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燈火闌珊
可再混得怎麽好，也不可能有幾十萬的車子出現啊……
叫醒了任琪，與她走出了外街，外街的少許幾盞霓虹燈忽然間閃亮，紅紅綠綠的燈光灑在街邊的每一家裝璜光鮮的店鋪上，使得整條街看上去充滿的了廉價的繁華的氣息，我站在街頭，不禁有種從現實忽然走進虛幻的錯覺。我點了支煙，帶著任琪去吃了一人一碗肉絲麵，然後決定去金鳳凰KTV。
夜晚是迷人的，每一個燈火闌珊處都可能是紅男綠女把酒高歌燈紅酒綠紙醉金迷，這是一個人世間病態的繁華的象征──白天裏所有的一切的深沉和被壓抑的欲望，在夜晚都釋放了出來，人們花著鈔票，在煙草酒精女人中尋找短暫的刺激。
這個時候如果你站在繁華街道中央，仰視著那些黑暗的夜色中身披著各種燈光的店鋪，看著街上來往的神情歡快的人群，聽著臨街的店鋪裏傳來的各種流行音樂混雜著街頭的嘈雜，你會產生一種幸福的錯覺，你會覺得生活是多麽的美好。我們廠旁邊的舞廳KTV酒吧什麽都是三流的，我並不是很喜歡，之所以去那裏，是因為那裏離我我們近，圖個方便，再說了，除了那裏，我們還能去哪裏呢？要是去市裏，行，可以，晚上回不來，還要去開房，而且，叫妞出來，人家不樂意，太遠了。
金鳳凰KTV第一次來，據說這是其中一家最貴消費的ktv之一，裏麵一樓燈光昏暗，音樂是薩克斯的回家。
進了貴賓包廂，最低消費388，點了酒跟零食。
沒多久，先是羅瑞來了，帶了新車間的同事，兩個男的和四五個美女，然後是嚴龍，帶了兩個上次帶的女的還有一個男的，然後是贏波戚忠吳楊孟天等老車間工友，浩浩蕩蕩身後十幾個女孩。
貴賓包廂可容納三十多人，一下子，好像就塞滿了。
羅瑞過來了，帶著新車間的同事過來，介紹我說道：“這位是謝裴，我的好朋友了。”
“謝哥。”兩個男同事喊道。
“謝哥好。”幾個女的跟著喊。
任琪撲哧笑出聲來，我盯著羅瑞：“老子有那麽老嗎？叫我小……”
“小裴子就好了。”羅瑞一臉正經打斷我的話。
一夥人笑成了一片……
容耀來了，我把容耀介紹給了他們，我沒有告訴他們說我要去容耀那裏幹活，人知道多了，對我不利，我隻是告訴他們說我在容耀容老板的幫助下，買車了。
當我說是捷達時，他們幾個開始你一句我一句鬧了起來：“那車太小了……車震過了嗎？那車不行啊！太小了！”
“對啊！而且還挺不好看的，就是發動機還不錯。”
“管它呢，有得開就好了……”
“別吵別吵，喝酒！”我叫道。
介紹了幾個美女給容耀，容耀看上了一個最矮的，長相嘛，算是比較不行的，可看起來很聽話很願意幹活的那種類型的女孩。
羅瑞說得好啊，找老婆的，要長得好的還不如幹得多的。
容耀不是很會說話，的確，要他去做應酬交際，有點為難他了，可我這樣的，也不知道做得好不好，走一步看一步吧。
我把任琪介紹大夥兒都認識了，實際上他們早就認識了，這次介紹，是名正言順的介紹！以她老公的身份來介紹……大夥兒立馬針對我兩灌酒，我都扛下來了。
我被灌了最多，喝了差不多要吐的時候，我躲到了最角落裏邊，手裏端著一杯烈酒，然後坐靠著沙發椅背想問題。
我想起了白色捷達車子，還有住房……實際上，容總經理不給我安排住房，說是等到我轉正了之後再考慮，我也知道，不可能說你一進去他們就馬上給你房子的，慢慢來吧，以後都會有的。
我越想越愉快，一仰脖子就把一杯烈酒幹了。靠……原本想要端著，誰來敬我我就拿烈酒灌他，這杯烈酒具有震懾性的作用，沒想到卻給老子自己幹完了！
很快我又醉了。
頭暈得好像那根本就不是自己的腦袋，眼睛也已經很難睜開。
迷糊中感覺有人在拍我，我沒搭理。那人又開始使勁搖我，好像還隱約聽見在喊我的名字。
一雙手從我腋下伸過來把我架了起來，然後拖著我往外走。我雙腿很難支撐自己的身體，那個人似乎感覺架著我太費勁，幹脆把我扛了起來。這下我受不了了，她的肩膀正頂住了我的胃部，我一下不知道哪來的力氣，飛快的推開了她，然後轉過身彎下腰就吐。
吐完了感覺自己一下輕鬆了，我渾身一鬆，失去了知覺。
醒來的時候是淩晨。
我躺在床上，身上的衣服換過了，頭暈得厲害，嘴巴又幹又苦。我一回頭，就看見床邊上一張小臉。
是任琪。
她就那麽輕輕趴在床邊，一隻手裏抓著條濕毛巾，另一隻小手卻緊緊攥著我的被角。
我忽然心裏一揪。內心深處湧出一絲莫名的溫柔。看著任琪我忽然覺得特別愧疚，特別心疼。
我忽然發現，在我身邊的這些人中，我唯一最對不起的就是此刻在我身邊的這個女孩子。
她是我的女朋友，可我似乎沒有帶給她什麽快樂。
我不是一個好男人。我身邊充斥了太多的其他的風景，我就象是一個好奇心非常強烈的小孩子，總是被其他的新奇的玩具吸引注意力。
而我偏偏對這一切從來沒有過內疚感，因為我心裏總是對自己說：反正我不愛任琪，而且總覺得她會像以前的每一個女人一樣，到最後終究還是要離開我，所以我總是有一個念頭，既然我不愛她，既然她遲早去高攀，那麽我就算以後和她分手，也不能算是對不起任琪。
想到這裏，我忍不住伸出手輕輕在她頭發上撫摸。
我隻知道此刻我非常的虛弱，身體是這樣的，內心也是這樣的。事實上，失去工作的我並沒有我表麵上的那樣灑脫，我內心有著一絲恐慌，但出於我的要強和自尊，我始終壓抑自己。此刻看著麵前這個安靜熟睡的女孩，我忽然產生了一種我可以把一切內心深處的情緒都告訴她的衝動。
有那麽一會兒，我衝動得想哭。
我伸過頭去，小心翼翼在她額頭上輕輕一吻。記憶中，我從沒有象今天這麽非常小心的仔細的吻過她。
任琪醒了，她本來睡得就不熟。她的眼中抹過一絲驚訝一絲柔情，但立刻又隱藏了起來。
她坐直了身體，平靜的看著我：“你醒了？”
“嗯，我怎麽在這，昨晚你帶我回來的？”我的聲音很輕。
任琪避開我的眼神，用一種平靜的聲音回答：“你喝多了。”
我笑了笑：“我記得有人扛我的，總不是你吧？”
任琪白了我一眼，語氣中也恢複一點活氣：“我可扛不動你，是他們扛的，然後又把你架上樓。”
我看著她，忍不住就伸過手去摸她的臉。
任琪臉色一寒，退後幾步，冷冷看著我。
我奇怪道：“你怎麽了？”
任琪咬著嘴唇。
我湊了過去，輕輕說道：“怎麽了？”
任琪看著我，臉上忽然露出一種奇怪的表情，那種表情讓我看了心裏一沉。
“謝裴，你喝醉後，你說我們遲早會分手，是什麽意思？”
我急忙道：“我有這麽說過？”
任琪臉上露出悲傷的神色：“你心裏真的很在乎我麽？”
我定了定神，小聲說道：“我知道我條件不夠好，我怕你將來遲早會離開我。”
任琪笑了笑，可笑容裏卻含著幾分苦澀：“不是你條件不好，而是你根本沒到那個時候。”
我反手一把摟住她，用盡全身力氣摟住她。
任琪掙紮了一會，我用力把她固定在我懷裏。她掙了一會沒掙開。
任琪不說話，我摟著她，她就在我懷裏，可我心裏卻湧起一種莫名的恐懼。我能感覺到她的呼吸，她的心跳，可我的心卻隨著她的心跳聲越來越難受。
我有一肚子的話想說，可到了嗓子眼全沒了。我摟著她，腦子裏一團亂麻，忽然嘴巴裏說出了一句連我自己都想不到的話。我幾乎是沒有經過頭腦，下意識的就說出了出來，任琪一下就癱軟在我懷裏。
我對著任琪輕輕說：“我愛你。”
晚上，我做了一個夢，我高高地站在市中心的國際大廈，上百個億萬富翁的千金美女小姐站在山腳，隨著我的助理一聲加農炮轟的響聲，她們發瘋似的衝上山來，一個個高喊著“謝裴，要我，要我！我要，我還要……”喊聲和腳步聲震得地動山搖。
沒辦法，喜歡我的人太多，雖然我想把她們都娶了，可那是違法的，所以我隻能搞這麽個選拔賽，讓她們在山腳下的同一起跑線上公平競爭，誰先搶到我我就娶誰。看到她們一個個跑得氣喘籲籲，汗流浹背，花容失色，我心裏那叫一個美。這一幕讓我徹底揚眉吐氣，我在心底大聲說，你們看到了嗎？現在多少絕世美女喜歡我。
“你們要，我也要，你們不還要，我照樣要！”我已經邊往下跑邊脫褲子了……
突然，一陣急促的手機鈴聲，把我的夢驚醒了，這麽晚把我吵醒，到底誰啊？
我掀開被子摸到床頭的手機，屏幕上顯示的是一個座機號碼，不是手機的，我按了通話鍵問：“哪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