。”
金修源抬起頭努力想看清來人，在發現是一個豐乳肥臀的女人之後，他淺淺的笑了笑。
方才在外麵的時候，就著昏暗的燈光，這名舞女並沒有看得十分真切。如今她就站在金修源身邊，看到他這魅倒眾生一笑，整個人都愣住了。
她除了在電視上見過明星之外，還從來沒有在現實生活中見過長得這麽好看的男人。
尤其是這男人的皮膚好的過分，竟然比女人的還要細膩。
“先……先生……我扶你坐下吧？”舞女結結巴巴地說。
金修源輕輕推開她：“不用，你去，再給我兩瓶酒，快點去。”
“好，好的！”舞女連忙跑了出去。
金修源晃晃悠悠地趴在了孔鬱的肩上，指著仍然圍在門口的幾個女人說：“你看，這些女人，哪一個不是對我們兩個很有興趣。可是我們兩個偏偏因為女人在這裏喝悶酒，你說，我們是不是天底下最大的傻瓜？”
孔鬱聽了金修源的話也看向門口的這群女人，看起來倒是個個風騷，不過和他喜歡的人相比差遠了。
他嫌惡地將視線收了回來：“這樣的女人，就算給我一百個，也換不回一個蘇綿。”
金修源聽了這話吃吃地低笑起來，笑了半天才直起身子，對孔鬱說：“既然一百個都換不回一個，那你當初為什麽要氣她？你以為我不知道，你當初把她一個人丟在我的酒店門口，才給了餘恩機會，讓他趁虛而入。兩個人的感情啊，一定要小心維護。所有的分別都是有原因的。”
孔鬱再次陷入了沉默。
他並不十分認同金修源的話，不過有一點金修源說對了。所有的分別都是有原因的。
但這並不代表無法挽回。
孔鬱將剩餘的酒一飲而盡，放在桌子上，說：“我還有事，先走一步了。”
他丟下金修源，頭也不回地走出了包廂。
“喂……喂……你這就不管我了？”金修源無力地喊了兩聲。
剛才被他使喚拿酒的舞女已經回來了，她疑惑地看著孔鬱走出去，隨即笑盈盈地將酒瓶放在金修源的麵前，一副成熟的身體便要靠過來：“先生，你不是要酒嗎？酒已經來了。你的朋友不陪你，我陪你啊！”
醉眼朦朧之中，金修源看了一眼這個惺惺作態的女人，不悅地將她推開：“你也抵不上芊芊的百分之一，你走！”
舞女被金修源推開，並不惱怒，衝圍在門口的幾個女人使了個眼色。她們對這種場麵經曆的多了，早就知道應該如何應對酒醉的客人。
一眾濃妝豔抹的女人紛紛湊了過來，鶯鶯燕燕地哄著金修源喝酒，金修源頓時淹沒在這些女人中間，一時間頭昏腦脹、眼花繚亂。
他強撐著一點理智，將桌上的啤酒瓶重重地砸碎，這才把那群女人嚇得躲到一邊。
他搖晃著身子站起來，從口袋裏掏出一張卡，叫來外麵的酒保：“結賬！”
酒保不敢耽誤，連忙幫這位神秘的貴客結賬，然後恭恭敬敬地將卡遞到他的手上。看到他搖晃的身姿，服務員有點不放心：“先生，要不要幫您叫車？”
“不用，我有車。”
“那……要不要幫您叫代駕？”
“不用！”
金修源拒絕了一切好意，莽莽撞撞地終於坐進了自己的車裏。他在迷糊中撥通了手下助理的電話，讓他到這邊來接人，接著自己便趴到在方向盤上人事不省。
等到助理趕到的時候，在外麵敲了半天窗戶，金修源才從睡夢中轉醒：“小王？你怎麽來了？”
王助理隻看見金修源的嘴巴動，隔著車窗根本就聽不清他在說些什麽。
他指了指車窗，示意少爺把車窗打開。金修源這才回過神，將車門推開質問他：“你怎麽知道我在這裏？”
“少爺……”王助理苦著臉說：“是您剛才給我打電話的啊。”
“胡說，我什麽時候給你打電話了。”
金修源隨便瞥了一眼手機，手機頁麵還停留在通話記錄上，上麵赫然顯示著他剛才和王助理通過電話。
“咳咳。”金修源尷尬地咳嗽兩聲。“既然你來了，就把我帶回去吧。”
“是！少爺！”
看到少爺在這種場所喝得酩酊大醉，王助理剛才還嚇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