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草原之行(三十五)
就在沐天青和長孫飛燕扯淡的功夫,血狼穀裏的幾間房屋猛地坍塌,然後迅速被飛雪漸漸掩蓋。
穀口上方的高處,楊應坐在四輪車上看著前麵一個全身籠罩在黑色風衣裏的人恭敬的道:“教主,您怎麽來了?”
“沒什麽,就是對這沐天青很好奇而已。”聲音悅耳動聽,這個教主竟然是一個少女,“左長老提議三十萬兩銀子買沐天青的人頭,本教主開始是反對的,但考慮到左長老德高望重且一向料事如神所以最後還是答應了。現在看來,本教主在料敵先機這麵還是不如左長老啊,這沐天青的頭顱,確實值三十萬兩銀子。”
“教主,屬下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咬咬牙,楊應憋出了這麽一句話。
“說吧。”
“教主,普天下要想殺沐天青,除非高建瓴出手!”楊應道。
“什麽意思?”嬌軀一震,少女問道,高建瓴是什麽人,當年為了阻止高建瓴繼續查下去,損失的人手可不是一星半點,最後還是用純陽上下所有人的命做威脅才成功,畢竟不是每一個純陽弟子都有高建瓴那樣的實力。
“教主,可還記得當年的‘劍魔’嗎?高建瓴據傳是他那一脈的嫡傳子弟。”
“那個人?”雖然看不到少女的表情,但從聲音還是能聽出少女的那深深的忌憚,“靜虛一脈不是不容於純陽了嗎?”
“那是外麵的傳言,靜虛一脈一直都在純陽宮裏存在,隻不過相當的低調。”
“楊應,不要繞彎子了,本教主沒那麽多時間去猜來想去的。”
“教主,可還記得當年‘劍魔’的風格不?”楊應還是沒有直接回答,反而反問了這麽一句話。
少女沉默了,見教主沉默了,楊應繼續開口道:“高建瓴是當時純陽諸弟子中的異類,他專修梯雲縱以及鑽研一劍殺敵之術,最後的結果就是‘一劍隔世’這一招練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再加上對人心的把握,即使是夜煞中最頂尖的刺客都不願意麵對當時的高建瓴。‘飄渺刺客’從來都是正麵對敵,但是最後死在他劍下的人卻和死在殺手下沒有區別,幹淨、利落,沒有任何多餘的一劍。”
“你的意思是沐天青也是這樣的人?”
“是的。”楊應點點頭,“不然的話,以那八個死士的身手怎麽死的那麽快。那就隻有一個原因,就是沐天青早就準備好動手了,而且知道怎麽動手最快。一招出,八人斃命,沒有任何的拖泥帶水,頂尖的殺手也不過如此。”
“本教主還是沒懂你的意思?”
“不要將沐天青當純陽弟子來看,而是要將他當殺手刺客來看。”楊應歎了口氣,“而且,沐天青還不是背後下手的那種殺手,他是正麵那種,那種讓你從心底升起絕望無法反抗的殺手。”
“‘夜煞’的夜一不知道能請的動不?”少女若有所思的道。
“教主,您大概不知道,‘夜煞’有一條特殊的規矩:凡是刺殺的對象和純陽有關或者純陽插手的,夜煞一概不接!”
“為什麽?”
“高建瓴!”楊應不禁想起了那一晚上的事,雖然不是親眼所見,但正好有一個夜煞殺手留了最後一口氣被他撞到了,“夜煞當時最頂尖的殺手刺客幾乎傾巢出動,但最後沒活下來幾個,沒活下來的,全都死在了高建瓴的手裏,從此也就有了這麽一條規矩。”
“你的意思是,要想殺沐天青,江湖上那些所謂的殺手刺客根本就不用報希望了,甚至夜煞也一樣,真正能依靠的還是我們自己人?”
“教主英明!”
“讓我好好想一想。”少女陷入了沉思。
“喂,你們就這麽對七星劍沒興趣?”長孫飛燕還是不死心,磨嘴皮子磨了半天,可沐天青和柳睿卻像兩個木頭一樣換個方向就走,看樣子是打算回華山了。
“那麽一把破劍要什麽興趣!”沐天青都有點不耐煩了,剛想立即打馬就走,但想起了和楊應的對話,沐天青突然覺得有必要和長孫飛燕說道說道,“對了,問你個事,軍隊的製式武器流入民間很容易嗎?”
“你這是什麽話?”長孫飛燕沒說話,陶和的眉頭立了起來,“沐天青,你應該知道的,民間所擁有的武器的形製都是有規定,尤其是在弓弩方麵,你問這個問題莫不是?”
長孫飛燕的眉頭也皺了起來,擔憂的看著沐天青,希望沐天青能給出一個好點的解釋,一般的刀劍還好,軍隊的製式武器?那可搞不好就是一頂造反的帽子壓上來了。
“貧道對那些家夥沒興趣。”隨手翻了翻馬背的行囊,沐天青當時隨手將一根弩矢放在了裏麵,現在正好用上,“給你們看,我和我的師父去血狼穀結果就受到了這些家夥的‘歡迎’,當然,床弩的家夥什太大,我就沒拿了。”
看著手裏的那根弩矢,長孫飛燕和陶和的眼睛都直了,沒錯,這確實是軍中的製式弩箭,民間是不能擁有的。剛準備開口發問,一聽到床弩長孫飛燕和陶和都有點傻了,這,這不會是真的有軍方參與吧?
狠狠的咽了一口唾沫,陶和的聲音都有點發抖了:“這是真的?”
“是真的,但我估計邊軍沒這個膽子。”
聽了沐天青的話,長孫飛燕再次仔細的觀察了手裏的弩箭:“沒錯,這是京師禁軍中用的,邊軍的弩箭是不會在箭杆上刻上批號的。”
“禁軍?”陶和感覺舌頭都大了一點,“你懷疑禁軍中有人……”陶和不敢說下去了。
“禁軍肯定不敢,這種買賣隻要查出來就是死!”沐天青說的似乎很是輕描淡寫,“但你們想想,為什麽不是你們六扇門中的人?文武百官應該不會參與進來,畢竟立在那殿宇中的人不會看的起我們這些江湖中人,但你們六扇門呢,不要忘了,你們就是朝廷介入武林的橋梁,這其中的道道,你們應該更清楚。”
“我知道該怎麽做了,這次我和陶和欠你們一個情。”長孫飛燕也知道事情真的大條了,當即也不再磨著沐天青了。
“好了,後會無期!”拱了拱手算是拜別,沐天青看著柳睿,“師父,我們回華山!”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