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5章 白子昂出跑
楚晴晴這麽一鬧,屋內所有人都醒了。
薛媽媽倒了溫茶水,到底年紀大了,打了幾個哈欠就又躺著去了。
江浸月坐回了床上,左邊抱著白子昂,右邊抱著白子荔。
白子荔聲音很小,抓著江浸月的衣襟,認真的說道:“娘親,下次再有人這樣欺負,你隻要喊一聲子荔,子荔一定會過去保護你的!”
江浸月摸了摸白子荔的腦袋,原本被楚晴晴踩住痛腳的心情,安慰了一些。
她是喜歡李宗煜的。
可喜歡李宗煜的同時,也不得不考慮以後,考慮李宗煜的身份背景。
好在,她還有兩個孩子。
白子昂抬頭,定定的看著江浸月。
江浸月問他:“子昂想要說什麽?”
白子昂嘴巴抿成一條直線,小小的臉上還帶著嬰兒肥,眼神閃動了許久,慢慢說道:“娘親,我不會讓人欺負你的。”
“沒事呀,我可是你們的娘親,哪裏有這麽嬌弱了?”
江浸月笑。
白子昂卻突然說道:“可娘親剛剛,分明傷心了。”
一語點穿。
江浸月麵對這樣的白子有些無措了起來,垂頭看白子昂,故意粗著嗓子說道:“人小鬼大,不要瞎猜。”
“娘親,子昂與你打個賭如何?”
“什麽?”
江浸月又笑了笑,就聽見白子昂小聲的說道。
“我們各自給爹爹一個機會吧,用舅舅的成親之日來賭,若是子昂贏了,娘親要一直留在爹爹的身邊。”
“啊?”
江浸月沒聽明白,好笑的看著格外認真的白子昂,漸漸的,也認真了起來。
“那若是娘親贏了呢?”
“娘親贏了……子昂便幫著娘親,離開爹爹,逃的遠遠的,過我們自己的生活。”
屋外北風呼嘯,風吹過宮牆,如同鬼魅低低的嗚咽。
江浸月一愣,看著白子昂。
白子昂眨眨眼,似乎是在說,娘親不要否認,你在想什麽,子昂都知道。
“那……怎麽賭?”
“舅舅成親之日,爹爹,會不會來救我們。”
離江梓與張似錦成親的日子,隻剩一天。
或許也可以說,老皇帝送信去了前線,若是在江梓成親之日還未回來消息,怕是要大發雷霆,江浸月這條命,也不一定能不能留過那天了。
見江浸月猶豫,白子昂眯著眼睛笑,笑的很是純真無邪,攬著江浸月的手,小聲的說道:“就這麽辦吧,娘親一直猶猶豫豫的,折磨的也是自己。”
原來,白子昂都知道……
江浸月抿住嘴,忽然明白過來,看向白子昂,急聲問道。
“子昂,你要做什麽?”
“做子昂認為對的事情。”
白子昂盯著江浸月,那一雙眼睛,在那一瞬間幾乎是染著火光,照亮也是把所有東西都燒光殆盡的光亮。
“子昂說過,絕對不會不會再有人欺負娘親了。”
“白子昂。”
江浸月沉下臉,低聲的叫了一聲。
她最怕的,便是白子昂走上她無法控製的歪路,一個人若是偏執了,便要走火入魔了。
白子昂捏著拳頭,垂下的眼睫纖長,眼睛明亮,聲音卻低沉。
“娘親不要怕。”
不管如何了,他永遠是白子昂,是他娘親的白子昂。
他不過是,把心口裏的尺度調了一調而已。
善於惡,好與壞,不過是在看客眼裏的角度而已,他白子昂,隻要無愧於心便好。
江浸月再聯想起昨夜白子昂糾結的眉頭,此刻白子昂眉頭舒展,從床上跳了起來,取下床頭的棉披風,直接就跑去了殿門口。
門外被北風吹到嘴唇幹裂的侍衛嚇了一大跳,隻見一圓滾滾的孩子站在殿門口,滿臉是眼淚,水盈盈的看著他們。
“我想要找爺爺,子昂做了噩夢,想爺爺了。”
老皇帝有多寶貝這個孫子,全皇宮上下都知道,此刻這孩子站在風裏,無助的看著他們的模樣,很是惹人心疼。
“白子昂!”
江浸月從門內追出來,衣服都沒來得及穿,北風一吹,渾身冷透!
白子昂站在門外,回過頭定定的看了江浸月一眼,而後轉過身,對著那兩個侍衛說道:“我知道爺爺的宮殿在哪裏。”
說著,頂著巨大的風,當即就悶頭往養心殿的位置跑去!
“白子昂!”
江浸月實在是沒想到白子昂要做什麽,見他一意孤行的往外跑,當即就也要跟上,把他抱回來。
“娘娘!”
門口的兩個侍衛立馬抽出了刀,明晃晃的刀鋒對著江浸月。
一半是被嚇的,另一半是著急的,江浸月隻覺得自己此時此刻大腦一片空白,從背後升起的冷意一直衝擊天靈蓋。
這是半夜。
皇宮有多大?又有多少的宮殿,白子昂不比白子荔,要是遇見個圖謀不軌的,連掙紮起來都很難。
“白子昂要是出事了,你們拿什麽來賠!?”
江浸月紅著眼睛,還想往外衝!
侍衛嚇的連忙換了一個方向,刀背對著江浸月,整個人也跪了下來:“娘娘!您被皇上下了禁足令,若娘娘執意出殿,別怪我們不客氣了!”
說著,侍衛往後退了兩步,寒刀抬起,尖銳的刀尖抵著江浸月脖頸處。
隻要江浸月再往前一步,就立馬變成了刀下亡魂!
“小姐!”
薛媽媽也已經跟了上來,一把撲住了江浸月,將人往後拖了幾步。
“小姐,你不想著王爺,也總要想著-老夫人吧!”
她若是此刻死了,就真的什麽都沒有了。
江浸月摸上了脖頸,那一瞬間被嚇到了失神,無助的看向了薛媽媽。
“媽媽,外麵特別黑……子昂……子昂還是小孩子……”
說著說著,就落了滿臉的眼淚。
薛媽媽鞋子也未來得及穿,從架子上抽了一個棉披風,一邊往外走一邊說道:“小姐不要著急,奴婢去找!”
老皇帝隻把江浸月和楚晴晴禁足了,薛媽媽和孩子都有權利出殿門。
那兩名侍衛也知道白子昂對於老皇帝的重要性,頓了下,留下了一個,另一個跟著去找了。
殿外的深沉的夜風,嗚嗚咽咽的吹進了殿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