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九章 再臨陰山（三）
看著臉色同樣不好的沐天青，還沒等柳睿上前問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麽，卻見沐天青猛地站了起來，然後身子往前一傾，左膝一彎就單膝跪在了地上，豆大的汗珠猶如雨點般從額頭滴下，人也大口的喘息了起來。
示意柳睿坐在一旁，法言默默的站了起來走回原位打坐坐下，然後讓小沙彌泡一壺熱茶過來，同時再換一爐檀香。
一盞茶的時間後，沐天青也漸漸的恢複了正常，當即就回到原位跪坐下去。
“你……”法言長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什麽好，最好隻好化作一聲長歎：“唉——”
沐天青無聲的笑了笑，然後接過小沙彌遞過來的茶壺，給法言和自己的茶杯都滿上。
“你一旦入魔，武林之中，無人是你的敵手。”輕輕抿了一口茶水，法言還是說了出來，“但是，入魔的後果相信你也清楚，你還能自醒過來真的殊為不易。想當年，南宮馳入魔可是用了他最愛的人的血才將他的神智喚回，你這算是幸運了。”
柳睿吃驚的插話道：“大師，您說天青剛才入魔了？”
法言點點頭道：“剛才想試一試沐真人的功力，沒想到激烈之處卻讓沐真人入魔，結果老衲一敗塗地，萬幸的是沐真人竟能自醒，這可說是可喜之事了。”
“那麽說……”柳睿咬了咬嘴唇，眼中山穀一絲希冀，“天青的入魔是可以根除的嗎？”
“老衲沒有聽說過入魔可以根除的例子。”法言搖了搖頭，“能從入魔中恢複神智已經算不錯了，天下從無十全十美之事，大衍之數都尚缺其一，能有這種結果不要再強求了。”
“大師，貧道想問一個問題？”柳睿看了看沐天青，又看了看法言，小心的出言問道。
“真人請問。”看沐天青靜靜的在喝茶，似乎沒有說話的意思，法言就對著柳睿頷首道。
“一個人能夠對抗五百人嗎，其中還有實力不俗的？”想起沐天青在龍門客棧前大殺四方，柳睿還是有點兒不能接受，畢竟沐天青現在武林中說是殺星的傳名就是從那次殺戮後誕生的。
“如果是訓練有素且能相互配合的，即使實力隻相當於老衲四成，達到了二十人就基本和老衲可以相當了，達到了三十人老衲就有點力不能支了，超過了四十人老衲就得準備逃了。不過……”法言頓了一頓，“但如果是一幫烏合之眾而且還各懷鬼胎，即使有千人老衲都不懼，兔子有了勇氣都敢和獅子相搏，更何況是一幫互扯後腿的烏合之眾。如果沐真人有現在的實力，估計那一戰毫發無傷都有可能。”
“可是昆侖的九天劍陣被……”
沒待柳睿說完，沐天青就放下了茶杯打斷了柳睿的話語：“昆侖現在的九天劍陣遠比不上當年，現在這九天劍陣空有其形而無其意，隻要應對得當就能迅速破之。如果是真正完整的九天劍陣……”沐天青沒有再說下去隻是搖了搖頭，但背後的意思法言和柳睿都懂。
“你打算回惡人穀嗎？”柳睿問道。
“按道理說，如果是那幕後黑手下的手，那麽惡人穀恐怕早就被攻破了，不可能現在一點風聲都傳不出來。”沐天青轉動著手裏的茶杯，“這就說明，下手的人根本就不是盯著七星劍去的，而我這段時間東奔西跑的一直沒有個固定的行蹤。很有可能那下手之人是想逼我在固定的位置現身，然後他好下手，這麽算來，惡人穀周圍的路恐怕都是危險重重，去惡人穀恐怕和送死沒什麽區別。”
“這麽說，我們還是要去陰山？”柳睿問道。
沒待沐天青回答，法言就插話問道：“你們要去陰山做什麽，老衲還以為你們是來專程看老衲什麽時候坐化的！”
聽著法言略帶點孩子氣的話語，沐天青微微一笑，然後將在武陵山的遭遇說了出來。不說還好，一說法言的眉頭就緊鎖了起來。
看著眉頭緊鎖的法言，沐天青不禁問道：“大師，你有什麽不同的看法？”
“沐真人，你應該清楚，那個區平的話恐怕最少有三分假！”法言一臉鄭重的道。
“也就是說，最多有七分真。”沐天青不慌不忙的給自己倒了一杯茶，“足夠了。”
“也不瞞你們了。”法言歎息一聲，“很多年前，不知道是多少年了，但起碼超過了七十年，陰山地宮的事當時在武林中傳的沸沸揚揚。但詭異的是，很多人去了陰山地宮探索卻是一去不回，一去不回的人多了,也引起了大勢力的注意。後來當時有幾個有點名氣的大勢力聯手去了陰山地宮，但最後卻隻有寥寥十人活了回來，其餘的人全死了額。
如果隻是死人也就罷了，關鍵是活著回來的人是被一個鏢局送回來的，而且都瘋了。而那個鏢局的鏢頭說他們隻是拿了銀子辦事，雇主是誰也不知道，可以說就是一趟無頭鏢。而那幾個大勢力也瞬間煙消雲散，從那以後，武林中就再沒人談論陰山地宮的事了。”
沐天青皺了皺眉頭，想起自己在陰山地宮的遭遇，如果沒猜錯的話，自己當時並沒有觸碰到陰山地宮的核心，不然的話不會和柳睿那麽容易出來。不過這樣一來，沐天青對陰山地宮的興趣更大了，能夠和歐冶子後人扯上關係的地方，怎麽看都會是一個很有趣的地方。
看著沐天青的神色，法言本還待再勸解，話湧到嘴邊又咽了下去，想了想，法言還是忍不住道：“兩位真人，如果你們真的要去陰山地宮，不如回純陽宮聽聽高真人的意見。他在四十年前曾經去過陰山地宮，而且是毫發無損回來的，武林中隻此一人。”
聽了法言的話，柳睿和沐天青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無語，這天底下還有高長老沒有去過的地方嗎。不過從法言大師的話語來看，當年為了查清天龍山大戰的來龍去脈，高長老真的差不多將天下翻一遍了。