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6章 臨死之言
“我如果不答應呢。”
“那我會出手阻止你們。”
“我看你阻止他一個都很困難，更別提阻止我們兩個。”九九六的眼睛沒有去看蕭少凡，而是將目光放在蕭少凡身後。
蕭少凡忽然覺得背脊發涼，不由得回頭，原來是九九八在盯著他。
“我們的決鬥，還有幾天？”九九八問道。
九九六道：“六天，還有六天就是你的死期。”
他還是和上次一樣自信，自信到狂妄自大的程度。
蕭少凡沉聲道：“我不會讓你們決鬥的，我一定會阻止你們。”
九九八反手握住劍柄，他出劍的速度比前段時間快了兩倍。蕭少凡親眼見證了他的成長，覺得自己有實力攔住九九八。
“我不希望任何人阻止我。”九九八說：“除非是死人。”
九九六道：“如果有人非要阻止你呢。”
“那我就殺了他。”
此話一出，九九八和九九六的目光都移動到蕭少凡身上。
蕭少凡忍不住笑了。他笑道：“所以你們打算聯合起來殺了我？”
話畢，他收起了笑容：“你們之間從來都沒有過節，你們自相殘殺對天門有什麽好處？對自己又有什麽好處？你們難道不知道自己在幫天門作惡！”
九九八道：“我要報仇，就算我死，至少也死得其所，就算作惡又有什麽關係。”
“傲龍會殺了你家人，你為了鏟除傲龍會殺了其他無辜的人，到最後又跟傲龍會有什麽兩樣？你走上這條路最後不管怎樣都是死。”
“那不一樣，天門讓我殺的都是罪大惡極的人。”
蕭少凡盯著九九六，道：“你們還沒加入天門是不是就殺過人？”
九九六道：“是又如何。”
蕭少凡握緊了拳頭，厲聲道：“你們跟傲龍會有什麽區別？”
他指著九九八的鼻子說：“當初傲龍會殺了你家人，你現在這麽做跟傲龍會是一樣的德性。”
九九八冷哼道：“殺了傲龍會，我會以死謝罪。”
“你……”蕭少凡瞪著眼，輕聲道：“你未免太偏激了。”
他剛才非常憤恨，可現在他已無話再勸說下去。
九九八報仇的信念太強烈了，或許就因為這樣天門才讓他加入，天門早就知道九九八這種人絕不會退出。
九九六背靠樹幹，道：“快去練劍吧，你到時候隻有一次機會殺我。”
“要死，我也不會死在你手裏。”九九八冷冷地盯了九九六一眼。
夜風刮在蕭少凡臉上，蕭少凡感覺自己的心快被刺穿。
蕭少凡道：“你也為了報仇來的，如果你死了的話，誰給你報仇？”
“我不需要有人報仇，更不用別人惦記，我隻要報殺母之仇。”九九六沉聲道。
“你母親如果知道你為了報仇濫殺無辜，想必她在天之靈也不會高興。”
“你胡說！”
九九六眼角一跳，手指一抖，淡淡道：“像你這種人是不會明白我們的，如果你的親人被殺死你會怎麽做。”
“找出真正的凶手，殺了他。”蕭少凡道：“我不明白你們，你們也不會明白生命的可貴，不僅不尊重別人的生命，也不尊重自己。”
“隨你怎麽說，我們的決鬥是不會被任何阻擋的。”
九九六跟上了九九八的步伐。
他和九九八一樣，都不再是人，是一團火。
他們的整個命運就是一團為複仇而產生的火花。
遠觀的人會覺得淒美，越靠近，越會被火花灼傷。
蕭少凡停留片刻，義無反顧跟過去。
無窮盡的壓力跟在九九八後麵。
一個高手站在後麵帶給他的壓力，像是黑夜行走在叢林中，一條毒蛇始終在看不見的角落爬行一樣。
九九六什麽時候會出手？九九八不知道，他因為過度擔心這件事，練劍不再專心。
蕭少凡很清楚的看出，九九八那隻握劍的手在發抖。
對靈獸，九九八似乎下不去手了。
他下手的速度緩慢，有好幾次都不能一擊殺死靈獸，甚至差點被靈獸撲倒在地。
蕭少凡看了看身旁的九九六，當即明白九九八在害怕什麽。
死亡——是人類發自內心的恐懼。
九九八怕的不是死亡本身，而是他的家仇，他的妹妹。
若是他死了，有誰會幫他報仇，他妹妹又該何去何從？
就因為擔心這件事，九九八腦海裏不再剩下報仇兩個字，還被無形的親情所羈絆。
反觀九九六，他的眼神一直是冷漠無常；漠視一切，包括他自己的生命。
唯一支撐九九六走下去的就是仇恨，所以他比九九八更果斷，更有勇氣。他已一無所有，就算死了，他至少也拚過。
想到這裏，蕭少凡心裏暗自發誓，絕不要讓他倆決鬥。
仇恨已摧毀了九九八太多，他實在不能再失去自己的生命了。
“還有三天……”九九六在後麵說著。
他像嚴密零件組成的鍾表一樣，不斷告訴人們時間。
蕭少凡從未想過時間可以過得這麽快，可回想起來的確有這麽快。這段時間裏他又收獲了一些靈核，但他不敢回去，現在回去恐怕九九六會立刻與九九八決鬥。
“現在回去休息兩天，讓你的身體恢複到最佳狀態，與我一戰。”九九六說。
蕭少凡心忖：他居然還有如此胸襟。道：“我跟你一起回去休息吧，兩天後再過來。”
九九六道：“我也跟你們過去，最後一天不管在哪兒我們的決鬥都要進行下去。”
這樣一來蕭少凡就不可能帶九九八去躲藏，把最後一天混過去。
蕭少凡心裏罵了一句，扶著九九八的手臂往據點方向走去。
據點那裏聚集了很多人，蕭少凡從山坡上走下去的時候，隱約覺得據點那兒有五百人。
“老大回來了。”
“蕭大哥。”
人群裏十幾個人走過去，其中就有小俞和周依琳兩人。
蕭少凡把九九八交給周依琳扶著，拉著小俞的手臂低聲道：“周圍那些人不是我們的人？”
“那些人是來搶奪靈核的，前幾天他們發現了我們有上萬靈核，不停叫人過來，現在至少也有三百人了。”小俞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