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患得患失
“為什麽要待會兒?我現在就要你告訴我,你到底在哪裏?”
“我……當然是在度假村啊。”蘇綿的聲音聽起來有些不自然。
“不可能!我都找過了,別墅裏沒有你,房間裏也沒有,院子裏沒有,後山也沒有!”孔鬱將自己所知道的地方全部羅列了一遍,蘇綿的聲音卻越來越不自然:“你……肯定有一個地方沒有找。”
“什麽地方!”
“你……確定要知道嗎?”
“我確定!”
“好吧,我,其實……”蘇綿望了望周圍雪白的瓷磚,深深的歎了一口氣,無比尷尬的交待了自己的位置:“我在衛生間。”
“……”
死一般的寂靜。
孔鬱發出一聲微不可察的歎息聲,緩緩抬起手扶住自己的額頭:“給你二十分鍾,來樓上見我。”
“……好。”
掛掉電話,孔鬱將手機歸還給了金修源,金修源問:“怎麽,她在哪?”
孔鬱瞥了金修源一眼,這眼神意味深長,似乎蘊含了很多東西。
“怎……怎麽了?”
孔鬱苦笑一聲,轉身上了樓。
蘇綿屈辱的掛掉了電話,暗罵一句:“上個洗手間都不讓人安生,控製狂。”
她洗了手補了補妝,從衛生間裏麵走出來,正好撞到正打算來男洗手間的金修源。
金修源盯著蘇綿看了一會兒,忽然咧嘴大笑:“你剛才一直在裏麵?”
蘇綿點點頭:“是啊。”她注意到金修源奇怪的眼神,連忙衝著鏡子看了看自己,也沒有奇怪的啊。蘇綿好奇的問:“你在笑什麽?我身上有什麽好笑的東西嗎?”
“嗬嗬,沒什麽。”
金修源慨歎著搖了搖頭,走進了對麵的洗手間。
蘇綿狐疑的盯著他的背影,撓了撓頭:“這兩個男人是怎麽了,我去個洗手間有什麽奇怪的地方嗎?”
蘇綿聳了聳肩,想到孔鬱之前的交待,覺得還是趕快上樓找他比較好。
樓上有一條長長的走廊貫穿東西,這裏是大家休息的地方,走廊盡頭的書房便暫時作為孔鬱的辦公室。
這樣的設計使走廊上的陽光很少,唯有盡頭的一盞窗戶透進斜斜的日光。
蘇綿穿過走廊,敲響孔鬱的辦公室。
一個聲音從門內傳出:“進來。”
門沒有鎖,蘇綿推開門走了進去,孔鬱正在趴在案頭刷刷刷寫著什麽。
蘇綿喊了聲:“孔總,你找我?”
“嗯。”孔鬱頭也不抬,急急地將手裏的東西寫完之後,豪邁的簽上自己的名字,抬起頭對蘇綿招招手:“過來。”
“哦。”蘇綿聽話的走了過去。
孔鬱手裏是兩份協議,均是他手寫。
漂亮的鋼筆字龍飛鳳舞地在潔白的打印紙上書寫了剛才他和蘇綿定下的協議。
蘇綿拿起來看了一下,裏麵不僅寫著孔鬱要遵守蘇綿的“三不原則”,還允諾給蘇綿每個月漲兩千五百塊的工資。
最下麵則是孔鬱霸氣的簽名。
“協議從今日起生效,也就是說,從現在開始,你簽署了協議,就是我層峰建設的員工了。”
蘇綿目瞪口呆的看著這份協議,這協議上的內容給似乎都是跟她有利的,特別是漲工資,她也就是隨口一說罷了,沒有想到孔鬱竟然這麽認真。
如果說是他有利的協議,他這麽心急也不足為怪。可是這協明顯是對他不利的,沒想到他竟然也這麽心急,這和他平時從不吃虧的性格可不像。
蘇綿將這份協議翻來覆去的看了個遍,生怕哪裏夾著對自己不利的小字。可是她翻了兩遍都沒找到。
蘇綿看了看孔鬱,霸氣的拿起筆在紙上一揮而就:“簽就簽。喏,我已經簽好了。”
孔鬱接過蘇綿的協議,那上麵似乎還殘留著蘇綿的溫度。他將協議好生收了起來,冷峻的臉上終於浮現出滿意的笑容:“很好,現在你已經再次成為層峰建設的員工了。”
他的口吻十分輕鬆,仿佛從來沒有發生過什麽糟糕的事情,蘇綿想到何斯文之前對她講的那些話,望著孔鬱的眼神中忽然蒙上一層擔憂。
即便是以前兩個人還在一起的時候,不管公司遇到了什麽麻煩事,孔鬱從來都不會讓蘇綿為他憂心。他每次回到家,都會把那些煩心事卸在書房裏。
他本就是這樣的性格,從來不會讓被人看到他軟弱無助的那一麵,即便是在自己的員工麵前,也總是一副處事不驚的態度。
就像這一次,明明是被記者圍堵的走投無路了,暫時找地方避難,可是卻被他搞的像是度假休整一樣。
蘇綿凝望著這樣的孔鬱,忽然有點心疼。
孔鬱觀察著蘇綿的表情,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為什麽一直盯著我看?因為又成為了層峰的一員,所以太興奮了?”
蘇綿收回目光,翻了個白眼:“誰興奮了,我看是你興奮才對。我這次可是回來幫你,不要忘了,是你說孫曼一個人忙不過來,求著我回來的。”
“好好好,你說什麽就是什麽。總之現在這份協議已經生效了。你一份,我一份。我知道你之前的工資還沒有給你結完,等咱們回到公司,我立刻讓財務主管將以前的工資結給你,另外再給你預支一個月的薪水,怎麽樣?”
聽起來很不錯,倒像是比好買賣。蘇綿說想了想說:“預支薪水就不必了,把該給我的工資結給我就行了。”
“可以,隻要你開心,什麽都可以。不過,現在你作為我的助理,需要為我做一件事。”
蘇綿就知道這麽爽快答應的背後一定蘊藏著什麽陰謀。
她警惕的瞪著孔鬱:“什麽事”
“幫我衝杯咖啡過來。”
蘇綿微微一愣,以為自己聽錯了,孔鬱所說的事就隻是衝咖啡而已嗎?她轉念一想,讓她來回的跑腿好像也是孔鬱一貫的作風,在她可以接受的範圍之內。
“哦。”蘇綿聳聳肩,跑到樓下幫孔鬱調製了一杯咖啡。
咖啡端到樓上之後,孔鬱正在書房裏麵旁若無人的換衣服。
蘇綿推門進去的時候,他已經穿好了新的襯衫,正在係襟前的紐扣。
蘇綿看到這一幕,連忙低頭,緊緊的盯著顫顫巍巍的咖啡杯,將它放到了辦公桌上:“孔總,你要的咖啡。”
“嗯。”孔鬱淡淡的應了一聲。
蘇綿將咖啡放好之後,低著腦袋站到了一側。她隻覺得頭頂上方光影斑駁,還聽到了衣服窸窣的聲音,似乎是孔鬱已經套好了外套。
一隻白皙幹淨的手忽然伸到她的麵前,拎著一條點綴著菱形條紋的暗色調領帶。
“幫我。”
孔鬱的聲音從頭頂響起。
蘇綿接過他遞過來的領帶,攥著那條領帶,內心糾結成一團。
孔鬱已經換好了全部的衣服,隻剩下脖子上空蕩蕩的。幹淨又散發著淡淡的洗衣劑味道的白襯衫在陽光下顯得特別耀眼。
蘇綿踮起腳,小心翼翼的將領帶從他的脖子後麵繞過去,在這個過程中難免會讓指尖觸碰到孔鬱的皮膚。
殊不知這種輕輕點點,讓孔鬱對她的占有欲越發強烈。
雖然已經很久沒有這樣幹了,可是她的手法還是還是如以前一樣的嫻熟。蘇綿記得,當初為了給孔鬱打領帶,她曾經學了很長時間。有些技能一旦學會了,再忘記可就難了。
她的手指捏住領帶上打好的結,輕輕往上推了上去。她以前總是覺得這個動作最曖昧,因為在將這個結推上去的同時,她的視線也隨著上移,她不僅可以觸碰到孔鬱的喉結,還可以觀察到他的臉龐。
蘇綿一抬眼就看到了孔鬱正在凝視著她微笑,不知道看了多久。蘇綿的臉微微一紅,問:“你笑什麽。”
“我在笑,某人給我定下的‘三不原則’,是不是很快就要被自己給打破了?”
“你什麽意思?”
“意思就是說,你剛剛好像開始對我有非分之想了。”孔鬱忽然湊近蘇綿的耳邊說出這句話。
蘇綿立刻退得遠遠地,惱羞成怒的瞪著他,說了一句:“神經病。”然後飛也似的逃離了現場。
蘇綿一口氣跑出了二樓的走廊,坐在陽台上呼哧呼哧的喘氣,拍著自己的胸口。她的臉頰燒的通紅,全身除了手是冰冷的之外,其它全都是一片滾燙。
蘇綿用冰冷的手覆上自己的臉頰,自言自語的說道:“蘇綿啊蘇綿,你在想什麽呢。不過就是在你麵前換了一次衣服而已。你以前看他換衣服的次數還少嗎?”
最近萬物複蘇,大地回春,她越來越懷疑自己是不是也到了春暖花開的時候,感情窗口太過空白,急需著人填充所以才會對孔鬱產生這一係列的反應。
蘇綿甩了甩頭,告誡自己:“不行不行,我一定要讓自己忙碌起來,千萬不能被這種無聊的事情占據我的大腦。”
一陣輕微的腳步聲從身後傳過來,蘇綿一回頭就看到了孫曼。孫曼對於蘇綿會出現在這裏顯然有些好奇,站在陽台的入口,略顯驚訝的問:“蘇綿?你怎麽會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