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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9章 換個法子折磨

  “浸月,清歌如何了?”


  江浸月進了夏姨娘內室的時候,夏姨娘已經‘悠悠轉醒’了。


  借著燈光,江有才看向了江浸月,也摸不透江浸月的想法。


  “大姐姐被我勸回去了。”


  江浸月垂著眼睛,抿著嘴唇,算不上笑,也算不上冷臉,隻是讓人覺得格外陰森。


  說著,江浸月還故意提高了聲音,說給了內室外被控製住的蘇若水聽。


  “大姐姐說了,這種傷風敗俗的母親,有了也是給她蒙羞,隻希望爹爹處置大夫人的時候,不要聲張,毀了她的聲譽。”


  “呸!你這個騙子!清歌不會這樣對我的!清歌唔……”


  後麵難聽的話,被護院總管金發錢摁回了嗓子眼。


  江浸月冷笑了一下,走出了內室。


  她蹲在了蘇若水的麵前,用一種憐憫又可惜的神色看著蘇若水,那一瞬間,她隻覺得快意。


  江有才殺了蘇若水,他們兩個人,想起對方都會是痛苦一輩子的事情。


  被枕邊人折磨傷害,比幹脆死掉還難受吧?


  原主的仇,到了今天這一步,總算是差不多了。


  江浸月跑路的那一天,可以再問心無愧了。


  離開了這京城的是非地,她再也不會覺得欠著誰了。


  “大夫人,被自己的女兒背叛,即將要被枕邊人處置,這種感覺,好受麽?”


  江浸月的聲音放的很低,睨著隻能勉強抬頭的蘇若水。


  蘇若水滿臉狼狽,恨恨的抬著頭,死死的盯著江浸月。


  “江浸月!你不要得意的太早!我……我……”


  蘇若水此刻已經徹底慌亂了起來,所有的牌,在她死的這一天,就全部失效了。


  江浸月說的沒錯,誰會願意幫助一個死人討回公道?

  江有才在內室,緊緊的抱著夏姨娘,嘴裏說著綿綿的情話。


  而一牆之隔的廳堂內,昔日的枕邊人,正被人摁在地上,甚至明白了,連哭都沒有用了。


  多麽諷刺的場麵。


  天色漸漸的黑了下來,屋內綠江點了燈,各個角落都點上了一隻燭火,照耀的室內燈火通明。


  江浸月坐在椅子上,盯著那托盤裏的一杯鴆酒看。


  陷入溫柔鄉的江有才終於想起來,屋外還有個女人在等他處置,把夏姨娘哄的差不多了,才又出了內室,進了廳堂。


  “蘇若水,你我夫妻一場,也算是有情分,我且問你,你還有什麽未了的心願?”


  江清歌都表示撒手不管了,這會江有才實在想不出來,還有誰能讓蘇若水逃過這一劫。


  人都要死了,還說什麽心願?

  江浸月輕輕皺了一下眉頭。


  江有才站在旁邊,看見江浸月的神情,頓時心頭亂跳,急忙又補充了一句。


  “你有什麽心願,都不重要了,隻希望你到了底下,好好的懺悔,為這麽多年,你手上的人命,你身上的罪孽!”


  說罷,竟然是親手端起了鴆酒,走向了蘇若水。


  通傳消息的一個護院匆匆的跑了進來,對著江浸月幹淨的行了一禮,湊過來小聲的說道,“二小姐,三少爺站在院門口,已經好一會了。”


  “……”


  江梓也回來了。


  江浸月皺著眉頭,在江有才鴆酒碰到蘇若水嘴唇的前一刻,忽然開口。


  “爹爹,讓浸月出門跟三哥哥說兩句話吧。”


  鬼知道江有才剛剛經曆了多少的痛苦掙紮,才會在這會,把鴆酒送到蘇若水的麵前。


  江浸月這時候叫停,就是等於,他剛剛經曆過的掙紮,還得再延長一會。


  江有才就是一個廢柴書生,從來沒有親自在手上沾過人命,就連老侯爺白向宇,他也隻是不讓老侯爺用好藥放任自流而已。


  頓了半晌,江有才緊張的點了點頭,又把燙手的鴆酒放回了托盤裏。


  江浸月剛出了門,就見到了直挺挺站在庭院門口的江梓。


  說實話,江梓若是作為自己的親哥哥,其實倒也不錯,隻不過立場不同,對事物所持的看法,也不同。


  隔著門框,江浸月抬眼看向了江梓。


  在二十一世紀,江梓這個年紀,十八九歲其實還是個什麽都不明白的少年。


  “母親她……”


  江梓張了張嘴,後麵關於生死的問題,卻怎麽也問不出口。


  江浸月垂下了眼睛,那一瞬間,突然就想到了老夫人。


  刹那間,她改變了主意。


  “江梓,我不願與你為敵,你清楚我與蘇若水的恩怨,這些年,蘇若水對我與老夫人做的那些事情,你應該都清楚,你阻攔不了蘇若水,相對的,也阻攔不了我。”


  欲揚先抑,借著月色,江浸月看見江梓的神色裏,滿是痛苦。


  就跟江浸月說的一樣,他讀了聖賢書,知道誰對誰錯,可他偏偏是蘇若水的兒子,他沒有能力讓兩方的戰火調和,也沒有辦法去幫著誰,隻能無奈的做一個清醒痛苦的中間人,什麽都做不了。


  “不過。”


  江浸月話鋒一轉,淡淡的看著江梓。


  月色下,江浸月的眼睛如同那黑夜裏閃耀的某種寶石,隱晦卻又璀璨。


  江梓也同樣看向江浸月。


  頓了下江浸月才說道,“江梓,我賣你一個人情,日後這定國候府總歸是你的,我隻會對傷害過我們的人趕盡殺絕,沒有非要讓江家斷子絕孫的道理,今日我放了蘇若水,你江梓記得我人情,日後不管我江浸月去了哪裏,做了什麽事情,你江梓都得無條件護著我和孩子,如何?”


  多一個朋友總比多一個敵人要好。


  最重要的是,江浸月今日放了蘇若水,也在變相的,抓住了江梓的某個把柄。


  江梓是個聰明的少年人,日後不管是朝代更迭還是局勢動蕩,有才能的人總是會得到重用,江浸月不想多豎一個未來可期的敵人。


  “可以嗎?”


  “可以,我以德報怨,三哥哥隻要記得,日後莫要再讓江家人染了我侯府淨土就可!”


  蘇若水是當夜的馬車,送往了侯府最遠最偏僻最貧窮的一個鄉下莊子,臨走之前,江浸月背著江梓,以防萬一,給蘇若水掰折了食指,毒啞了嗓子。


  蘇若水就算有通天的本事,寫不來書信,說不出供詞,再也回天無力了!

  看著載著連慘叫聲都發不出來的蘇若水馬車漸行漸遠,江浸月的心頭,落地了一塊大石,卻也空了一塊。


  老夫人說的對,不管是不是原主的品性多少還有點在身上,江浸月發現,她鬥敗了蘇若水,可是並沒有一定要她死的恨意。


  不死也好,蘇若水矯揉造作的做了這麽多年的大夫人貴婦人,後半輩子卻要肮髒又無奈的活著,或許對於她來說,比死了還要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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