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我們真的一點機會都沒有了嗎
晚上，天氣陰涼，風有點大。我就奇怪了，怎麽今年天氣那麽變態啊，五一還那麽冷，還大風飄雨。
我正想著該去找羅瑞吃飯，還是自己隨便弄點東西吃了繼續看書睡覺，手機響了。當時沒想到會是晴，接了後我大吃一驚，隨後顫抖著問道：“是你麽？”
“你在幹嘛？”晴問。
好多天沒有見過她，以至於她的聲音，她的容貌，在我耳邊，在我腦海中都逐漸模糊了。
“我……找東西吃，你呢？你吃飯了麽？”
“沒有。”
“要不一起吃飯吧？”我急忙約她。
“我吃過了。”她突然又改口。
“你們宿舍對麵的那幾棵榕樹下，我等你。”我掛了電話。
我當然不是開玩笑，馬上找了一把傘跑她們宿舍樓對麵的那幾棵大榕樹下等。因為下雨刮風的，沒人出來，路燈下的景色顯得十分單薄荒涼。
等了十分鍾，她沒來，我點了一支煙。又等了十分鍾，她沒來，我來回踱步。又等十分鍾，我點上一支煙，遠遠一個身影打著傘走來，我急忙丟了煙，迎了上去。
晴披肩中長發，有點圓潤的臉蛋現在憔悴了許多，黑色外套，路燈的燈光透過她那透明的傘，把她映照得更是單薄。她的美，很奇特，透著英氣。
我走過去，兩人麵對麵，她看了看我，那雙汪汪眼睛眼角似乎帶著淚滴，頭一偏，微微歎氣：“有什麽話就說吧。”
我知道，她一定心裏有很多話想要對我說，我忙說道：“我們去吃點東西吧。”
“我不餓。”她說。
“我餓。走吧。”
“不去。”
“你不去我拉著你去。”我右手一伸拉過她的手，她的手很冰涼。
拖走了幾步，被她甩開了：“我自己會走！”
我試圖再次牽著她的手，她甩開了。沒辦法，隻能往前走了幾步，偷偷回頭，見她慢慢跟著。
我說：“我以為，你再也不會理我了。”
“誰理你了？”她問。
“是是是，沒理我。你想吃什麽。”
“隨便。”
她還是很冷淡，不過我已經很高興了。本以為，她真不會原諒我不理我不找我，發生過的事情，就這麽忘記了。一直覺得，女人若是認真起來，比男人絕情得多了。沒想到她還找了我，這說明我和她還有戲，我當然是高興萬分。
走著走著，我問：“冷嗎？”
她不說話。
我又說：“你穿的很少。”
“關你什麽事。”她回話了
“哦。”本想貧嘴說一句‘我女朋友當然關我事’，可還是沒說出口。
冷風橫掃撲麵而來，帶著幾滴冰冷的雨打在我的脖子，讓我不禁發抖，心裏頓然惆悵起來。
今晚，如若我和晴和好了在一起，那又如何？能走得多遠？
“去哪兒？幹嘛往這邊走？”她打斷了我的思路。
“嗬嗬，走錯了方向。”竟然把她往食堂方向走。
帶著她到了廠外的外街，今晚下雨，人少，我帶著她上了一家挺有情調的餐廳。這裏的裝修好一些，而且價格不貴，一份意大利肉醬麵也才十來塊錢，一杯鮮榨果汁也是八塊這樣。
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我點了一份意大利肉醬麵，點了一杯檸檬汁。問她想吃什麽，她說沒胃口。
我自作主張點了兩個炒菜一份排骨煮麵和一杯橙汁。
上菜後，兩人默不作聲吃了起來。
一直到吃飽，吃完了，擦嘴了，她也不開口，我也不知道要從哪兒說好。
“回去吧。”她似乎很是失望，雙眸帶著哀傷。
“對不起。”我看著她的眼睛，說。
晴輕輕搖了搖頭，說：“沒有誰對不起誰，我也不該怪你。”
她這話，讓我對她好感大增，之前她給我留的一部分凶悍的不好形象一掃而光。
“你聽我解釋，可以嗎？”我看著她。
她看著窗外，故意不看我的眼睛：“既然沒有誰對不起誰，那就沒有誤會，那還解釋什麽？”
“那你是不是打算以後都不理我了。”我心一酸，問。
沉默了一會兒，晴轉頭過來，說道：“是的。”
這句話似乎是一顆子彈，直接穿過我的胸膛，讓我疼得難受。我掏出煙，點上，看著煙霧繚繞而上，心想，女人都是口是心非的，我要信了晴的這話，那就傻了！若是她不願意再和我相見，何必給我打電話，又何必和我出來？
這麽一想，我又有了鬥誌，可我現在隻能先把話題扯開，慢慢再說重點，道歉什麽的解釋清楚：“你吃了那麽少，飽了麽？”
她又不說話了，神情凝重，盯著桌麵上的橙汁。
“那晚，我們都太衝動，發生了一些本不該發生的事情。我和你，可能也不合適。”她輕輕說道。
我不高興了：“什麽合適不合適？我是火星來的，你是地球人，所以我們不適合對吧！？從沒在一起，你怎麽就知道不合適？”
森美給我的感覺，遠遠不如晴給我的感覺深。可能呢我比較喜歡長得像晴，像我前女友這樣類型的女孩，或許此生，也不會輕易變得了的了。就像是吃水果，有人喜歡吃橙子，有人喜歡橘子，有人喜歡吃芭蕉，有人喜歡吃香蕉。
“我說的，你應該明白。”她說道。
我的心跟外麵的天氣一樣，涼透了。
“你今晚找我，就為了和我說這事！？”我盯著她的雙目。
她輕輕點點頭。
“晴，難道說，一點點機會都不可能嗎？”我問。
她搖搖頭，然後站起來，說：“回去了，再見。”
一路上，我撐著傘跟在她身後，想要開口和她說什麽，可她越走越快，根本就不想搭理我。我覺得，她是真的不希望和我有什麽瓜葛了。她的身影漸漸消失，我的心裏湧起一股難過的苦澀。
一直在心裏想，不合適，究竟是什麽不合適？參悟了好久好久，還是想到了現實那玩意，我是普通生產線的一個小員工，跟個民工似的，一個月工資兩千來塊錢，每月寄給家裏一千五，自己留下一千塊錢花，偶爾能剩下幾百存卡裏。幾百塊錢在這樣的大城市裏，頂個鳥用！
上班，聽到了爆炸性的幾個消息。
其一，唐主管欽點的想要那兩個當副主管的家夥，因為設計陷害同事（就是我和羅瑞）被開除了。我知道，這是桃潔整死了他們。
其二，那兩個我和羅瑞的競爭者被開除，我和羅瑞卻沒有當上副組長，桃潔從別的部門調下來兩個她的人做了臨時副組長。
其三，桃潔調查出了是誰弄壞了車間的模板，就是那個小眼睛的賤人搞壞的，那家夥覺得我和羅瑞進來車間時間那麽短，又那麽年輕，就可以提名為副組長候選人，眼紅我和羅瑞，煽動群眾情緒想要整我和羅瑞於死地，小眼睛賤人結果被記大過一次，扣除一周工資，賠償所有損壞模板。
那兩個新來的臨時副組長，兩個女的，不超過二十五歲，不知道是桃潔從哪裏調過來的，桃潔把她們兩送去參加晉升培訓，弄到了結業證書。接著桃潔用計謀把唐主管的兩個親信弄出了廠，以我和羅瑞沒去參加培訓為由撤了我和羅瑞的提名，名正言順把她的兩個手下空降到我們車間。車間此時也擴招了，我想，很快的，這兩個女的馬上就能晉升為正式的副組長了。
有人會問，為什麽是臨時副組長，而不是直接是正式副組長呢？因為參加培訓拿到結業證書後，還要到車間裏實際的操作管理，得到了主管的認可簽字後才能成為正式的副組長。我想，是唐主管還在堅持著擋住桃潔的腳步，所以這兩個臨時副組長還沒有能成為正式吧。隻不過，桃潔那麽厲害的角色，唐主管那廝又如何能擋得住桃潔前進的步伐呢？
當得知這一消息之後，我第一時間馬上找了桃潔。
麵對我的憤怒，桃潔平靜的很，頭也不抬看著表格。
“路組長，這什麽意思？能給我和羅瑞一個解釋嗎？”
“解釋？你憑什麽來跟我要給你解釋，我愛怎麽做，就怎麽做！”她囂張的說。
我忍住火氣：“你那時承諾讓我和羅瑞升上來做副主管，可現在……怎麽是那樣子的！？”
“你們也不看看你們兩個的水平，能做副主管？實話和你說，我是利用你們的。”
桃潔道出了利用我們的經過，首先，提名我和羅瑞作為那兩個唐主管親信的副組長職位競爭者，轉移唐主管的注意力，讓唐主管那些人對付我和羅瑞，而同時，桃潔卻是秘密的安排她的兩個人去學習培訓了。
唐主管的那兩個親信果然上鉤對付我和羅瑞，於是，桃潔就可以抓住了那兩人的把柄，把那兩家夥逐出廠。殺了唐主管一個片甲不留！此戰不僅是桃潔想要奪得車間的政權，更是要揚她的威風挫掉唐主管等人的銳氣。
唐主管他們也沒想到，我和羅瑞隻是桃潔手下的兩顆棋子，用來做誘餌的，他們專心對付我和羅瑞，卻沒有去防桃潔的另外招數。現在，桃潔大獲成功了。
桃潔說：“謝裴，你和羅瑞也別太把你們當回事！你們工作能力不夠，經驗不足，整天嘻嘻哈哈的不正經，試問，你們這樣的有資格做我的助手？你竟然還覺得我桃潔待你們不公！我教教你什麽叫公平！這個世界沒有什麽公平不公平！隻有成功和失敗！我成功了，我以後在這裏，可以任意妄為！不久之後，我還會把唐主管踩到我腳下！你覺得你受委屈了對吧？你一點也不吃虧！如果沒有我幫你們，你們早就被副廠長趕出廠，如果沒有我幫你們，你們能在這裏好好待下去？你以前得罪我那麽多次，我都不計較了你還覺得我虧待你對吧？早點滾，今天我心情好，不想見到你！警告你，老老實實幹活，別給我再弄出什麽錯子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