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暴走
漆黑的夜,冰冷的風,秋初的蟲鳴織起了哀樂,天空無星無月,隻能借著遠處散發過來的微弱的火光看清楚紫蕊最後的麵容……
“記住……你可以有別的親人,但是,我隻有你一個弟弟,我先走了,別……”還沒等最後一句話說完,紫蕊的一雙眼睛徹底地閉上,腦袋耷拉下來,搭在斐玄手上的玉手無力的墜下,帶著最後的笑容,香消玉殞……
斐玄呆在原地,瞳孔驟然收縮了不少,就在這一刻,他甚至連呼吸都忘記了進行,周圍的哀樂漸漸地安靜下去,就連冰冷的溫度也似乎不再那麽冰冷了……
因為斐玄的五官六感全然麻木,仿佛整個世界消失了一般。他眼前盡是一片黑暗,黑到,沒有盡頭的黑暗……
不知過了多久,斐玄逐漸恢複感覺,但是臉上盡顯哀怒。將那玉佩掛在自己的脖子上之後,便怒視著遠方的火光,雙手緊緊地握成拳頭,發出吱嘎的響聲。
膝蓋一曲,整個人如同一個彈簧一般給迸射出去,速度之快,甚至將腳下的土地給踏出一個個坑洞!
來時花了半柱香的時間,而去時,卻僅僅隻用了一盞茶的功夫!如果不仔細看的話,發現不了斐玄他身上的變化。隻見他雙目充斥著腥紅,身體猶如鬼魅一般閃閃爍爍,十隻手指散發著腥紅的元氣……
隻見一個牛人突兀地擋在他的身前,那個牛人手提一板闊斧,直衝衝衝著斐玄而去。斐玄速度之快,根本沒有躲閃的意思,從背後抽出狂神刀來,一刀迎著那板闊斧砍去,隻聽得一聲清脆的響聲,斐玄便掠過了牛人的身體,連人帶斧的就將它砍成了兩段!
那牛人死前還有最後一點意識,一雙如銅鈴般大的牛眼中的瞳孔縮小了一圈,腦子裏立馬閃過一個念頭,他難道是五重山的強者嗎?
這個牛人剛過四重山,在三重山量級裏的戰鬥可謂是大殺四方,卻好生不長眼地就撞在斐玄身前,被斬為兩截!
“你們……你們都得死!”在心裏低沉的喝道,斐玄怒視著周圍所有的妖人,身上爆發出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戾氣!他全身青筋暴起,仿佛有使不完的力量可以揮霍,有兩個三重山的妖人擋在了他的身前,剛要拔刀進攻時,就已然被斐玄砍成兩段……
“等等……那個是……人魂?”一些四重山巔峰的人和妖人都意識到情況的不對勁,看到斐玄時就立馬想到了這個突發情況……
四重山到五重山,雖然隻有一線之隔,卻恍如天塹般難以跨越。當實力到達五重山之後,就會有質的突破,可以實現靈魂外放,化作實體,戰鬥力幾乎會提升兩倍,同時缺點非常明顯,那就是失去意識,在靈魂力量耗盡之前,成為一個隻知道殺戮的機器!
當修煉到五重山時,人的叫人魂、妖人的叫妖魂、魔人的叫魔魂,靈獸則稱之為獸魂,共同特征就是失去意識。可是,這幾盞茶功夫下來,斐玄卻隻殺妖人,從來沒有動人類半根汗毛,撇開他實力隻有三重山不說,光是這一點就甚是奇怪……
兩個巨型的四重山的妖人橫檔在斐玄麵前,如同一座閣樓一般。
“小心點,這家夥好像釋放出人魂了!”白象人拎著一雙金花錘,對著旁邊的犀牛人說道。犀牛人手持一雙板斧,蔚然不動,他可不相信一個看上去二十出頭的毛頭小子實力就達到了五重山之高。在他眼裏,斐玄頂多也就運用了某種功法而已。
“震山錘!”白象人揮動起一雙大錘子,就往著斐玄身上砸過去。斐玄身形靈動,縱身一躍腳尖分別點在兩個大錘子上,借勢騰空躍至十來米高,和白象人的腦袋並列一個高度,一刀直砍過去。
隻見那白象人條件反射般地退後幾步,狂神刀沒能砍到他的腦袋,便命中了兩隻巨大的象牙。兩隻潔白的象牙和斐玄本人接連落地,就在落地的那一刹那,斐玄膝蓋再次一屈,如同炮彈一般直射而上……
這時白象人沒有穩住身子,犀牛人急忙忙擋在白象人身前,一隻板斧橫拍而去,斐玄也沒有躲閃,狂神刀在手中猶如天兵一般,一刀一斧相對,那斧頭竟然直接被切成了兩半,斐玄以勢不可擋的速度朝著犀牛人腦門削去!
犀牛人心中一驚,踉蹌地後退了兩步,這一刀又沒能削中腦門,將其巨大的犀牛角給對半削下!兩個妖人極為震驚,他們好歹也有著四重山暑級的實力,可偏偏被這個年紀看上去二十出頭的人給弄得狼狽不堪!
“小子,你叫什麽名字?”犀牛人用著粗糙的嗓子問斐玄。而斐玄隻是用著極為低沉的聲音回應著“等你到閻羅殿裏去問閻王爺吧!”
“斷魂之刃!”斐玄提著狂神刀,身體高速旋轉起來,刀刃連成一圈光環,連人帶刀快速接近犀牛人。隻見那個犀牛人把殘缺的板斧一丟,另一隻板斧像拍蟲子一般拍向斐玄。
一斧一人相對,讓犀牛人沒有想到的是,那斧頭竟然直接被斐玄鑽出一個孔洞,人從這個孔洞之中穿過,勢不可擋地擊中犀牛人。
隨著一聲震耳欲聾的慘叫聲傳出,斐玄從犀牛人脖子進,從後腦勺出!原本看上去還算正常的人現在整個被鮮血染紅!全身上下沒有一處地方是除了紅色以外的顏色!
“什麽?這怎麽可能!”白象人仿佛看到了一個死神一般的人出現在他眼前,緊接著就是犀牛人應聲倒地。巨大的身體倒在地上,揚起一陣灰塵,如同一座高樓轟然倒塌一般!
體型上的懸殊竟然被斐玄用實力完美的填補了!他到底是人還是什麽?殺伐如此果決,這是一個年紀看上去隻有二十就能做到的嗎?不!這絕對不可能!白象人這麽安慰著自己,但是現在可不是自我安慰的時候。
隻見白象人拿起巨錘,奮力朝著斐玄揮去。可以他現在這種自亂陣腳的打法哪裏能打到斐玄?三兩下功夫,斐玄便削去了他一直耳朵。
“居合斬!”斐玄快速撥刀,呈一條直線猛地射出,一刀便將兩隻大錘子給切成了兩半,刀刃抵著白象人的脖子,令其動彈不得!
白象人甚至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生怕這一刀過來自己就被抹脖子大放血,可隨後卻聽到一個聲音“你就陪他一起下去吧!”話音一落,一道刃光從狂神刀中揮出,白象人的脖子直接被砍掉一半,一命嗚呼……
……
當冰心城拉響警報時,鄭枷就被父親護送到後山的地底溶洞中,隨後便離開了人群準備迎戰妖人去。地底溶洞很大,大到足以容納城中所有人,唯一的缺點就是沒光,讓得鄭枷找不到最為擔心的母親和鄭顓鄭姝倆姐弟。
就在空曠的溶洞中,鄭枷在尋找著家人時,卻撞到一個人。但憑感覺像是撞到一個女孩子,證據是因為那對柔軟的胸脯頂在鄭枷胸膛上,隨後女孩子哎呦一聲,發出了讓鄭枷熟悉的聲音。
“南瀟?是你嗎?”鄭枷再次確認地問道。隨後那個女孩子立馬站起身來,摸黑地摸到鄭枷手說道“是我,你是鄭枷吧?”
兩人互相確認了以後,鄭枷挽起南瀟的手,在這麽個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方生怕一撒手人就又找不到了,而鄭枷隻能借住這個辦法保證兩人之間不會斷開聯絡。
兩人都腆著個臉,在少男少女這個懷春的年紀,手牽著手似乎總是讓人想入非非。還好這裏是溶洞,在這個環境下就算自己的臉紅成紅牛也沒人會發現。
“小心地上,這裏的地不好走。”鄭枷生怕南瀟崴到腳,特意一腳多步地去試探地麵是否平緩。南瀟臉上時而高興時而憂愁,雖然沒有人能看見。她高興的是能和自己喜歡的人手牽著手,憂愁的是擔心父親南古他們那邊的戰況。
“你不擔心你爹嗎?”南瀟小聲問道。畢竟鄭桀燎恢複實力的消息她還不知道,有這個疑問是很正常的。而鄭枷也不急著回答,終於找到一塊還算平緩的地麵,拉著南瀟便坐了下來。
“我爹啊,你大可放心好了,一般的妖人還傷不了他!”鄭枷說得很輕鬆,他給父親的那套真金體正好可以借著這個機會去完成第一重,一旦練至第一重大成,同等級別中的妖人難以傷他分毫。
而就在他們倆無所事事閑聊這時,卻聽到不遠處傳來咯咯的響聲。在好奇心的驅使下,二人便攜手尋著聲音靠近了過去。
不一會兒,兩人就接連碰壁,撞得鼻子生疼。聲音到了這也就沒了,鄭枷四處觀望,除了漆黑還是漆黑,最多隻能看見遠處極為微弱的火光,鄭枷心生一計,嘿嘿一笑,便對著南瀟說“你在這裏等我,我去找點東西,等下我回來的時候要是找不到你的話你就大喊一聲!”
南瀟應了一聲,乖乖待在原地哪也不去。
而鄭枷則往著遠處那極為微弱的光芒行去,好一會兒才找到那光的源頭——是逃難而來的百姓特意帶來的火把。那個百姓鄭枷認識,就是集市菜市場東邊賣魚的老李頭兒,人老實本分勤勤懇懇,十來年前被父親救濟過一次,和父親也算得上半個朋友了。
“李伯伯,是您啊!我,我是小枷!”鄭枷打上招呼,老李頭拿火把一照,一看還真是鄭桀燎的兒子鄭枷,當下也是喜出望外,問道“呦,是小枷啊!怎麽了這是?”
“唉~這還得全怪那些妖人,要不是他們入侵,我們也不會躲在這個烏漆嘛黑的溶洞裏,城主大人的掌上明珠南瀟南小姐也不會走路不慎而把腳給崴了!李伯伯,小枷想找您借個火把,給南小姐看看傷勢,你看成不?”鄭枷信手拈來,像找借口這種小兒科的事怎麽可能難住他呢?
“南小姐腳崴了?這可不行啊,城主大人一家都是好人,可不能讓他們受委屈了!小枷,這火把就送給你了,你可要照顧好南小姐,知道沒!”李伯伯是個懂得感恩的人,二話不說就把手中的火把遞給鄭枷。
“知道了李伯伯,你自己也小心點別摔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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