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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9章 線索斷了

  江浸月一愣,看向了白狐。


  白狐指尖撚動,慢慢的摸索著那信條上的燭淚壓花,皺著眉頭繼續問道:“還有一點,是誰看了信條上的消息,沒有留下證據,反而把信條又傳到了王府?”


  這也是最讓人好奇的地方,如果看信之人是為了之後抓住李宗煜的把柄彈劾,那又為什麽把信條傳了回來?


  沒有了紙條做證據,誰又會相信他平白無故的話?

  江浸月端起了杯子,抿了口茶水。


  “字跡確實是王爺的。”


  這信條上麵的字,一定是李宗煜寫的,可被白狐這麽一說,江浸月倒真的不確定這上麵的信息到底真假。


  “截信之人,沒有留下信條的理由無非兩種。”白狐端起茶杯,語氣愈沉。


  虎哥被繞的雲裏霧裏,看向白狐,表示不明白。


  江浸月垂著眉眼,接著說道,“一種,是手裏有個更大證據的人,還有一種,是根本不需要這信條做證據,隻要心裏有數的人。”


  這兩種可能,都不是什麽好結果。


  如今李宗煜人在前線,與京城這邊的信息傳達推遲了兩三天,如果是第一種人,手裏握著比江浸月手上這封信條更有力的證據,那這兩日一定會有所行動。


  如果是第二種……


  江浸月皺了下眉頭,又想起來了回來路上,梅大人給的那幾句提示。


  難道,這第二種人,是老皇帝?

  青伯微垂著頭,歎了一口氣,慢慢說道:“山雨欲來啊。”


  “青伯。”江浸月放下了杯子,為難的看了一眼他,有些過意不去。


  早先招納青伯虎哥一行人的時候,江浸月是承諾給青伯一個安定的養老地,現下廳堂這幾人,都能明白,王府今年這個年,怕是並不好過了。


  “您年紀大了……”


  “娘娘無需多言,我青蛇出生於江湖,自是有江湖義氣,既然投奔至娘娘這裏,當然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江浸月還沒想好怎麽說,青伯就已經打斷了,對著江浸月鄭重的拱了拱手,說的理所當然,“青伯,我沒有其他的意思,隻是覺得,當日我承諾你的那些,我沒有做到,你也看出來,王府即將動蕩,怕是要不太平了,臨娘和小草,總歸要有人照顧。”


  江浸月這番話講的掏心掏肺:“或許您就當我給您放個假,等過了這個年……”


  “娘娘。”白狐站起了身,打斷了江浸月的話。


  江浸月抿了抿嘴。


  老皇帝時日無多,李宗煜戰敗消息傳回,朝內表麵一片太平,實則暗潮洶湧,特別是如今李宗煜不在京內,江浸月雖然不確定接下來京內會出什麽事情,但是可以確定,一定是不太平的。


  虎哥與白狐有自保能力,江浸月不擔心,若是真有人衝著王府來,江浸月充其量隻能帶著孩子自保,她怕無暇顧及青伯與臨娘他們。


  青伯也跟著站了起來,對著江浸月拱手,什麽廢話也沒說,隻留了一句:“娘娘當日承諾給我的,已經給了。”


  說完,便轉頭出了廳堂。


  虎哥哎哎的叫了兩聲,沒攔住青伯,又轉頭看了看江浸月,最後,目光落到了白狐身上。


  他在等白狐表態。


  白狐負手站立,交代虎哥道:“接下來這段時間,你的護院要操練起來,護院們夜裏改成兩隊巡邏。”


  “這些我都知道。”


  府內護院都是虎哥一手帶出來的,從上到下,該警戒成什麽樣子,在哪裏抓緊,他都是最清楚的,現下他是想問,青伯該怎麽辦。


  白狐看了眼江浸月,歎了一口氣,“娘娘是為了臨娘和小草……你讓青伯最近留意下京城內動向,稍有不對,立馬跟娘娘匯報。”


  青伯在府內也大半年了,其中與各府各院的總管關係網也是重要的情報動向來源。


  虎哥得令,對著江浸月和白狐各打了招呼,也匆匆的出了門。


  廳堂裏隻剩江浸月和白狐。


  燈火蔥鬱搖曳,江浸月的臉色在光線裏明明暗暗。


  白狐把手裏的信條遞給了江浸月:“娘娘在防備什麽?”


  江浸月搖了搖頭。


  最可怕的是,她不知道自己在防備什麽。


  一旦不確定自己的敵人是誰,甚至連出拳的方向都沒有。


  自從李宗煜這次離了京城,表麵上,老皇帝要處處顧忌著前線,不對王府做什麽,可話往回說,江浸月與兩個孩子還是砧板上的魚肉,幾乎可以說是擺明了任人宰割的姿態。


  所以不管是江清歌的事情還是江梓謝師宴的事情,或者是那幾日江浸月故意閉門不出等著老皇帝責罰的樣子,江浸月的態度都出奇強硬,李宗煜越是不在,她越要抓緊手裏對自己有利的條件,告訴別人,王府裏還有她這個王妃坐鎮,不是小魚小蝦都可以來趁機打一耙的。


  好在李宗煜心裏有算計,會主動提前製造一些風波動蕩讓江浸月提前有防備和應對,沒想到卻也因為這信鴿的事情,把王府陷入了這樣的境地。


  “娘娘是真的打算,出了事情就棄府出逃?”


  白狐何等心計,便是江浸月這三言兩句,便猜出來了她的用意。


  江浸月點了點頭,用了口清茶才說道,“我小時候,吃過不少苦,總結出來一個道理。”


  江浸月語氣幽幽,想起來了上輩子在組織裏生生死死走過的那些路,慢慢說道:“人,隻有活著,才能想著接下來的路。”


  隻有活著,才能圖謀。


  白狐站在堂中央,原本因為思考的習慣性踱步微微一頓,而後笑看江浸月,“娘娘有時候,很不像個大家閨秀,倒像是我們江湖裏的人。”


  江浸月笑了笑,看向手裏的信條。


  兩人沉默了一會,那被江浸月派出去的暗衛很快就回來了,跪在了廳堂門口,身上的夜行衣幾乎與黑夜融為了一體。


  “怎麽樣?”


  “娘娘,屬下無能,線索斷了。”


  信鴿不是人,根本無跡可尋,除了截信之人日後主動出來暴露,其他很難找到痕跡。


  江浸月皺起了眉頭,隔了好一會,抬手,湊著燭火,點燃了手裏的信條。


  “白狐,事出緊急,我可能,要托你親自去王爺那邊跑一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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