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再次相見
夜色朦朧,月影婆娑,人形漸少,戰友飯莊內還亮著燈,偶爾飄出酒菜的香味。
此時的袁媛臉色通紅,淚光閃閃,手裏的酒杯還有殘酒,隻可惜她已經醉得不省人事。
忠山看著眼前的女人,心裏湧起一股憐惜之情,無論什麽樣的女子,總有脆弱的時候。
袁媛是個可恨的女人,同時也是一個可憐的女人,忠山輕輕的把她手裏的酒杯拿走,站起身走到她身邊,不由自主的伸出手摸了摸她的頭發。
“唉!可憐啊!誰沒有犯過錯?誰沒有迷失過?隻要痛改前非,往前看就好了!”
忠山喃喃自語,伸出手把她從座位上抱起,抱到了他的休息室,給她蓋上被子,關上燈,自己則走了出來。
他點燃了一根煙,深深的吸了一口,煙霧瞬間從他的口鼻中噴出,話長一縷縷青煙。
忠山手腳伶俐的收拾了一下桌子,以及前廳的衛生,看看空寂的街巷,突然感覺一陣心酸,不知道為什麽心酸。
他拉上拉門,關上燈,隻留了室內的一小小的照明燈。
他搬來椅子靠在窗前,坐在上麵靜靜的看著街巷。
這些年他一直在泥水裏摸爬滾打,手裏握著的是鋼槍,學會了堅強,學會了固守,就算麵對窮凶極惡的匪徒,他也不能退縮。
然而當他親眼看著戰友為救他倒下的瞬間,他害怕了,軟弱了。
從那天開始,他知道了自己活著的意義,他要減負著戰友的力量活下去。
當離開部隊,重返社會的時候,他突然無所適從,然而殘酷的現實告訴他,必須適應。
現在他終於過上了想要的生活,開著飯館,做自己喜歡的事,是多麽幸福。
但是,當他今天聽到袁媛的自述之後,他的心沉下去了。
他人生當中,這是第一次親耳聽一個女人的故事,而且是她不堪回首的往日。
他想起第一次見到袁媛的場麵,她站在冰冷的橋上,是那樣絕望又無助,第二次見的時候,又是孤零零的暈倒在街道上,如果不是遇到他,不知道還要遇到什麽事情。
忠山再次抽出一根煙點燃,他此時心情很不好,甚至有些壓抑,隻想以抽煙的方式緩解。
當煙燃盡的時候,他突然下了一個決心,那就是要追求這個女人,讓她成為自己的愛人,用自己的真心治愈她內心的傷痕。
天氣晴朗,有些炎熱,曾離畫心煩意亂,他不知道自己怎麽了?為什麽總會感覺煩躁。
身體的傷已經好了,隻是頭偶爾會疼,尤其是每個夜晚的時候,總會有零星的碎片彈出,讓他頭痛欲裂。
柳詩夢很心疼,
每次聽到他的聲音總會跑過來,抱著他,直到天亮。
然而曾離畫的情況越發的嚴重,去醫院檢查的時候,醫生並沒有檢查出來任何問題,隻能做理療,或者吃藥,沒有任何辦法可以醫治。
此時,柳詩夢和曾離畫正漫步在公園的林間小道上,曾離畫看著眼前的景色,心情也輕鬆許多。
“詩夢,你說我是不是永遠好不了了?這段時間你帶我去了很多地方,說了不少事兒,可是我一件也不記得,就連晚上睡覺做夢都碎片我都記不住,我是不是就這樣活著了?”曾離畫感歎。
柳詩夢看著曾離畫失落的表情,心裏很不是滋味,她拉著曾離畫的手,認真的看著他。
“離畫,你不要這樣想好嗎?我們不是說好了嗎?過去的不記得就不記得,隻想記得現在以後的事情不就好了?隻要你願意,我們就這樣永遠平淡又幸福的走下去不好嗎?”
曾離畫看著柳詩夢憔悴的臉,心裏一陣陣心酸,他輕輕撫摸著她的臉道:“對不起啊!這一段日子委屈你了,我頭疼的時候,心情不好,總衝你發脾氣,你受委屈了!”
“沒關係,我不委屈,一點都不委屈!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柳詩夢笑著安慰道。
“走吧!我們去那邊看看!”柳詩夢又道。
當他們笑著挽著手走的時候,柳江竟然出現在了他們的麵前。
一臉關切的看著柳詩夢,然而柳詩夢看到他的一瞬間,臉色又變得難看起來。
“夢夢,這幾天去找你,你都避開我,隻是我還想和你說說!”柳江道。
“還有什麽可說的,天賜在哪兒我是不會告訴你的,當然你要是執意去找的話,他對你的態度肯定比我還不好,我都和你說過很多次了,我柳詩夢和柳天賜都不需要你的補償,隻要你從我們的世界消失就可以了,你的財產留著自己養老吧!”
柳詩夢說罷躲開柳江,拉著曾離畫就走。
柳江本想再追過去,可是看到柳詩夢冷冷的眼神,又一次望而怯步。
“詩夢,叔叔是誰?我怎麽沒見……嗬嗬,我忘了,我失憶了,就算見過也不記得!”曾離畫看到柳詩夢陰鬱的神情,很是擔心。
“他是誰不重要,和我們無關,走吧,我們回家吃飯,你想吃什麽我給你做!”柳詩夢笑道。
“什麽都行,隻要是你做的,我都吃!”曾離畫也笑道。
假期的時間,柳詩夢會經常帶曾離畫去畫室,在那裏她突然發現失憶後曾離畫的另一個長處,那就是繪畫技術突飛猛進。
過去,柳詩夢每次畫畫的時候,他都會在一旁搗亂,自從他失憶以後,突
然就變得乖巧了許多,不會搗亂不說,還能耐心的畫畫,這讓柳詩夢意想不到。
除此之外,曾離畫隻有在和孩子在一起的時候,心情才會好,不會感到煩躁,也許這一次是他的新生。
在沒人的時候,曾離畫會呆呆的看著柳詩夢畫畫,也會安安靜靜的看書,若是這樣,柳詩夢會感覺很好。
隻是每當夜深人靜的時候,曾離畫都會發狂,和過去溫文爾雅的他判若兩人,偶爾會把柳詩夢弄傷。
每當過去之後,他又像犯了錯的孩子一樣,心疼的為她塗藥,甚至非常自責。
袁媛尋著曾離畫的足跡,走在去往畫室的路上,她隻想偷偷的看一眼曾離畫,隻遠遠的看到他就可以了。
它從忠山那裏得知曾離畫失憶的事情,本來是很吃驚,甚至有些暗喜,因為曾離畫失憶,就意味著過去的事情他已經忘得一幹二淨,隻要找個由頭接近曾離畫就可以了。
然而當她生出這個念頭的時候,很想給自己一個大嘴巴,她已經不是過去的清純學妹,現在她是殘花敗柳,怎能玷汙幹淨的曾離畫。
但越是看到他,思念得越刻骨銘心,常常一個人在夜裏回憶著往昔的一切淚流滿麵。
今天她隻想去看看他,隻要看他一眼就可以。
柳詩夢在畫室裏給孩子們上課,起初曾離畫聽得津津有味,但過了一會兒,突然感覺頭有些疼,隻能放棄聽課畫畫,走出畫室吹吹風。
他沿著畫室的小路走著,腦子裏空白一片,突然和一個女人擦肩而過,她身上的香氣是那樣的熟悉,熟悉得他心偶然一痛,不由自主的靠在了一棵樹上。
袁媛其實早早的就看到了曾離畫,看著她向自己的方向走來,突然不知道出於什麽心態,很想和他走近。
“你怎麽了?”袁媛看到曾離畫的樣子,不由自主的扶住了他。
“我沒事,你…你的氣息好熟悉?”曾離畫自言自語道。
“熟悉?可是我不認識你啊!”袁媛笑道。
“是嗎?我看你特別熟悉,以為是我以前認識的人!”曾離畫盯著袁媛道。
“哈哈!對不起,我不認識你!”袁媛看著曾離畫的眼神,突然感覺很不好意思。
“哦!那不好意思,謝謝你!”曾離畫感覺自己有些失禮。
袁媛這是多少年來第一次和曾離畫這麽近,而且還這樣說話,如果曾離畫不是失憶,也許他連見也不會見自己的,畢竟身邊已經有了一個清美脫俗的女朋友。
這樣一想,突然生出一個邪惡的想法,既然曾離畫失憶了,為什麽不能重新開始呢?
“沒關係,其
實我看到你也感覺熟悉!”袁媛突然道。
“哦?剛才你不是說我們不認識嗎?”曾離畫疑惑的問道。
“我是說你有點像我的以前的一個朋友,可惜他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上了!”袁媛有些傷感道。
“是嗎?對不起啊!如果可以能和我說說嗎?”曾離畫問道,其實他並不是一個很喜歡打聽別人隱私的人,然而他看到袁媛的一瞬間,突然有一種莫名其妙的感覺,這種感覺很微妙,又不知道是為什麽!
“當然不可以,對於我來說是一件非常傷感的事情,我還有事,先走了!”袁媛說罷,露出一抹清爽陽光的笑容,轉身離開。
曾離畫看著袁媛消失的背影,心裏有一絲低落,於是也轉身離開,就在他轉身的一刹那,地上竟然有一個錢包。
曾離畫欣喜的拾起來,打開一看正是袁媛的照片,當他想喊的時候,袁媛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略感無奈,隻能把錢包拿好,等在原地。
袁媛躲在一個僻靜的地方看著曾離畫,心跳的很快,快得她臉紅心熱,甚至有些竊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