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道歉
“你考了第一名,應該會分配到更好的工作崗位了,來,提前慶祝一下。”坐下後,森美舉起酒杯。
兩人聊得都比較開心,喝了三瓶紅葡萄酒,在倒酒拿酒的時候,我和森美白玉似蔥的手不經意的碰了幾下,她那張粉紅的臉就更紅了。
森美又給她自己倒了一杯,說道:“我經過了考核,已經成了正式的員工了,不知道你那邊如何安排的?”
我搖搖頭說:“我也不清楚,明天就知道了。你別喝那麽多了。”
森美舉起酒杯,媚笑說道:“要是我喝醉了,你可不許趁火打劫。”
玻璃酒杯裏麵的紅色葡萄酒映著她的臉頰,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直勾勾看著我,眼睛裏盡是迷霧一般的深水,整張臉像是一朵妖豔青翠欲滴的花兒。突然讓我有一種撲倒的衝動……
我站了起來,走了過去,森美問道:“你要幹嘛?”
“過來趁火打劫。”
輕輕彎腰下去抱住她,森美嬌軀微顫……
她的手機,總是那麽的吵,我的唇即將碰到她的唇上時,手機鈴聲大作。兩人都僵了一會兒。
繼而,她說道:“我先接個電話。”她站起來去接了電話,我坐回自己的位置上等她回來,哪料得過了十分鍾她還一直說電話。打給她的應該是一個男的,估計還有一些情感上的糾葛,森美有些激動。
我又等了一會兒,看她似乎短時間內沒有掛電話的打算,我悄悄離去了。
回到自己的宿舍半個小時,我的心依舊沒有能平靜下來,撲通撲通的,她的電話打過來了:“不好意思,剛才……我很失禮。”
“沒事的,我已經睡下了,改天聯係,晚安。”我掛了電話。
正如森美所料,她正式成了廠裏財務部的一名白領。我卻……
分部門的那天,我得意洋洋站在人群中,叼著煙,自以為是看著這些人一個一個的被帶走。叫到了我的名字的時候,我大聲喊了一聲到!
我和一群新進的員工被一個女同事帶走了,進了一個車間裏,然後有幾個車間的領導出來,一個一個的挑走了。那些車間領導用著一種在牲口市場買豬的眼光上下打量我們,然後挑走。
我有些不爽,為何我考了那麽高分,卻跟著一群新員工被拉到了底層車間裏來?心裏轉念一想,那些人都被挑走了,就剩下我一人,這可能……說明我要做個小領導,這麽一想,心裏也便不免更加的得意起來。
最後,他們男男女女的新人都被挑完了,隻剩下我一人,一個戴著大白色口罩挽著發髻的女人走到我跟前,看了我一眼:“你,跟我來。”
她扭頭就走,我跟在她身後,那雙眼睛,那副口吻,似曾相識。
女人穿著工衣,這身工衣卻掩飾不住她的好身材,走起路來豐滿臀部一扭一扭的,腰細高胸,陣陣高雅香水味從前麵入我鼻中,對,桃潔!
我走上前,跟她並排走著,那高聳胸部,那白皙脖頸,那動人煙波,眉淡如煙,不是桃潔又是誰?
“路……桃助理!?”我開口道。
“什麽事?”她悠悠然看了我一眼,繼續走。
我急急跟了上去和她平行著走,問她道:“你……你是總經理助理?而現在,現在為何是在這兒?”
她邊走邊說道:“今天之前,我是總經理助理。現在,我是車間的其中一個組長,而你,是由我管。你的崗位是生產線普通工人……”
我打斷了她的話:“什麽?你不是總經理助理了?你什麽意思!?你公報私仇把我從操作車間踢出來,然後現在把我從操作工人身份降到了生產工人的身份?”
桃潔不理我,走到一個車間辦公室裏指著生產線的某個環節說道:“以後,你就負責那裏的工作。”
我順著她手指一看,那是一條生產線,十幾個人在生產線上忙碌,桃潔指著的那個生產線崗位,是產品檢查。那裏的員工,都是工廠裏最底層的員工。讓我這個進廠半年已經升到了操作車間的老員工退下來跟新員工一起幹,就意味著要從頭開始!
我登時怒不可遏質問桃潔道:“你這是什麽意思!?”
桃潔在工廠裏幹了一件大事,接受培訓考試的一千多號人有近三分之一的人沒考到八十分,這些人被桃潔全都開了!這些被開了的人,有新進的員工有老員工,這些人聚集鬧事,不過最終的下場,被工廠的保安和警察鎮壓下去了。
這件大事後,桃潔從高高在上的總經理助理職位調到了車間組長,不用腦子想都知道,桃潔隻不過是廠方安排的替死鬼!
桃潔平靜地看著我,說道:“你想問什麽?問我是不是存心整你,是吧?”
我憤怒的看著她,眼裏冒出火來:“你敢說你不是存心整我?”
桃潔冷冷抬起眼睛:“是又怎麽樣,如果不想做,可以隨時走人,來日方長,在我手下做事,以後的日子有得你受的。想通了,就直接走人,沒人攔你。”
說完,她轉身走出了車間。
我氣不打一處,大吼一聲抬腿一腳踢飛腳下的一個小凳子,小凳子不偏不倚朝著生產線的人飛去,噗的一聲砸在一個戴著大白色口罩高高瘦瘦的家夥背後。
那家夥一轉頭過來,怒道:“想幹什麽?”
我沒說話。
“給我道歉!”他往前兩步。
我正在氣頭上,也往前過去:“道什麽歉?不道歉你又怎麽樣!?”
那家夥見我如此囂張,直接一腳踩過來,我一抓住,順勢一拉過來,一拳砸過去……兩人廝打了起來。
員工們急忙勸架,把我們兩人拉開。因為打架不僅會影響到整個車間生產的流程,讓上麵的人知道,整個車間的員工都會被扣錢。
兩人被拉開,那家夥還指著我怒道:“有種的,收工後到南門草坪上單挑!”
我從唇齒間擠出一個字:“行!”
那家夥怒視我一眼,轉身回去繼續忙了。員工們也紛紛回到自己崗位工作起來。
我去找了桃潔,我現在的組長!
一進去那個小辦公室,我看著她劈頭蓋臉就問:“姓路的!我之前對你不敬,那也是情有可原,沒想到你居然如此歹毒,把我從上麵拉下來參加培訓就算了,我考了最高分竟還把我分配到這破車間崗位上!”
桃潔抬起頭:“那你想怎樣?”
我還是很生氣,可這個時候,理智占了上風,她能把我從天堂扔回人間,這也說明,她還能把我從人間扔下地獄。我語氣弱了幾分:“那晚我扯你衣服,完完全全是生怕你摔在地上才拉住了你的衣服。可誰知道衣服扣子一下子全爆飛了?那次在電梯裏的挑釁,其實根本沒對你挑釁好吧?”
桃潔還是一副冷靜得讓人抓狂的口氣:“你沒經曆過培訓,達不到進操作車間的水平,所以把你拉下來培訓。你的分數是所有參加培訓人員中最高的,那又如何?廠裏有哪項規章製度說崗位分配是按培訓考試分數來分的?你以為是古代科舉考試!?想做就做,不做就走人!”
我攥緊拳頭,問道:“那你的意思是說,我之前為工廠出的汗流的血都不算任何一回事?憑什麽我一個老員工要下來和他們新進的員工在一個生產線上掙紮!?”
桃潔拿著一張白色的表格遞給我說道:“你付出的苦勞和那些被開除出去的老員工比起來,算什麽?這個世界很現實,你的水平達不到,你就要被淘汰,你的水平完全達不到操作車間工人的標準,讓你來到生產車間做這個最重要的檢查工位,還算是對你夠好!不願意幹,就簽個名!”
一個穿著跟桃潔工衣顏色的女人進來了,叫桃潔出去說某個車間有點小事,桃潔看都不看我就走了。
我看著那張表格,哪有勇氣寫下自己的名字,寫下自己的名字就意味著要離職了,說好聽點是炒了工廠魷魚。炒了工廠魷魚,我能去哪?難不成我還要重新出去找工作?
回到生產車間,一個老員工帶著我了解我這個工位的工序,還一邊跟我說一些簡單的東西,例如說每一層職員的工衣顏色都不一樣啊之類的,我比他要清楚,我在這呆了近半年了。我哦哦啊啊心不在焉的回答著問題,心裏卻想著,以後該如何混下去啊?顯然,這個該死的桃潔留我在她手下,目的非常的單純,就是折磨我。
到了收工的時間,我還在想著這個問題,輪班的職工過來跟我說我才知道到點了。我洗完手出了車間,才記得……跟那個戴著白色口罩高高瘦瘦家夥的約定。
去了工廠南門外的草坪,那家夥還真的一本正經交叉雙手抱胸,戴著白色口罩,擺著一個很囂張的姿勢等我。
我走到他麵前,他迫不及待把手指頭按得哢哢響:“喂,開始沒有!?”
我舉起手掌:“對不起,我錯了,我道歉。”
他愣了一下。
和他起衝突這事,本就是我錯在先,對桃潔的氣,不能撒在他身上吧,這廝看著高高瘦瘦,力氣卻大得很,骨頭很硬,打過不過還是個問題。最主要的是,同一個車間的,他就在我工序的後麵,他又是在這個車間裏比我先來的,人係關係一定有一些的。兩人搞上了,還不是給我自己添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