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江老太太的陰謀
綠蘿爹娘被江浸月問的愣住,兩人不約而同的想到了剛剛江浸月舌戰群雄,愣是把敗局掰到滿盤全勝的模樣,紛紛發怵,不敢貿貿然回話。
“沒事,聊聊而已。”
江浸月笑眯眯的看著綠蘿爹娘,神色裏分不清到底是真笑還是其他。
老兩口微微發抖,羅爹瞪了一眼綠蘿她娘,責怪她多嘴,這才對著江浸月磕頭回答。
“回小姐的話,小人與婆子的老家皆是關東遼中地帶,前年幹旱,小人這才帶著妻女往南逃難,去年經過京城,不得已,才把小女賣掉。”
羅爹說這話的時候,手臂發顫,牙齒打結,生怕江浸月一個不高興又怪罪了下來。
江浸月仔細的聽了地名,微微的有些失望,關東在京城更往北地方,幾乎靠近了大漠邊緣,是個風沙地,很容易幹旱。
江有才和蘇若水皆是江南人士,不過蘇若水家要稍微富庶一些,江有才的老家是很偏僻的鄉下村莊,應該跟關東搭不上。
點了點頭,江浸月抿嘴沒再問,倒是羅爹,也摸不準到底要不要繼續說,所以抬頭看向了綠蘿。
綠蘿也不知道江浸月這是什麽意思,不過還是點點頭,示意羅爹繼續說。
江浸月的目光落到了江有才和江老太太那邊,兩人正在說著什麽,大概是江有才在追問,江老太太這趟這麽大的動靜到底是為了什麽之類的。
羅爹繼續說道,“小人與婆子在賣掉小女之後,得了五兩銀子繼續往南走,一路走到了江南寧縣,準備支個攤做點小生意,以後有錢了再把女兒買回來。”
羅爹說完,抹了把臉。
江浸月眯了眯眼睛,不可思議的看向了羅爹,問他,“是寧縣?”
“是的。”
羅爹見江浸月臉上有了興奮的意思,很是莫名。
江浸月笑眯眯的,上下打量羅爹。
沒想到啊,這世界上竟然有這麽湊巧的事情,江有才出來的那個小村莊,縣城裏可不就是寧縣?
江有才掌了侯府的大權,肯定是不會讓自家老娘繼續住在偏僻的鄉下,所以肯定要在寧縣買個大宅。
“你繼續說,寧縣那江老太太到底是怎麽回事?”
江浸月故意抬高了聲音,把正在說話的江有才,江老太太的注意全部吸引了過來。
羅爹很受鼓舞,拱了手繼續說道,“小人也隻是聽說,並未親眼所見,不過是年初做生意時候,給江府送過一些豆腐,偶然間得見那江老太太,婆子才說了這樣的話。”
真沒看出來,這羅爹講話竟然還挺保守。
“那江府宅院大,一共住了有七個兄弟,聽說最小的兄弟在京城裏做了大官,那大宅便是那最小弟弟買下來的,這一家原是風調雨順受庇佑的一家,可是年初的時候,一件事情鬧的滿城風雨,那江府三兒,在集市裏與人發生衝突,拿著菜刀,一天砍傷了十八人,這件事情在寧縣發生了很大的轟動,我與婆子也是為了這事情,覺得寧縣不安全,這才又來了京城。”
江浸月點點頭,表示說的有理,畢竟京城首都,天子腳下,這種當街砍人的事情,隻在李宗煜出現的地方會發生。
“後來,小人聽說,那江府三兒抵死不從官衙管製,口口聲聲說是自己弟弟在京城做大官,口出狂言,要打殺了整個寧縣的官府,這事情放在常人身上,所有人應該都要指責這三兒的不對,可偏偏江府老夫人溺愛,此事一出,江府幾個兒子紛紛要求江老太太上京,去找小兒擺平。”
羅爹咽了口口水,口幹舌燥。
“那江老太太就為這事情要上京?”
江浸月笑著,瞥了一眼站在江有才身邊呆若木雞的江老太太。
她明白了,原來,事情根結在這裏。
可是,這種事情江老太太找江有才便是,為何無緣無故的打殺到了她江浸月頭上?
羅爹連忙搖頭,繼續說道,“江老太太性子烈,抵死不從,聽說在家被幾個兒子輪流弄的半死不活一次,到底有沒有上京,小人也不知道,但是前段時間,小人接待了一個寧縣來的好友,問起這個事情,那好友說,江府三兒已經判刑,秋後斬首!”
“竟然是這樣?”
江浸月若有所思。
羅爹點了點頭,也終於反應了過來,那寧縣的江老太太,可不就是眼前要叫打叫殺的江老太太。
頓了下,一直沒作聲的綠蘿她娘突然說道,“二小姐明察,我還聽說,那江府三兒已經逃出牢衙,通緝的畫像說不定已經到了京城了!”
江浸月頓悟了!
曲曲折折的,原來江老太太不是想讓江有才幫忙,而是要舉家遷徙搬到京城人,想要在侯府窩藏殺人犯?
“兒啊,救救你三哥吧?可憐見的在牢房裏吃著牢飯,生生瘦的皮包骨!”
江老太太眼見事情敗露,終於藏不住了,當即就拉著江有才哭訴。
“那集市上的王老頭,他笑你三哥連著你都是吃軟飯的,你三哥這才動了氣,你也知道你三哥那個人,一旦發作起來不管不顧,誰又能知道,那王老頭隻被菜刀砍了一個小傷口就不治身亡了?兒啊!你總不能見死不救啊!”
江浸月隻覺得好笑,站了起來,招呼薛媽媽劉媽媽把板凳桌子往廳堂搬,走到了江有才的身邊,還未開口,便聽江有才說道,“真是豈有此理,我江有才如今是正正經經丹書爵位定國侯爺,誰還敢說我是靠著女人吃飯的?”
“……”
江浸月看著江有才,又看了看眼淚鼻涕糊成一坨的江老太太,隻覺得,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之前誰還說過江老太太教育好的?江有才這麽多年的書都學進了狗肚子裏吧?當年的榜眼莫不是全靠運氣拿來的?
“爹爹,如今事也了了,女兒困了,想收拾睡下了。”
江浸月翻著白眼開始攆人。
江有才這會還想擺下父親的威嚴架子,清了清嗓子,想告誡江浸月幾句,想了半晌,也不知道該說什麽來敲打江浸月。
今日的事情,至少表麵上,江浸月都是被動的。
反倒是江浸月先開了口。
她掀著眼簾,仰著頭,看著江有才,口吻一片冷清。
“爹爹,窩藏罪犯,律法同誅,爹爹如今不該擔心,這爵位到底怎麽來的,或者是不是吃軟飯,而是應該擔心,往後的幾十年,爹爹還吃不吃得到,爵位這碗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