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這叫什麽玩意
巴馬人少年被帶上星隼之後就醒了過來，畢竟沒有喝多少水，情況不嚴重。
“烏蘭朵大人！”
少年一睜眼就傻了，站在他麵前的，不是烏蘭朵又是誰？
江立安和藹可親道：“來，跟我過來檢查一下身體。”
少年不疑有他，跟在江立安身後到了星隼裏的一間艙室，照吩咐躺下。
江立安囑咐道：“一會兒有點疼，盡量不要動，明白嗎？”
“嗯。”少年應了一聲。
他完全相信眼前這個人，這可是神使烏蘭朵大人，不會害自己。
江立安沒有心慈手軟，啟動了設備。
“滋啦！”
隨著一陣陣電流聲，少年臉上的細碎鱗片全都站了起來，雙目赤紅，仿佛被放到了油鍋裏。
隻堅持了不到1分鍾，少年就昏死過去，出人意外的是，少年真的沒有亂動。
“主人，這個人記憶中的信息很少，不過可以肯定，這裏就是布托的老窩。”星隼的聲音響起。
“還有什麽有用的線索，都翻出來。”
“好的，主人。”
“這顆星球叫做萊溫特星，恒星係叫做克洛伯神國，布托是天神，烏蘭朵是神使。”
“嗯，繼續。”
“主人，查到了，巴馬人成年之後，都要去一個叫‘神之穀’的地方朝拜，被天神賜福過的人，可以得到在神城中生活的資格。”
江立安剛要說話，又聽到星隼的聲音響起：“主人，克洛伯三個字的發音，很像龍山星係裏的一個家族名字。”
這時恰好蒂芙尼走了進來，好奇問道：“龍山星係的？”
星隼解釋道：“是的主人，不過那個家族在10多個混元之前就被軒葉家族吞並，現在已經不存在了。”
“隻是發音相同而已，巧合罷了。”江立安不以為意，伸手摸了摸下巴，道，“先找到‘神城’和‘神之穀’的方位，布托很有可能就在這兩個地方。”
“主人，這個人的腦子裏沒有‘神之穀’的記憶，他隻知道沿著恒星升起的方向一直走下去，走到天盡頭就到了‘神城’。”
“先清除他落水後的記憶，我把他弄出去，丟了人連屍體都找不到，別再引起什麽麻煩。”
星隼很快搞定了一切，江立安抱起巴馬人少年回到了水裏，這時候才過去5-6分鍾，不過能遠遠聽到一陣嘈雜的聲音，還有幾個火把的光亮傳來。
江立安將少年扔到了岸上，重新返回了星隼，這時星隼已經計算出大概方位，神城應該在距離這個難民營8000公裏遠的地方。
兩人在星隼裏吃飽喝足，各拿出一件馬甲穿上，這是在諾曼星係大戰時養成的習慣，多帶點食物，防止打到太空裏，體力不能得到及時補充。另外能量衣、微型呼吸器也都帶了一些，檢查沒有問題後，兩人又一次出了星隼。
這一次沒用兩條腿，而是貼地飛行，趁著夜色，一路朝著“神城”飛去，星隼則繼續藏在湖裏，等待江立安的指令。
8000公裏的距離，要是在以往，幾十秒就到了，放在太空裏也就是幾秒鍾的事，但這次不同，為了避免被發現，兩人飛飛停停，足足花了一天一夜。
又是夜晚，兩人趕到了傳說中的“神城”。
一路上江立安見過太多的難民營，也見過規模大一些的城鎮，但都不如這個神城。
這裏燈火輝煌，亮如白晝。
如果之前那個難民營是原始文明，那這裏就是星際文明。
遠遠看到城門口有一道道光線來回掃過，江立安皺起了眉。
“瑪德！都是巴馬人還防的這麽嚴密！”
他頂著巴馬人的外殼，看起來跟巴馬人一模一樣，實際上根本過不了安檢，想混進去可不容易。
“夫君，你看右邊！”蒂芙尼指著一處說道，“那裏有不少窩棚，我們先混到那裏再說。”
江立安順著蒂芙尼的手指方向看去，隱形眼鏡自動拉近距離，他看到了好似1942裏的場景，緊挨著城牆根搭著一排窩棚，能見到不少巴馬人的身影，看那些人的外貌，好似都是年輕人。
江立安思索著。
“隻有得到天神賜福的人，才能在神城裏生活，難道這些人都是來朝拜的？”
當下，兩人從藏身的地方走了出來，去了那一排窩棚。
這裏見到的巴馬人和其他地方的巴馬人不同，不像挨過餓的樣子，雖然穿的不怎麽樣，但精神十足。
人很多，二人不費勁就混進了一個30人規模的巴馬人群體，都席地而坐，正討論著什麽。
“明天就要參加測試了，要是能通過測試，我就能在神城定居下來，從此侍奉偉大的天神！”一名巴馬人青年滿臉向往。
“是啊，每個人隻有這一次機會，聽說能通過測試的人不足十分之一。”又有人感歎道。
江立安聽了一會兒，了解了個大概，來這裏朝拜的巴馬人都需要參加測試，通過之後好像就能見到天神。
測試每個月舉行一次，每個人終生隻有一次機會，通不過測試，隻能回老家，等待其他的安排。
又聽了一會兒，江立安好奇問道：“諸位，有沒有人知道測試內容是什麽？”
話音剛落，江立安收到了20多道鄙視的眼神，在這20多道鄙視的眼神外，江立安發現了幾雙帶有同樣疑惑的眼神。
一名巴馬人黑著臉，看向江立安科普道：“這都不知道？測試內容分為兩項，第一項是毅力和信仰，第二項是隨機完成一項指定任務。”
“鄉下人沒見過世麵，見諒見諒。”江立安憨笑著看向那名給自己科普的巴馬人，“這位兄弟，不知道怎麽稱呼？”
那人傲然道：“刑羅。”
“我一看刑羅兄弟就知道，一婊子人才，這次測試絕對十拿九穩。”江立安拍馬匹的功夫向來是他的拿手好戲，此話一出，叫刑羅的人果然像是便秘了十天突然通暢了一樣，擺手道：“哪裏哪裏，前一項我還有把握，最後一項的隨機任務就要看運氣了。”
“刑羅兄弟，你知道我是鄉下人，那個我還想打聽一下，測試是在城裏還是城外？”江立安一副我就是鄉下人的模樣，就差在額頭刻上那三個字。
“這還用問？”刑羅一瞪眼，“沒有通過測試，就不會得到天神賜福，也就沒有資格進入神城！”
“你知道的，我是”
“鄉下人嘛，懂！”
“理解萬歲！”
江立安陪著笑臉，沒有再往下打聽，身旁的蒂芙尼看的尷尬症都犯了，不自覺往旁邊挪了挪，讓開了半個身位。
“運氣不錯，不需要進城了，咦，你離我那麽遠做什麽？”
“你就在那裏說，我聽得見。”
空殼下的江立安一臉黑線，心說你還沒見識過我的卑鄙無恥，這才哪兒跟哪兒。
一夜無話。
第二天一大早，數十架大型飛行器從城內飛了出來，江立安擔心的生命掃描儀沒有出現，跟隨人群湧上了飛行器。
這種飛行器沒有艙室，完全的大敞篷，飛行器升空之後，飛了約20分鍾，在一處巨大的平原上降落。
“瑪德，不是神之穀麽？”江立安暗罵了一句。
就在這時候，另一架飛行器遠遠飛了過來，就是在難民營裏見過的那架，烏蘭朵從裏麵鑽了出來，懸浮在眾人上空。
“烏蘭朵大人永在！”見到烏蘭朵出現，所有巴馬人都跪了下來。
“嗯。”烏蘭朵微微點頭，而後朗盛道，“通過測試的人可以得到天神賜福，擁有在神城居住的資格，隻要你們對天神足夠忠誠，天神會賜予你們永生！”
“讚美天神！”“讚美天神！”
人群爆發出震天歡呼，好像一個個已經得到了永生一樣。
“這牛皮吹的，比我還不要臉！”
人堆裏，江立安癟嘴看著，對這個叫烏蘭朵的人暗暗豎起了中指。
兩人隨便報了個假名，竟然被認可，隨後得到了一個編號，江立安是282831251號，蒂芙尼是2832838號。
江立安擔心被生命掃描儀探察的事情沒有發生，不過仔細想想也覺得很正常，畢竟這個恒星係很隱秘，不容易被發現，而且這裏生活的都是巴馬人，也想不到會有兩個外族人混在裏麵。
“第一項測試，毅力和信仰，現在開始！”
江立安之前沒打聽出到底什麽叫毅力和信仰，現在知道了，就是讓所有人麵朝一個方向跪拜，堅持到最後的5000人可以留下，進入下一項測試。
這個測試不是單純跪著就行的，還要背誦天神語錄，至於什麽叫天神語錄，江立安當然也不知道，那名巴馬人少年腦子裏也沒有這方麵的內容。
不過江立安很快就明白了，所謂的天神語錄，就是簡單的幾句話，什麽“讚美天神”，“天神無所不能”，“天神永在”，“偉大的天神”，翻來覆去就那幾句。
江立安猜測，跪拜的方向就是“神之穀”的方位，不過他沒有著急行動，控製著分身幹活，自己則縮在空殼裏養精蓄銳。
這一批參加測試的巴馬人有2萬多，留下5000人，意味著淘汰比例是五分之四。
又不知道過了多久，天完全黑了下來，還有6000多人在堅持著，不停地叩拜，仿佛得了失心瘋。
這看似封魔的動作和空洞乏味的詞語背後，隱藏著一個很重要的理論，標題就是“重複的力量”。
謊言重複一萬次就是真理。
不斷重複假話，假的也會變成真的，潛意識就會相信那就是事實，從而產生力量，而越重複信仰也會隨著強化，情感和動力也會隨著增強。
布托想出這樣的辦法給新一代巴馬人洗腦，手段的確很高明，而且沒有給他們灌輸多少複雜的神明理論，說來說去就那簡單的幾句話。
不過千萬別小看那幾句話，已經足夠讓這些巴馬人產生強烈的信仰，並且堅定不移。
理論太複雜就容易自相矛盾，越簡單越好。
很明顯，布托深得其中三味。
一直到後半夜才分出輸贏，之前給江立安科普的那名叫刑羅的人也在其中，不過此時也已經精疲力盡，癱軟在地，江立安耐著性子等了一天，不在乎多等一段時間，和蒂芙尼兩人模仿著別人的樣子，也癱軟下來。
“你們這5000人，就在這裏休息一夜，明天接受第二項測試。”
烏蘭朵說完一揮手，地麵上裂開好幾道口子，升上來幾十條長桌，上麵擺滿了食物，比在難民營分發的食物精致了何止10倍，所有巴馬人都撲上去狼吞虎咽。
江立安和蒂芙尼兩人也裝模作樣去搶食，期間那名叫刑羅的人發現了江立安，還很詫異的看了他一眼。
在刑羅心裏，好像不認為江立安可以通過第一項測試，江立安朝他笑了笑，嘴裏一個勁兒地說僥幸，實則無盡鄙視，心說這叫什麽玩意？onclick="hu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