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第二波
看著一眾人等接連走掉之後,斐玄在床上黯然神傷,右手從被窩裏麵抽了出來,張開掌心。看著手上的這塊玉佩,斐玄先是歎了一口氣,眼角之中又蓄滿了淚水,多有流下來的衝動。
“姐,我們一家人所要的幸福,代價太大了!你和父親在天有靈,保佑我,變強吧!我要強到可以用自己的實力得到我想要守護的東西!我要強到可以讓所有人都敬畏我!我要強到讓我在意的人不會從我麵前消失!保佑我吧!父親,姐姐!”
說到這兒,他終於眼淚忍不住地流了下來。他的親人已經全走了,隻剩下他一個,孤零零的在這世上,但在昏迷的這一個晚上,他卻夢到了鄭枷以及洪銘恬。如果說在這個世上還有什麽牽掛的話,也就隻能是這兩個人了。
變強的決心在他內心深處生根,使勁地擦掉了臉上的淚水,斐玄的一雙眼睛變得堅毅無比,仿佛如鋼鐵一般不可斬斷。他牙關緊咬,攥緊拳頭,由於力氣用得太大,使得他的牙齒和手部的關節被咬得、捏得吱嘎作響。
越想著,就覺得自己身體的熱血越發噴張,斐玄一把掀開被子,在床上便打坐、結印,恢複了起來。
……
夜晚,漫天的繁星如同發光的沙子一般,在天空點綴著,即使沒有皓月的陪襯,夜空上也顯得如此的豐富、完整。
鄭枷全身都被汗水所打濕,他在山上遇到過十幾頭二重山的靈獸,憑借著點水不留紋步法以及輕重化氣法的加持,才使得那些靈獸望塵莫及,就連以速度著稱的紫雲豹和疾風狼在他屁股後麵隻配吃灰塵。
到達冰心城這時,鄭枷頭發上插這幾支樹枝,像極了一個沒有築成的鳥巢。全身除了汗水以外,有泥土和灰塵,就連臉上也找不出一寸幹淨的皮膚。
“媽的!老子都拜了一個九重山的強者為師父,竟然還被靈獸攆得滿山跑!這傳出去得多丟人呐!”鄭枷輕撫著自己的額頭,再使勁地晃了一下腦袋,把頭上的“鳥巢”給甩掉。被二重山的靈獸攆著跑這件事情實在是太丟人了。
當他到達冰心城後,第一個要去的地方不是鄭家,而是城主府。不是他一時間想到的是南瀟而去的城主府,而是他知道城主府和鄭家有聯盟,現在妖人一旦入侵,城主府絕對會雲集起其他三大家族的高級戰力,父親已經達到五重山的實力,按照道理來說絕對會出現在城主府。
如此以一,隻要去了城主府,他既能知道父親的安危,又能看望南瀟的情況,豈不一舉兩得?由於鄭枷來過城主府兩三次,再加之現在情況危急,這次他來到城主府門口,想要進去也就沒有層層通報了。
第一時間就往藥堂行去,鄭枷去過藥堂,也知道藥堂是幹嘛的,戰鬥難免出現損傷,如果父親負傷了,那在這裏就能同時看到南瀟和父親兩個人,隻是他想得確實周到,不過實際並沒有和他想的如出一轍。
剛進來的時候就看到地上一片淩亂,亂的,不是亂別的,而是一個接著一個,一片連著一片的食物殘渣!那時候他還琢磨著,難道城主府這是辦什麽喜慶的節目了嗎?可就在藥堂裏麵,他看到的是滿堂的受傷的士兵以及三大家族的族人,可怎麽找都找不到南瀟以及父親。
鄭枷心裏頓時就急了,左顧右盼的,抓到一個人就問“城主在哪?”那個人顫顫巍巍地指著城主府會議大廳說道“在……在裏麵!他們在……在開會!你別打……打擾他們!”那個人明顯是被鄭枷的語氣和動作給嚇到了,連說話都顯得那麽哆嗦。
放開手腳都綁滿了繃帶和石膏的受傷人士,鄭枷便直衝衝地朝著那人所指的方向快速行去!刹那間,會議大廳大門被推開,南古一眾人等將視線全都匯聚在門口之上,看見的是一個不算結實的少年,外麵的燈光將這個少年的影子拉進會議大廳裏麵,將其扯的老長……
“珈兒?你去哪兒了怎麽才來?”鄭桀燎微微皺起眉頭,脫口而問。鄭枷看到父親相安無事,也就鬆了一口氣,快步走到父親麵前,仔細地打量著上下的每一處地方,發現並沒有什麽損傷之後才歎了口氣,緩緩說道“南瀟呢?”
“四樓,你要幹什麽?”南古指了指他後麵的閣樓,問道。可鄭枷卻沒有回答的意思,風風火火地就衝了進去。
“嘿~你這倒黴孩子!這就是你對長輩的態度?你老子我還沒跟你算賬呢!跑什麽跑啊你?”鄭桀燎正想追上去,可被南古給拉住了,哈哈一笑,“不用放在心上,孩子而已,能出什麽大事?我們幾個老骨頭還不是得讓他們來接班?坐下,我們繼續談論今天的事!”
“這倒黴孩子,沒大沒小的,城主,讓您見笑了!真是子不教,父之過也。等回頭我非得好好收拾他一頓不可!”鄭桀燎佯裝氣憤起來。他哪裏會真的打鄭枷啊,都成年人了再被父母打,那可真的是丟人丟到家了。
四樓,對於現在的鄭枷來說,三兩個呼吸的時間就能夠到達。當他到達四樓的一個門口前麵時便驟然停下來。做了幾個深呼吸,讓自己的心髒慢慢地恢複了平靜,這才小心翼翼地打開了房門,生怕弄出一點動靜驚擾到南瀟。
鄭枷躡手躡腳地走了進去,不知道的還以為四樓鬧賊了,隻是不知道這個賊是什麽賊,小毛賊?還是采花賊?
輕輕地打開閨房的門,果然看到南瀟靜靜地躺在床上。她的臉色變得潤白,就連嘴唇也稍微白了一點,看上去是那麽的楚楚動人。如果換做別人,或許還會對這個女孩有什麽非分之想,但是,站在床頭邊上的人是鄭枷,他隻想著如何保護好這個女孩兒,不讓她受一點傷害。
輕輕地搭上南瀟的手,鄭枷再次為她把脈。許久之後才放下她的手,又輕輕地歎了口氣,在心裏說道“放心吧,等你醒來之後,什麽事,都沒了!”
南瀟的脈相很正常,完全不用擔心會出什麽毛病,唯一要注意的就是休息。所以鄭枷也不打算在這裏多待,畢竟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很難會做出什麽出人意料的事情。慢慢地關上了房門,找到筆和紙,在上麵洋洋灑灑寫了幾個字。
“取柴胡、白芍、枳殼、香附、鬱金、元胡、陳皮各一兩,於每日子時熬成藥湯服下,七天為一個療程,病灶方可解除。”寫完這一段話,鄭枷便悄悄地離開了四樓。
而就在自己關上四樓房門的那一刹那,隻聽得城主府之外響起了嘹亮的警報聲……
“該死!怎麽挑這個時候來!”樓下的會議廳裏麵的幾個人,個個都麵帶憤怒,但也都沒有多說什麽,直衝衝就朝著城門口掠去。
一刻鍾後,當南古一等人到達城門口之時,這邊的戰鬥已經被拉響了。幾個四重山的妖人在城門口猛烈的撞擊著,原本舊傷未去的城門現在又添新傷,哪能扛得住那麽多下的攻擊啊?最後被撞得七零八碎……
而就在妖人們撞碎城門之時,一個個都愣住了……
他們眼前的哪裏是什麽三重山、四重山的對手啊?十幾個五重山以上的強者並排站在城門口內側,一個個都怒目圓睜,凶神惡煞。看著妖人們突破了城門,鄭桀燎首當其衝,抄其鬼避槍就直接往那些突破了他們城門的妖人們而去……
接下來在一陣接著一陣的慘叫聲中,血液從城裏頭滲到城外頭,幾個眨眼的功夫,十幾個妖人全都一命嗚呼,倒在血泊之中。
慘叫聲驚動了在城外幾裏的安德魯等人,那裏便黑壓壓的一片衝了過來,可謂是傾巢出動。二話沒說,人類與妖人兩大勢力的高級戰力又打了起來,一道道能量漣漪濺射到四方,在地麵上留下一條又一條深長的溝壑。
城主府離城門口最近,所以三大家族所有能戰鬥的人都在城主府準備待命。當聽到嘹亮的警報聲響起之後,他們便馬不停蹄地向著那邊奔去。
廝殺聲、短兵相接聲,聲聲不絕。就連大地都不自主地顫抖起來,這場戰鬥雖然隻有幾百人和幾百妖人在打,但是其戰鬥的本質不亞於千人級別的戰鬥。
……
而在遠處的森林之中,慌慌張張地竄出一個人影,在滿是繁星的夜空下尤為明顯。那個人影被星光照耀著,露出一副銅黑的臉龐,短得像根鋼針一般直立起來的頭發,在他頭上都顯得具有攻擊力。
修長的身姿在參天古樹之間穿梭,其速度竟然也不亞於南古。
“該死!怎麽會這樣!我他媽到底做了什麽?”那人咬緊牙關在心裏罵的,一對濃眉在小眼睛上顯得極為不匹配,高大的鼻梁已經是他最為精致的五官了,其他的都拿不出手來。
“九哥!你堅持住!我這就來,你可要堅持住啊!”此人正是南古的十一弟——馮圭。他想起白天找不到了那枚綠色的子母爆裂珠,幾乎都快要把聯盟給翻了個遍,也都還沒找到,他才反應過來冰心城九哥南古那邊可能已經遭遇不測。
可聯盟離冰心城又實在是太過遙遠,就算以他六重山的實力想要趕過去,不用上全速、花上半個晚上的時間,是很難抵達的。
如果因為自己的失誤,導致九哥南古有個什麽三長兩短,他是絕對會過意不去,所以哪怕是要耗盡元氣,他也得立馬跑到冰心城去支援。可這才跑到一半的距離,馮圭就覺得元氣有些不支,隨後便從扳指之中取出回氣丹,並將其吞服了下去。
回氣丹的效果是加快修煉者恢複元氣的速度,可並不能直接將修煉者的元氣全部給補足,而且這個加快恢複速度的前提下得要靜坐!可他哪裏有時間坐下來恢複?隻能邊行進著,便回複起來,這樣雖然恢複的效果依然在,但藥效卻是大打折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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